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遥遥望着连雨惜,心里面百转千回。既期待着事实,又有点害怕那样一个事实。
从早晨到晚上,从晚上到清晨,直到第二天我去上朝之前,崇德殿的门才打开,连雨惜黯然离去,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分外孤寂,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冰的我动不得,甚至思考不得。
那些我不记得的事情现在像是一道晦暗的光批到了我的身上,楚西泠,我从不知道我那样爱过她,我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不愿意相信,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太监来传召的时候,我正是满心的怨怒,毫不客气的把杯子砸到了他的身上,怒声下了命令,今日罢朝。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出了崇德殿,我心里面一把怒火在烧,烧得我急需要发泄,我冲下了座位,踢倒了我所能见到的一切。
一个人一直坐着,也没人敢来招惹我,我静坐了一天,那些连雨惜说的事情都像是破碎的画面,在我脑海里面却是一点映像都没有,我恨这样的我自己,脑海里面一个疯狂的念头,我需要,需要找回那段记忆,而不是去听一个第三者讲给我听,我必须亲自把这段回忆亲自补回来,我要证实,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曾经的曾经,我是否真的这样爱过一个女人……
我偷偷的出了崇德殿,疯狂的想要找一个地方,一个足够高的地方,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阻挡住我心底的那种需求和渴望。
我一个人爬上了落桥,如果我真的是被烧塌的柱子砸了脑袋,失去了记忆,那么是不是在受到伤害和刺激,我就能找回曾经的那段记忆了呢,春末的风吹拂着我的头发,我能感觉到那种略带温暖的春意,想着河岸边走去,楚西泠,如果当真是我深爱过你,那么我一定要记起你,谁都不能阻止。
我攥紧了衣袖,猛的闭上了眼睛,翻身落下石桥,落桥是整个燕宫最高的桥,‘噗通’一声,我感觉到冰冷的河水侵入我的五官,我不想挣扎,只是随着河水继续往河底沉入,楚西泠,请让我记起你,请一定让我记起你。
虽然河水并不很是冰冷彻骨,但是长期的浸泡在河水里面,我还是渐渐地失去了感觉,心底升起浓浓的失望,为什么,我还是记不起来,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迷迷糊糊中又是那个身影,我一阵喜悦,伸手去拉她的手,她却是越飘越远,声音越发的悲切空旷:“曲歌,你还记得我吗?”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聚满了人,古宜晓坐在我床边哭哭啼啼,让我心烦意乱,下面跪满了御医和太监宫女。
我随手摆了摆,示意他们都出去,我这脑袋一片混乱不堪,真是要吵死了,古宜晓抹了眼泪,下了命令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自己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站住了身子看我,眼中都是莫名其妙的泪水。
我一阵心烦意乱:“你有话就说……”
古宜晓眼中泪水顿时倾泻而下,声音都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你是要殉情吗?”
我一个呆愣,半晌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愣了良久,一口气憋在心中差点没上来气,殉情???不会整个宫里面的人都以为我是殉情呢吧,不过现在想起来,也着实是冲动了些,完全没有考虑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