郫国国内的内战越来越严峻,除了南境,几乎每个洲县都卷入了战火当中,以崔炎为首的起义军,因为拥有威力强大的火药武器,以势如破竹之威快要攻打到京城,眼看着郑氏江山要被姓崔的霸占,各地番王纷纷拼死抵抗,奈何实力悬殊,各地番王根本就不是崔炎的对手。
据探子来报,崔炎对郑氏番王从不心慈手软,只要抓到,必是刀下之魂。
安然见战火蔓延的如此之快,若她不能攻克自己自制的土制炸弹,一旦崔炎攻下京城自己称王,南境与崔炎必有一场大战,不可能独善其身的。
心急如焚的安然一头扎进器室,一直在研究火药箭的威力与射程。
首先是射程,她需要制出五百米的射程火药箭来,这样就能减低很多将士伤亡。
“怎么办呀?”不管安然怎么抓耳挠腮的做了一支又一支,还是达不到她的要求,气得自己打了一下自己的破脑袋,“让你读书的时候不好好读,现在要用时怎么也做不出来了,真没用。”
冷兵器时代,就是让自己制个简单的炸弹而已,竟卡住了,白跟着教授在实验室里听课了。
卫临进来叫娘子用膳,结果看到娘子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卫临急忙上前:“娘子,怎么了?”
“做不出来。”安然真哭了。
卫临抱住她,“做不出来就别做了,有为夫在呢。”
“你又不是铜墙铁臂,你也是个人,打仗总是会受伤会死人的,我把自己的做的火药出卖了,若是我再不研制出另一个克敌之法,你和三个儿子都会有危险,还有那些将士们。”
卫临很想说打仗肯定会流血会死人啊,但又怕娘子更担心,只好忍着没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如何帮娘子,让她做吧,娘子现在的样子怕是也做不出来她所想要的火药箭,不让她做,娘子一心为全体将士的安危着想,她根本就不可能乖乖听话停下来的。
怎么办呢?
“娘子,你要不让我试试,卫洲虽箭术很好,但他毕竟还是孩子,你做出来的东西说不定他发挥不了火药箭的最大威力。”
“卫洲的力气一般大人都比不了。”安然泄气道。
“就让我试试吧。”卫临不想娘子这般烦愁下去,说不定他帮娘子试了能给娘子出出主意呢?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卫临还是想了解娘子所说的火药箭的测试。
“你想试就试吧。”安然拿出一支威力还不错的火药箭给卫临。
“走,我们去一处无人地。”卫临拉着安然往外走。
来到外面,卫临搭弓,将弦拉满后放箭。
箭声呼啸而去,在目测三百多米处燃烧爆炸。
卫临觉得惊奇极了,“娘子,火药没点火怎么会炸?”
“我在箭头加了磷镁硝酸,在高速空气中是能自燃爆炸的。”安然解释道。
“太厉害了。”卫临赞道。
“才三百来米,还不是属于安全距离。”安然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娘子想要射出多少米?”卫临问。
“至少要五百米才合格。”安然望着远处失望道。
“娘子别愁了,你这火药箭真的已经很好,不用再进行改良了,为夫觉得问题应该出在这弓上,若是将弓做沉,弓弦的韧性再加强些,将火药箭射出五百米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安然眼睛一亮。
“真不真试试去做不就行了吗?”卫临道。
“那改良弓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们双管齐下,应该会攻破五百米的射程。”安然又重拾希望。
“嗯,去吃饭吧。”卫临拉着安然回营。
没用几天,卫临让人打了一把他所要求的弓来,再试时,卫临真就将火药箭射出了五百米远。
“成功了!卫临,真的成功了!”
