饭桌上少不了酒,魏涛打开了两瓶拉菲,笑着说:“真是一见如故,难得相见,我们可要一醉方休。”四杯酒杯高举,暗红的酒在暗黄的光线里分外阴郁。白露不胜酒力,她喝了一口,冷冷的液体进入口中,涩涩的苦在身体里蔓延。魏涛极力说服白露要干了,嫣红在旁边阻挠着。几杯酒下去,四人谈话的氛围浓了。他们找到了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读书时光。魏涛的脸由于酒精涨红了,连眼睛都红了,他情绪高涨,高声说:“没有复读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那段复读生活真是刻骨铭心啊!”白露被魏涛的这一席话吸引了,她不由地望向他,不曾与魏涛的目光相撞,那目光灼灼其华,升腾着火焰,似乎要穿透白露的眼睛,进入白露的五脏六腑。白露连忙看向嫣红,嫣红已醉眼朦胧,她耷拉着头,深情地望着魏涛,似乎要把魏涛拉进她的世界,关进她的生活。
魏涛和吴元是山里的孩子,他们的故乡贫瘠而落后,为了走出山里,他们要通过高考改变人生。高考不是每个想走出大山的人们的敲门砖。高考落榜,他们复读两年勉强上了H城的大学,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在省城打拼多年,吴元靠着城里的对象,在电信系统赢得了一片天地,如今生活丰足,事业有成。魏涛天生桀骜不驯,恃才自傲,处处碰壁,谈了三年的恋人高攀他人,他在消沉与彷徨中,和这个城市不断地相融,如今也为自己打拼了一片天地。
谈话兴浓时,白露不知不觉多喝了几杯,大脑晕晕得被酒精搅成一团,她感觉疲惫下拉着四肢,她慢慢地趴在桌子上,耳朵里不时钻进魏涛清脆嘹亮的声音。白露觉得那声音如她身体里的一根弦,拉扯着她生命里幽怨的音符,缓缓地在夜色里呜咽。嫣红歪在靠窗的墙上,高声说着她的青春时光,说到精彩处又加上了肢体语言,初上座的矜持被几杯酒冲走了,只剩下飞沫乱溅,白露看着嫣红,心里想:这才把她自己释放了。白露觉得好笑,她笑得轻狂起来,魏涛和吴元看着她也笑了。在两个男人的眼中,白露就是一朵盛开在池中的莲,娇美而清香,他们用男人的贼心已经挂牵了多时,特别是几杯酒下肚后。
夜深了,嫣红喝得歪来歪去,白露清醒一些,在陌生人面前她从不放松警惕。白露对两个男人说:“我俩要回宾馆了,再喝就回不去了。”吴元笑着说:“回不去才好,我俩把你俩背回去。”白露冲他俩笑了笑说:“你们趁火打劫啊!”魏涛诡异地挤挤眼说:“我们劫色不劫财。”嫣红醉眼朦胧地看着魏涛笑个不停,她精心描摹的妆容已失了颜色,一张素颜在昏暗的光线里熠熠生辉。暗夜里的黑不停地往每个人的面容上抹黑,鲜明的轮廓逐渐暗淡下来。魏涛醉意朦胧地对吴元笑着挤挤眼说:“我俩换个座位。”于是,魏涛坐在了白露的身边,他更加兴奋了,举起酒杯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不时地对白露投去关切的目光。白露迷茫地看着魏涛有些发红的眼睛,心里想:这是想把自己喝醉。她不由地叹息了一声,那低低地声息如夜风拂过魏涛的面颊,如春雨,如花露,落在魏涛汹涌澎湃的心里,有力的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