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走出浴室弯腰抱起沙发上瑟瑟发抖的白浅樱,一件件脱掉她身上能拧出水来的衣服最后小心翼翼把她放进温热的浴缸里。
他动作温柔的让她几乎感觉不到不适和尴尬,他望着她的眼睛清澈明亮不沾染一丝情欲。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浸在水里极有耐心的擦拭她的身体。
白浅樱阖上眼任由他摆弄,身体上的冷随着热气的裹挟已淡然无存,可她心中的冷意又该如何消除呢?
大脑像是走马灯似的播放着从儿时到现今的人生,曾经她也有个温暖令人羡慕的家但好景不长随着那个男人的离开,伤痛和自卑就像是一根刺埋在她和母亲的心底。
夜幕降临时瞧着万家灯火,其乐融融的画面,她面上虽不说但心底却一直介怀。
介怀到何种程度呢?介怀到很长时间她都不相信未来她会动想成家的念头,直到遇到沈煜。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变化,比如她开始憧憬人生,开始艳羡那些步入婚姻殿堂的男女,开始期待和沈煜孕有一子。
她曾不止一次对他旁敲侧击自己想结婚的年头,但他却因种种事由一推再推。
她弄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只知道自己很难过,是那种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落泪的难过。
她虽没啥文化但也知道催婚这事儿不该是她一个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拉下脸面央求的事儿。
再后来她就当真没再提过这茬儿,倒不是她不想跟他结婚了而是她在等,等他亲口对她说的那天。
只不过现在她还能等到那一天吗?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氤氲的热气缓缓升腾狭小的空间此时就像是被雾笼罩了般,辨别不清方向。
面前的男子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就仿佛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再明确。
她动了动唇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楚楚,要死了。”
也许是眼泪流干了此时眼中除了酸涩感再也没了其他。
沈煜擦拭的动作一滞,僵硬了三秒后他继续重复方才的动作:“你想要我怎么做?”
不愧是她白浅樱看上的男人,她一开口他便知她话中的意思。
不过此时她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开心。
她有些艰难地说道:“我希望你可以陪着她。”
“白浅樱,你现在是在把我推给别人吗?”
沈煜把手中的毛巾扔到了地上而后站了起来俯视着浴缸中的女人。
“她要死了,我虽然恨她但却不想她死,我不想眼睁睁看她死,你懂吗?”
白浅樱低着头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她的声音很轻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个两秒。
“那你就要把我推给别人吗?我是人不是供你推来搡去的商品,想要就要想丢就丢!”
沈煜的声音很大与白浅樱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浅樱本不想旧事重提的,但看到沈煜这副深情的模样她突然很想笑。
下一秒,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浴室里。
“白浅樱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啊,你说我把你推给她,明明是你早就跟她纠缠在一起了不是吗?我曾问过你可曾背叛我,你信誓旦旦说没有,那为何你会躺在她的床上!”
原本嚣张的气焰此时矮了一大截,他磕磕巴巴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你听我给你解释。”
白浅樱突然从浴缸里站了起来,由于一下子起猛了大脑一片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沈煜眼疾手快扶住她,却被白浅樱推开。
“我给过你机会解释,但是你却并未珍惜,沈煜感情是互相的,不是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去支撑的。感情是消耗品就算我再爱你,也经不起你这般摧残。”
白浅樱的话透着深深的无力感,她不懂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明明母亲告诉她爱一个人是幸福甜蜜的,怎么她浑身上下都是伤,痛的她快要窒息,到底是哪里错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继续爱我了吗?你要离开我了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和她没什么?”
一连串的发问像是棒槌似的一下下敲打在白浅樱的头上。
“爱,我倒想不爱你可是我做不到。”
“既然你还爱我,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这里受伤了,因为章楚楚她要死了!”她捂着胸口的位置嘶喊着。
沈煜瞧着她痛苦的神情心尖疼的厉害,他放软语调:“樱,章楚楚的病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医治她,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让你生气了。”
浴室内炊烟袅袅的烟雾渐渐散去,温度也一点点冷却,白浅樱的胳膊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然后从铁架子上拿了件干净的浴袍穿在了身上。
她绕过他往门口走去,沈煜见她长发湿漉漉还滴着水珠怕她感冒,从柜子里找出吹风机急急追了上去。
沈煜一路跟着她进了卧室,而后关上了门又把中央空调打开调试到26°才迈着步子往床边走去。
他见白浅樱盖着被子躺下了徐徐开口:“头发没吹干就睡会感冒的。”
若是从前沈煜怎会这般低三下四讨好一个女人,从来都是别人巴结着他对他嘘寒问暖别人看他脸色,怎么自从认识了白浅樱一切都变了呢。
他开始变得细心,耐心,甚至连脾气秉性都在看到她时变得温柔。
白浅樱看着他手里的吹风机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墙壁上一副风景画上。
“小时候我性子闷嘴又笨,常常因不合群而被他们奚落,嘲讽,听着他们不善的言辞我心里难受,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般编排我,我从不主动寻衅滋事也从不在背后胡乱造谣。那个时候我以为只要我待别人好,别人也会待我好,我不惹别人别人也不会来惹我。”
她喉咙哽了哽,眼泪盈上她的眼眶:“但是长大后我才发现是我太过天真,我总以为我真心待人别人就会拿真心待我,殊不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