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不惬意,但那冷眸无不透着期望,所以她狠不下心,让期望的冷眸突然之间变成失望。
脚步情不自禁的朝他们走了过去,接近了床边,无忧看着宫轻痕的俊脸,心中再次泛起了酸意,不知道这个女子死了,宫轻痕又会是怎样一副样子?(多年后无忧每每想起这个兴起只能是哑然失笑)
“先让开吧,我想替她把脉。”无忧面无表情的建议道。
宫轻痕挪了挪位置,不是他不想站起来,而是他根本就站不起来,一动若裳的手,她就立即变的浑身不安,所以,宫轻痕只能继续坐着,就这样任由她拉着他的手入睡。
这样的若裳让他想起了在船上发作寒气的无忧,那时的她和现在的若裳是一样的,他的手就好象他们的救命草,只能紧紧相握,不可松开。
无忧瞄了一眼苍白却又泛着异常红晕的脸,虽然病态却不失美丽,虽然闭眼,却不难看出她的端庄,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种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恐怕是每个男人致命的弱点,就连宫轻痕也不例外。
“惊吓过度引起的高烧,叫大夫开个药即可。”无忧神色凝重,把脉的手轻微的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轻小,却一丝不落的落入旁边宫轻痕的眼中。
“她没事吧?”
无忧收起手,看了一眼有点紧张的宫轻痕,颤了颤睫毛,嘴角勾起了一丝安慰人的笑。
“没事,早点叫大夫开药吧。”
宫轻痕一声令下,“管家,你即刻找大夫开退烧药。”
管家行了行礼,对着宫轻痕回复道,“是,庄主,我这就去。”话完,管家就匆忙的朝门口离去。
“她需要你,陪着她,我有点饿了,想先去吃点东西。”无忧询问着宫轻痕,本想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一想起若裳紧握住他的手,看来他是没有这个空了。
宫轻痕看了一眼握住他手的若裳,“你先去吧,等裳儿平静点了,我在过去陪你。”
无忧同意的点了点头,示意了呆在一旁的碧绿一起回去,随即大方的走了出去。
陪她,恐怕等她吃完了八成都还见不到他的人,做不到的事情又何必承诺呢?
走出了凌悠苑,无忧顿时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
朦胧的月色照耀着白衣的她,高挑略显清瘦的身子在夜风中显得有点单薄。
抬头望月,月圆之日,即是团聚之日,只有她,世上也只有她最忌讳这一天,最恐惧这一天,那一天的她是那么的孤独绝望,痛苦不堪。
算算日子,不久后就中秋了,今年的剜心殇提前了几许,只是不知道真正到了月圆那夜,她还会不会再发作?
虽然,剜心殇每年才发作一次,而且必是中秋月圆之日,可是,今年的这一次打破了以往的惯例提前了,那又是不是宣告着她生命的终结提前了。
“夫人,夫人。”碧绿跟在后面叫了好几声,她家的夫人怎么了,可是最近越来越发楞了。
“碧绿,你说月圆夜美吗?”忽然,无忧想问问身边人的看法,由于她的原因,所以中秋这么多年来已经成为他们的禁忌,谁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提起。
“当然美了,而且月亮最圆的时候就是中秋节那一晚,夫人你说是不是?”不止这些,每逢中秋节,庄主都会放她们的假,让她们回去与亲人团圆,所以,想到这里,碧绿满心的欢喜。
“恩,月圆之夜即是中秋,碧绿,这个世上你还有亲人吗?”没有看碧绿,无忧依旧仰望着天空,而这次不同,她已经停下了脚步,矗立在原地仰望天空。
“有呀。”提起这个,碧绿就兴奋,“碧绿有个姐姐,相依为命的姐姐。”
“那她在哪里?”无忧止住了目光,将视线落入了碧绿身/上。
“以前姐姐和碧绿一样做丫鬟,不过,现在姐姐已经嫁人了。”提起这个,欢喜的碧绿一下子又高兴不起来,“原以为姐姐嫁了个好人,穷点也没有关系,谁知道,嫁过去不到三个月,那个所谓的姐夫就纳妾了,一直对姐姐好的他,却对那妾室言听计从专门欺负姐姐她。”
无忧就这样静静的听着碧绿的发泄,听着她人诉说着酸甜苦辣,其实是件美妙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剩下了多少。
“夫人,对不起,碧绿一说话就止不住嘴,说了些不该说的。”看着神色凝重的无忧,碧绿因为她说错话了,还是夫人她不喜欢听她这点点破事。
“不,你没有说错什么,继续说下去,多说点,我想听。”无忧淡淡的给了碧绿一个微笑,示意她的没事。
“那夫人别嫌弃碧绿唠叨了。”接着,碧绿吞了吞口水继续说了下去,“姐姐嫁人了,碧绿也不能经常去看她,况且碧绿是个丫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说到这里,碧绿的阴郁的小脸蛋再次泛起浪花微笑,无忧仍旧默默的注目着她的神采。
“庄主是个好人,每逢过节他都会让我们这些下人回家探亲,所以,碧绿还是可以有许多机会见到姐姐的,可以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可以知道她有没有再受欺负。”
听得出碧绿很敬佩她嘴里的庄主,也就是宫轻痕,无忧怔了怔,想不到宫轻痕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如此细致周到,的确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是很难找到,也怪不得这丫头如此敬仰。
无忧再次仰天长望,仿佛天空中有着宫轻痕的影子,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当真如此像碧绿口中说得那么优秀,如若真是这样,往后到了那一天,又叫她如何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