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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武当

回到平顶山的家,已是半月后。

府邸许久不曾住人,满地灰尘。

郡主交丫鬟将所有房屋打扫了一遍,自己陪我东逛西转,常问我些关于樱灵的事。我答着答着,便越发想念樱灵。

房屋多了,晚上我想分房睡,郡主却不同意,说侍卫和丫鬟并不知我们是假夫妻,若是陡然分开睡了,会让人猜疑。

我笑道,我的身份是太监,在他们眼里,我们分不分房睡其实都一样。

郡主指了指我的下巴,我摸了一把,摸到了一寸长的胡子。我这才想起,自从和永安郡主在一起后,便没刮过胡子。

郡主说你不是太监,他们早看出来了。

就这样又住了几日,宫里燕王派出的丫鬟侍卫陆陆续续来了些。

我想我该回妙阳真人那里,想来前后已有月余,樱灵也差不多回了吧。

夜里,我对郡主说,郡主,我明天该走了,你爹的人马来了不少,保护你足够了。

永安郡主忽然紧紧抱住我,说玉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能不能抱抱我。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搂住了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道,你知道吗?你一直喊我郡主,在常社店村的时候,你曾经喊过我一声玉英。

我“嗯”了声,没有搭话。

郡主又道,玉英很感激你这一路的保护,却不知你这一走,何时再见?

我说等我参加完武林盟主竞标赛,我会带樱灵过来见你,我们一起把你送回你爹那里。到时候我还要请你爹为我做主,让武当同意我和樱灵在一起。

郡主说,再叫我一声玉英,好吗?

我看着她娇美的脸庞,温柔似水的眼睛,想起这一路和她形影不离,不觉有些不舍,脱口而出:玉英。

两天后,我赶到了汝州,上山时先去了妙手神医那里。

妙手神医说妙阳真人已经回来了,樱姑娘没回来。

我心里“咯嘣”一下,担心樱灵被他父亲扣住了,急忙忙的便爬到山顶去问妙阳真人。

妙阳真人笑嘻嘻的说瞧你担心的,凌虚老道见你老婆大了肚子,早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只是怕回来途中幸苦,把樱灵暂时安顿在武当山,你岳丈还请我传话,叫你去武当一叙。

我这才放下心来。妙阳真人问我去皇宫可有查清证严是否凶手。我便将进皇宫前前后后的事都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事,便告诉妙阳真人樱灵此次回武当一是求凌虚道长不要派人追杀我,二是告诉他我不会参赛,可是后来我又答应了证严法师会替少林出战。

妙阳真人说,难怪凌虚老道会答应你和樱姑娘的婚事答应得这么爽快,原来如此。少林对你有养育和教诲之恩,于情于理,你是该出战。武林盟主竞标赛,便是一盘赌局。皇子通过这场博弈争夺天下,佛派和道派却是为了生存。二十年前,佛派输了,老方丈被皇帝赐死,这回你要是不参赛,我想你方丈师傅也会活不成。你倒是背了个罪名。

我说什么?老方丈是被赐死的?

妙阳真人点了点头,又说道:武当听说你不出战,在比赛前都会对你客客气气的,你和樱灵的事,武当也会答应。比赛完后,以武当的心狠手辣,嘿嘿。所以你去武当须得暂时瞒着凌虚打算参赛的事,要不然你想活着下武当都难。到五月时,你只管代表佛派出战。证严法师说得没错,你和樱灵能不能在一起,只取决于你能不能赢,而不是你会不会参赛。待你赢后,皇帝改立燕王为太子,你再去求燕王下旨武当,武当为了活命,你和樱灵的事绝不敢反对。

我想只能如此了,便继续说皇宫之遇。

当我讲道将永安郡主安排在平顶山的家时,妙阳真人说,你考虑还是不周。你忘记武当是认识你家的了?去年你可是在你家后山遇袭的。武当如果探到永安郡主在平顶山,太子岂会不知?太子一旦知道,定会将永安郡主擒了去,要挟燕王。

我这下给急的,问妙阳真人怎么办。

妙阳真人说你别急,按理说凌虚既然听樱灵说你不会参赛,便不会再派人跟踪你追杀你,永安郡主待在平顶山武当就不会知晓。只是事关重大,我看这样,你去武当,我去把永安郡主等一众人接来住这里。等你比赛完了,再把永安郡主护送回去。

我说好,说着从怀里掏出燕王的令牌递给妙阳真人,说这是信物。只是,万一我输了,永安郡主又该怎样安排?太子欲铲除燕王,永安郡主便无处可去。

妙阳真人道,你学了白云剑法,练就了金钟罩,身兼妙真气、达摩心经,再加上金刚达摩拳,弹指飞天,天下第一的轻功,便是太虚掌门还童,你也不会输。况且武当青峰双剑还毁了。这场比赛,你定能赢。事不宜迟,明日我就动身,你也赶去武当罢。

