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卫国却接过安然手里的鸡,将两只鸡腿扳了下来,一只放进了安然的碗里,一只放进他爹的碗里,然后又扯下两只鸡翅,分别给了两弟弟。
“你俩吃,祖母说过,多吃鸡翅,以后就能展翅高飞,家里有哥,你俩替咱们卫家光宗耀祖。”
安然:“……”
这孩子是怎样的懂事啊?
安然被老大感动的快要流泪了。
次子卫洲拍着他哥的肩道:“哥,我和老三有出息了,自然也要带着你,你才是我们家的老大,孝敬父母是咱仨的事。”
老三卫城白了他二哥一眼,“说什么我跟你有出息,咱仨是一母三胎,不分彼此,要有出息就一起有出息,要陪着爹娘自然是一起陪着爹娘,鸡翅分什么分,咱仨一起吃不就行了吗?”
老三说完夹起鸡翅咬了一口肉就递给大哥,“一起吃!”
卫洲也跟着夹起鸡翅放到他哥碗里,“哥,你先吃。”
老大卫国环过俩弟弟,笑道:“好兄弟。”
安然看到这情景,心头一热,说不出的感动,家穷,却一家人齐心。
她在现代活了三十年,也没见过这么感人的情景。
“你们仨都是好孩子。”安然拿起碗里的鸡腿,将上面的鸡肉一丝丝的剥下来,“我们一家人都不分彼此,一起吃。”
“还是娘聪明。”哥仨也将鸡翅上的肉剥了下来,放到一个盘里。
傻卫临看到他们都在剥肉,也有样学样的将自己碗里的鸡肉剥了一点一点的放进盘中,冲安然直笑:“娘子,你多吃点。”
“一起吃。”安然冲傻卫临嫣然一笑,卫临人虽然傻了,但不吵不闹,这点好。
虞桂平经过安然家的时候,闻到鸡肉的香味,气得她差点把安然家的墙给挠塌了,怎么就又被这家人逮到野鸡了呢?走什么狗屎运,老天爷应该饿死这家人的。
次日,安然去河边洗衣服,这几件衣服还是安然从孩子们房间找着的,老大这孩子经常被弟弟笑是姐姐还真一点没错,自打原主累得掉河里后,老大卫国就给自己和俩弟弟找了秋外衣穿在外面,这样不容易让棉袄弄脏,洗也好洗。
老大把脏衣服藏的很好,原本是想自己偷偷的去洗的,结果还是被安然找了出来。
傻卫临见安然要去河边洗衣服,一定要跟着去,安然也随他了,让三孩子去后山上看看这段时间开荒出来的地,顺便除除草,养养肥,等婆婆带着菜籽来了,正好可以种上。
现在的地里什么也没种,安然想种点什么的,无奈那开出来的荒地杂草疯长,已经除了三四遍了,还是杂草横生,不过也没之前那么多,再除几次,等婆婆一来,应该是可以种上菜的。
卫临帮着安然提篮子。
其实根本没必要,才几件衣服而已,可傻卫临生怕累着她这个娘子一样,非要自己提着,安然只好由着他。
冬日的河边洗衣服的人极少。
也是,这极冷的天,不是到非洗不可的衣服,谁都不会来这冰冷的河水里洗衣服。
还有一人。
安然看到一男子正蹲在石头上吃力的捶打着衣服,整个身体也吃不上什么力。
“严大叔?”安然看清人,便叫了声他。
严大叔见是卫国三孩子的娘,只轻轻打了声招呼,“你来了。”
“严大叔,你脚不方便,这衣服还是我帮你洗吧。”安然昨日受过这严大叔的恩,一把抢过严大叔要洗得的衣服,蹲下帮他洗。
“这怎么行?”严大叔想去拿回衣服,也许是起得太急,身子不稳,一个趄趔,差点摔进河里。
还好安然眼疾手快,攥住了他。
“谢谢!”严大叔感激地道。
“哎哟……大家快来看啊,傻子媳妇光天化日勾搭男人了,还是当着傻子的面呢,大家快来看啊,傻子媳妇好主动哦,都已经跟男人有肌肤之亲了呢,大家快快看啊。”安然还来不及跟严大叔客气,虞桂平尖锐的声音就开始大声的嚷嚷起来。
安然真觉得这女人是吃饱了没事做,专门跟踪她的,虞桂平手里没有脏衣服,却出现在河边,看到她扶严大叔,那表情可谓是满怀兴奋,终于抓到她实质性把柄了,一边挥手嚷嚷,一边叫人来看。
严大叔有些局促,红着脸将没洗完的衣服赶紧收拾,正想要走的时候,安然还是攥住了他,“严大叔,你怕什么,咱俩身正不怕影子斜,虞桂平她想嚷嚷就让她嚷嚷去,你对我家有恩,帮你洗这几件衣服怎么了?我到要看看虞桂平她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严大叔不敢去看安然,低着眉只轻声说了一句,“婉娘,人言可畏,而且我只是给了只野鸡给你家,算不上什么大恩,你也没必要这样。”
“那不行,我安……婉娘从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拖不欠,今日你这衣服我帮你洗定了,她虞桂平喜欢嚷就让她嚷,这种小人能翻出什么浪啊,怕她做甚?”
严大叔见婉娘执意要给他洗衣服,死活不松手,偏自己的腿脚又不方便,婉娘这么紧紧的攥着,他也不敢太过用力,俩人僵持不下,严大叔只好放了手。
也是,他现在就算回去,也是避不开虞桂平的谣言的,还不如等她喊来了人,当着村里人的面当面对质还好些,还能说个明白,免得被人坏了各自清誉。
他是男的无所谓,主要是婉娘的名声可不能让虞桂平这个大嘴巴子给毁了。
虞桂平的嚷嚷声让村里看热闹的人还真集中到了河边,严大叔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揉着自己的脚,安然拿着衣服正搓洗捶打,傻卫临站在安然的身后。
“看吧,看吧,你们快看看,这女人手里洗得是不是男人的衣服?”虞桂平的表情就像当场抓到奸一样兴奋的大叫着。
“你有病吧?”安然最讨厌这种没事找事,吃饱撑着的人,棒捶拿在手里,指着虞桂平骂道:“我洗不洗男人衣服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像你这种不守妇道,趁着自己夫君傻了就勾搭别的男人的贱女人,人人得而诛之!”虞桂平双手叉腰,脖子伸的老长,那样子仿佛头上长了坚硬的喙,像是随时随地要在安然的脸上啄个七八个窟窿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