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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类聚集地

纵然不久前看到了很倒人胃口的景象,爱丽丝此刻依旧食欲旺盛。凯尔里德脸色抽搐地看着爱丽丝以优雅的吃相解决掉掉整整两包军粮,三块巧克力味压缩蛋白棒,又喝掉了一整罐罐头装桃汁。

爱丽丝咽下最后一口鸡肉后,才恋恋不舍地合上食品箱。凯尔里德收拾好产生的垃圾,对坐在车上的爱丽丝说:“坐好了。”

“我们要去哪里?”爱丽丝端正地坐在箱子堆上,问道。

“聚集地。”

爱丽丝听了,忍不住直开心。她早就从凯尔里德那里得知了聚集地的存在——人类幸存者居住的地方。

“是你居住的那个聚集地吗?”

“不是。”凯尔里德发动了汽车,踩下了油门。

“那么,去了聚集地以后,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不是说过了?去见我的一个友人。你有什么别的疑问,见到他就都明白了。”

一路上,她也好几次尝试和凯尔里德聊天,但凯尔里德总是用几个音节快速结束谈话。放弃了聊天的爱丽丝只能看着外面单调的景色,所以很快就感到乏味了。无聊的行程总是令人犯困,在爱丽丝的上下眼皮至少大战了两百回合后,喇叭声才伴着车灯,宣告着旅程的告一段落。之前她一直是忌惮于撞上箱子的疼痛,才忍住没有睡着,现在车一停,她立刻歪倒在箱子上,连观察周边环境的时间也不顾了。

一觉好梦。

当爱丽丝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帐篷中,下面还铺着温暖软和的毯子。爱丽丝揉揉眼钻出帐篷,发现凯尔里德的车子就停在帐篷口处,但是凯尔里德不在里面。爱丽丝向四周望去,发现这里曾是高速公路旁的一个大服务区,不远处的建筑上还立着速食店的广告牌,虽然那广告牌只剩了个字母的架子。原本是停车场的空地上支满了各种各样的帐篷,人们在帐篷间不断走动,喧闹着。爱丽丝回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住的这个帐篷是在最角落的部位,离高速公路很近。而高速公路的那一边,就是蔓延于大半个北亚利得斯纳州的亚利德尔特山脉。

爱丽丝此时几乎已经忘记了丧尸的事,似乎她只是一个和家人外出野餐的小女孩。她全神贯注地眺望着远处姿态万千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树木、展翅腾飞的鸟儿······

“爱丽丝!”凯尔里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回过头来,她看见凯尔里德就在车子的旁边。

“你刚才去哪儿了?”

“买东西。”凯尔里德指了指车厢里的油桶。

“买东西?”爱丽丝有些好奇地重复了一遍。且不论凯尔里德看上去完全像是个会持枪抢劫的人物,这种帐篷林立的地方还有商店吗?“带我看看吧!”爱丽丝恳求说。

“来吧。”凯尔里德抬起了车厢的挡板,“正好还有东西要买。”

爱丽丝就这么跟在凯尔里德后面,在帐篷间穿梭着。在她看来,这些帐篷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凯尔里德却能精确地辨别出在哪里需要转弯。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爱丽丝歪过头看去,发现前面有三个帐篷摆成了一个“凹”字型。

“要点新的东西。”凯尔里德对着中间那个帐篷门口坐着的人说。

那个人抬头看了看凯尔里德,立刻笑着说:“这不是狼哥吗?欢迎欢迎!小弟这里啊,刚刚收到一批好东西,您来过过眼?”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开了身后的帐篷。爱丽丝朝里面一瞧,发现里面堆满大大小小的铁皮箱。

“要一箱自热粮,口味随意;一箱蛋白棒;一箱压缩饼干,还有什么罐头的话也拿点。”

那人立刻开始指挥小弟搬东西,随后转过头来说:“不巧啊狼哥,压缩饼干和蛋白棒都没有完整的,碎的倒是能凑出一箱来,您还要么?”

“怎么回事?”凯尔里德皱了皱眉头。

“山北边这个月的物资有好几包飘到洼洼里去了。”商人叹了口气,“去了好几拨人都没有找到,甚至还失踪了一些个。现在别说是食物了,我们的净水也不大够了。”

凯尔里德看了看周围的人们,“看得出来。”他说。

这时商人的小弟们已经把东西都打包好了,凯尔里德就他们手上看了一眼,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大袋子丢给商人。商人打开袋子,顿时喜笑颜开:“啊呀,这可是好东西!这是从哪儿得的?真真正正的好东西啊!”

“福里卡州。”凯尔里德接过食物,淡淡地说。不过,拿上了东西的他不是立刻转身离去,而是一步向前,踢了一下商人坐着的大木箱,说:“我的东西不只值这些。”

商人一愣,只得苦笑着站起来,回身打开箱子,然后敞开来给凯尔里德尽情观看。爱丽丝在旁边一看,差点叫出了声。凯尔里德也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

“杜芙巧克力!”

“兰西国的军粮!”

显然俩人惊喜的点不是同一个。凯尔里德立刻蹲下身抓起军粮往包里塞,爱丽丝则咬着嘴唇希望凯尔里德也抓一块巧克力放进去。

“这位小姑娘是?”商人有点后知后觉地发问,这让爱丽丝感到有点被冒犯。

“友人之女,不要多问。”凯尔里德的话抢先说了出来。他没有抬头,往包里塞进了一块巧克力后才站起了身。

“我懂了。”商人看了看爱丽丝,又看了看凯尔里德,点了点头。凯尔里德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收好了包便转身离开了,爱丽丝也随即小跑跟上。

等到中午时,商人们似乎都已经知道爱丽丝是凯尔里德的友人之女了。凯尔里德对这一现象很满意。

吃过午饭,凯尔里德突然告诉爱丽丝自己需要出去一趟。不用说,他是看上了那些所谓的被丢偏的物资了。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凯尔里德坐在车上说。“不要让任何人碰你,本杰明也叫了他的一个小弟来照看你。有什么问题就跟本杰明说,有什么不懂的你也可以问他,他的话比我多多了。”

本杰明就是那个商人,而本杰明的小弟——虽然这个光头大胡子肌肉男已经四十来岁了,也在附近支了个帐篷。爱丽丝远眺了一会儿凯尔里德离去的方向,然后在帐篷四周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实在无聊的她,最终决定在聚集地里四处探索一会儿。

然而爱丽丝没有注意到的是,不管她走到哪里,大胡子阴冷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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