我有些感动,问妙阳真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管怎样我毕竟是佛派,你是道派……

妙阳真人笑道,庄子云: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管他什么道派佛派,我自逍遥自得便是。你学了这几年佛,原来还看不穿。

第二日清晨,我与妙阳真人一起下山,各自上路,分开际,妙阳真人嘱咐我到武当后需步步小心,准备回少林时最好不告而别,武当说不定会强行将我留在山上。替少林出战之事也不要告诉樱灵,只怕樱灵听后担心我与武当关系僵硬动了胎气。

来到武当山下时,已是八日后清晨。

我决定偷偷摸摸上山去找樱灵,想给她个惊喜。我琢磨着她现在大着肚子,肯定被家里人众星捧月一样。

我在树头间连续跳跃,见有道士路过便隐在树头不动,费了好大劲,跃到武当道观门口,远远的见门口石匾上书写着三个字,凝神运气看去,写的正是“紫霄宫”。隐约间,见院内密密麻麻全是人。

我便绕开正门,顺着围墙往后走去,一直走了很久,还没到头,心想这紫霄宫真大。正走着,忽然听到围墙里传来男人的声音,那男人道,我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若是我的主意,叫我长云子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我一呆,原来是长云子。

墙里又传来一女子说话,只听她冷笑道,当日就算是爹爹的主意,那你总是知道的吧?你没站出来反对还不是为了头上能带掌门的帽子?

我一听,喜出望外,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樱灵。我轻轻一跃,便跳到院内,只见樱灵正手托着腰,坐在石凳上,长云子站在不远处。

我说,樱灵,是我。我来了。

樱灵怔了怔,旋即一阵风似的扑到我怀里,抬头道,山哥,你怎么才来?

我见樱灵满脸喜色,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笑问,孩子还乖吧?

樱灵说乖个屁,每天在肚子里翻江倒海,等他出生了,好好揍他一顿,把老娘给折腾的。

长云子咳了一下,说师妹,这位便是智山法师么。

樱灵这才和我分开,指着长云子向我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兄,长云子,以前我和你说过他的。

我点头说,嗯。

长云子走上前来抱拳,笑道,神不二兄弟当日可戏弄得我好苦,我说小小的神剑门怎会有剑法如此神通的人。

我听他说到我冒充神剑门的事,想起无缘无故毁了武当的青峰双剑,还打伤了他,有些故意不去,也抱拳道,那天我真不好意思,你的剑……

长云子道,这事无须再提。我师妹嫁给了你,我们现在便是一家人,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我这便去禀告师傅你已到武当。

说完向我告辞便出去了。

樱灵忽然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说我师兄活拨乱跳的去了次太和城,却被我凌度师叔背着回来,后来一问才知道是你打伤他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那天冒充神剑门,怎会有姑娘同行?还有,你去皇宫打探消息又怎会跑去太和城?

我疼得哇哇叫,说姑奶奶你听我慢慢道来。

我将和樱灵分开后的所遇所闻全都说与了樱灵听,只是永安郡主事关重大,便隐去了这一环,自然我答应证严出战一事也未说给她听。只说闯入皇宫后遇到证严,查明证严并没有紫色宝剑,证严送我丫鬟与侍卫一路伺候护送我回来,现在人被我扔在妙阳真人那里。

说完我嬉笑道,以后把丫鬟接到平顶山去服侍你,侍卫就给咱当看门护院。

樱灵“切”了一声,说我们买不起丫鬟么?要那个老和尚送。

我忽然想起之前长云子和她的对话,便问刚才你和你师兄都说什么,他怎么还发誓来着。

樱灵说都是些烦心事,不说也罢。你来得正巧,今日是我们武当的亮剑大会,执法长老要验剑呢。一会我带你去瞧瞧。

我说你长云子师兄的青峰双剑都被我毁了,他不会有事吧?

樱灵说怎么没事,最好一会执法长老打死他。

我说不会吧?他不是五月还要参赛么?

樱灵笑道,放心好了。青峰双剑并不是他的,是属于我们武当的,他只是借用。当初凌度师叔带着青剑去偷袭你,也是借用的。

我说我在那位凌度师叔手底下吃了两回亏,你丈夫被欺负了,这点脸面你要帮我找回来。

樱灵道这还要你说?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他胡子早已被我拔光了,痛得龇牙咧嘴了好几天。

忽然从前院走来一群道士,为首的正是凌虚道长。

凌虚道长远远的便说,贤婿,你再不来我的胡子也要被灵儿拔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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