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浅色见段炎日气呼呼地走了,也不再想他,转身却见庭院中早已站着一人。
“啪啪!”那人竟拍起掌来,“蔺府千金果然不同凡响,《权术》竟能全篇背诵!”来人毫不顾忌这是在东辛国的右丞相府中。
“你是何人?”浅色秀眉轻敛,她竟不知道这段府可以让人来去自如,可见这段府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知道被他看去了多少?
“怎么认得我?”蔺浅色确定她从没有见过面前这个眼中精光尽显的男子!
这男子一身素衣长袍,冠之松木发簪,面貌堂堂,穿着打扮皆是普通,但蔺浅色觉得他一定不简单,因为他的眼眸深处迸发出的光芒几乎让她愣神。蔺浅色藏起眼底的困惑,顾自坐在竹椅上揉着疼痛的左臂。不认识的人最好少说话!
“你的左臂——真的断了?”男子对浅色的举动微微一笑,看见浅色神情隐忍,口吻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浅色不说话。她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所以最好还是沉默。
“我看看!”男子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一把抓过浅色的左臂,浅色禁不住他猛地一拉,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轻点!”
不理蔺浅色的挣扎,男子撩起衣袖,青葱似的手指掠过她乌黑的肌肤,指尖轻压,力度适中,浅色觉得断处无缘故的涌上一股温热。
男子的眉头皱成一团,“是什么时候伤的?”清冷的语气带着一丝关心。
蔺浅色见男子似乎没有恶意,这才略微放宽心,“前晚。”
“前晚?!”男子倏地站起身来,“我不得不说你冒了很大风险。”
犀利的眼神和明了似的口吻,让蔺浅色惊恐似的颤抖了一下:他都知道了!他知道什么了!
“你为何不想痊愈?”男子盯住浅色白皙的脸庞,“这断臂之痛非常人能忍受,你竟撇开了它!”指尖蜻蜓点水的落在她的眉间,“若不是你有良药护身,恐怕早就没命了!”
蔺浅色暗惊:难道他还知道冷香丸?!“你是什么人!”将左臂紧紧地护在怀中,踉跄退后一步,雪白貂衣刷的滑落在地。
男子弯腰拾起貂衣,拂去灰尘,又披在浅色身上,“这衣服不适合你,雪貂是极具灵性之物,猎杀这许多,恐怕要哀怨雨你!”话虽如此,他却又替浅色紧了紧貂衣,又说:“也无妨,你品性良纯,伤害你不得!”
“你到底是谁?!”这北巷一向少人走动,半枝又去了前院,就算她要喊人,恐怕也来不及。浅色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般人物!他看起来不温不火,但凌人的气势却掩藏不住,让她喘不过气!
“哦?不记得了?”男子幽眸微眯,头忽然贴向浅色,她几乎能闻到他发簪上青松木发出的清香味道。
浅色缩紧了身子,尽力拉开和他的距离,然而还是一阵阵的松木味道,浓郁,不散。
“忘记也好!”男子收回了眼光,竖直了身子,“你的左臂原可以治愈,只因你一意孤行加剧了伤势,若要治愈恐怕费些周折,紫墨兰踪迹失去已久,踏遍三山五岳也不一定能寻到。”男子似乎想治愈蔺浅色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