那日安然高兴的直跳,但她不知道,那是卫临用劲全力射出的一箭,他实在不想看到娘子闷闷不乐内疚的样子了。
支援郫县刻不容缓,卫临亲自督战,带领两万将士火速赶往,安然卫国卫洲卫城随同。
郫县是南境偏西的一个重镇,南境若被占领,只要郫县还在,敌军就攻不进郫国境内,所以这地方是易守难攻之地。
然而就在前十日,郫县突然遭到一股不知名的外敌侵入,杀了城防,杀了县令,将郫县占领了,县丞那日正好回乡探亲,躲过一劫,听闻郫县被外敌占领,急忙跑到南境求卫将军夺回郫县。
如此重要之县,卫临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大军到达郫县三十里外,便驻扎准备攻打夺回郫县。
卫临在临时帐蓬中开始排兵布阵。
“左卫,攻东南门。”卫临指着城门地图道:“右卫,负责西北门。”
“是!”左卫右卫领命出去。
“杜兄,你带着弓箭手负责策应。”卫临对杜文云道。
“是!”杜文云也下去了。
“另!投弹队,在弓箭手停下之时,你们补上,绝不能让敌军有任何喘息机会。”
“得令!”负责投弹的将军也下去了。
“爹,那我们三个做什么?”卫洲蠢蠢欲动。
“不急,等他们打开城门我们就攻进城去,有你们三个上阵杀敌的时候。”卫临摸了摸卫洲的头道。
卫国卫洲卫城三兄弟顿时两眼冒光,恨不得现在就提刀攻打进去杀个痛快。
一切准备就绪。卫临一声令下首先左卫右卫每个将士身上都抱着一把稻草,将其点燃后,带着浓浓大烟向东西南北城门逼近。
城墙上的人见下面全是浓烟,大叫不好,“快禀告将军,有敌情!”
“啾!”那人话音刚落,就被一箭穿胸。
在城墙上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万箭齐发,有些被射死,有些被炸死。
投弹队也不示弱,一轮轮火药往城墙上扔,很快,城墙上的人哀嚎一片,纵梯队乘机而上,爬上城墙,一路杀了下去,将城门打开,“杀呀!”
卫临带着所有将士攻进了城内,倾刻间,城门防守土崩瓦解,郫县县丞跟在卫临身边,亲自带路,“卫将军,县衙就在前面。”
“走!”卫临到想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攻打郫县,南境与郫县不过百里,竟有人不怕死敢打郫县的主意?
莫北在县衙正好酒好肉,一手一个抱着俩美人跟底下的人抱怨道:“娘的,咱们这些人窝在山里快半年了,还好皇帝死了,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要在山里窝多久呢,这半年来辛苦兄弟们了,如今占了郫县,大家好吃好喝,把以前的窝囊气统统补回来。娘的,南境,卫临,我呸,等老子歇够了,南境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也去打!”
“大哥威……”
武字还没喊出来,突然一阵阵爆炸声响起,厅里喝酒的人全都吓得站起,“是不是有人打进来了?”
“娘的,谁能打得进来,别乍乍呼呼,都随老子出去看看。”莫北将俩名美人一推,拿起他的大刀就往外走。
刚走到县衙门口,还没来得及问,就被迎面而来的卫临一脚踢翻。
“谁?谁踢老子?”莫北捂着胸口呲牙咧嘴,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时,卫临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站在他面前,莫北大吃一惊,下意识道:“卫将军?”
他怎么来了?
“莫将军,别来无恙啊。”卫临戏谑的看着莫北,当初他与子期回南境,正是此人一路追杀,没想到今日这位莫将军落到他手里了。
莫北自知自己再反抗也没有用,将手上的大刀扔在地上,“我投降。”
“你投降也没用,你占领郫县,杀了多少百姓?卫将军,定要此厮杀人偿命还郫县百姓一个公道。”县丞不答应道。
“嗯。”卫临点头。
“别……别杀我。”莫北一听卫临要他的命,忙失声道:“卫将军,只要你不杀我,我就告诉你你父亲的死因。”
“我父亲的死因我早已知道,皇上已死,人死债清,用不着你卖本将军一个人情。”卫临缓缓将长戟举起。
“不,不是皇上,你父亲不是皇上害死的。”莫北急道。
“哦?”卫临挑了挑眉。
“真的,卫将军,我没骗你,皇上虽任性妄为,但也不可能好端端的他一个王爷跟进京赶考的士子过意不去吧?”
“你知道什么?”卫临问。
“三十几年前,在下还是京兆衙门里的一名衙役,那日正是休沐,遍与几个好友一起吃酒,亲眼瞧见崔茂将一个老人推向当时还是皇上的王爷身上,皇上何等尊贵,被一平民撞倒自然是怒火中烧,对那名老人又打又骂,你父亲身边的一名士子看不过去,便上去与皇上辨解,甚至还自报家门,皇上报复心极重,当天晚上便烧了那名状元士子的考卷,还准备与崔炎杀人灭口,确没想到那名状元士子竟没死,死的人是将军您的父亲,后来皇上买通京兆府尹大人,撒出所有的衙役对那名状元士子展开追杀,我当时就在其中。”
“崔茂?是他?”卫临看向安然。
安然真的没想到三十多前的一桩旧案居然一折再折,最后却是那崔茂害死了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