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炎日咬咬牙,不再迟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举茶,“炎日拜师,茶表心意!”
蔺浅色见段炎日被逼无奈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暗笑,可表面仍是严肃待之,伸手取茶,浅尝辄止。
“你我师徒之名已成,炎日,你要认真读书。”浅色已然是师长态度。
“炎日尊师之言!”
众人像傻了一般,不是新婚夫妻来敬茶的吗?怎么丈夫竟给妻子敬茶?还是敬师茶!
“爹,浅色已是炎日之师,八至阁就归还于他,还是帮我另置住所才好。”除非教习,两人就不要再见面!
段济蕴见事已至此,“段府之内随便挑选,即便是八至阁,我也要让炎日搬出来!”十年之约已然成型,他也不好再为难浅色。
“不用,我一向喜欢清幽之地,段府若有,就分与我罢!若是没有,也无妨,有茶香满室也可。”浅色一向喜欢圣公山的清茶,下了山,也不忘每日饮上一壶。
“炎月,这事你安排,一定要浅色满意才是!”段济蕴见浅色对这婚事嘴上不说推辞,可言语行动间尽显疏离,可见她对十年后的离去看之甚重。
“浅色谢过!”蔺浅色心怀感激。
段炎月知道炎日会和蔺浅色闹别扭,却没想到竟成他的拜师之礼!那蔺浅色没有怨气,也没有为难,她不经意间露出的笑颜倒是暗藏着小心思,别让炎日着了她的道!正寻思着,忽听见堂外传来吵闹声。
只见庄管家领着一女娃进来,“相爷夫人,奴才无能,这女娃吵闹要找二少爷,奴才没法,就把她领过来了!”
真真一觉醒来,不见爹娘,又身处陌生环境,吓得哇哇大哭。雨滴水榭的丫头哄不好,只好求助于庄管家,这才领了来。
真真环视堂内,只认识一人,就跑上前,抓住了炎日的衣摆,“大哥哥,真真要回家!——回家!”眼泪又止不住。
“炎日,她是谁?”葛道临见那女娃粉嫩可爱,也心生喜欢,家中只有炎月和炎日两子,还郁闷着均不贴心,这乍一出现粉雕玉琢的女娃,便不由得想象若是有个这般女儿也不错。
段炎日就将昨日之事讲述了一遍。
浅色没想到这段炎日还有这“爱心”。
“炎日,你太过莽撞了,找不着她父母你也不能带到府中啊!她如此幼小——”段济蕴还要接着说,却有下人来报“乔御史前来拜访”!
“他来干什么?”
“说是昨日有人见二少爷领了他的女儿来,今日是来拜谢的!”
“他女儿?”段济蕴看向女娃,这是乔御史的女儿?“快请!”
浅色见段相要见同僚,就欠身退下。众人中也只留下段炎日和抱着他不放的女娃。
乔御史——乔敦兴,一进厅堂,就看见女儿乔依真正依偎在一人怀中,赶紧喊道:“真真,快下来!”
乔依真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一看,是爹!“爹——”脆生生地一叫,满是童趣。
“乔御史,炎日莽撞了!”段济蕴一看,那女娃果然是乔敦兴的女儿。一向听得乔御史爱女,而他女儿也是聪明伶俐,惹人喜爱,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乔敦兴少不得又和段济蕴寒暄一番。
段炎日把真真交还给乔御史,可是真真抱着他不放。
乔敦兴感激道:“真真太顽皮了,昨日也是我们大意,一时找不到她。幸好有你在,否则还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御史大人言重了!”段炎日见真真不肯下来,只好再接过来。
“真真,我们回家了!娘在家呢!”乔敦兴不好意思女儿一直不下来,只好哄着她。
真真摇摇头,嘟囔着嘴:“我不走——爹来了,娘也来!”
“真真,这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回家,好不好?”乔御史拿出了糖葫芦,“真真,这是最爱吃的,你回家爹就给你买好多好多!”
段济蕴见乔敦兴这样宠爱女儿,也心生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