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彦生摸了摸她的额头,调慢了点滴的速度,把粥舀起了一小勺,轻轻的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季先生,我自己来”她欲接过他手中的汤碗。
“你别动,躺好”他把汤匙递进了她嘴里,又舀了一小勺,吹了吹。
“你呀,就是身体太弱,樊妈妈会给你好好补补的,你要听话,知道吗”他说的反倒成她的不对了,明明是大冷天让她一个人穿着一件外套,光腿等了好久的车。
“季先生,我能求您件事吗?”她哀求道
“不能,你病了,这些天哪也别去,好好的养身体,小关会去告诉你妈妈你陪我去美国出差了,一个月后回来,你妈如果给你来电话,你记得说词。”他怎会不知她所求,他不爱她,但是就想占有她,她的人她的心都不能另有所想。
“季先生,我…”他放下碗,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给她盖好被子,轻拍她的背。
“睡吧。”
这一睡就真的睡了好几天,在小由和樊妈妈的悉心照料下,她恢复的特别快,气色更甚从前。
阳光铺满了整个房间,那么好的天气,她想去花园走走,起身梳洗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钢琴声,这是秦汐最爱的天空之城,曾经在无数孤单无助的夜里,陪着她入睡。
她的脑海中旋转出了歌词,踏着音乐声和脑中的歌词,巡声而去。
是谁说树已落叶,不是火已熄灭。
只是曾经的不老城堡,消失在天阶。
那里安静的青叶,是否依然摇曳。
还是飞到静谧远方,失落纯真无邪。
而如今我愿载你,去向崭新世界。
远离战火喧嚣。
只为珍惜你微笑到老,可是你又为何逃。
独立合目祈祷,不愿面对热闹的街。
害怕浮躁午夜,割舍伤心也无望。
不能再看一眼,如此留恋不能怀念。
那一片温暖叶,无法再言说离别。
连清风也呜咽,藤花无言。
而天涯处谁也曾,见炊烟。
而如今我载着你,去向崭新世界。
远离战火喧嚣,只为珍惜你。
可是你又为何恼,合十双手祈祷。
不愿再面对热闹街,看花落梦里
她一路巡声下了地下室,她来季宅那么久,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平时通往地下室的门都是上了锁的,今天却虚掩着,里面的音乐声如泣如诉,丝丝入扣。
音乐声由远至近,视野从长廊里逐渐开阔,蓝色的墙纸,白色的圆形地毯,低垂的水晶灯下,一头白发的季彦生正缓缓的弹着那架白色的钢琴,他的手指纤长柔软,黑白琴键如行云流水。
她没有发出声响,悄悄的打量着这个偌大的房间。
地上坐着一整排泰迪小熊,大的小的形形色色,蓝色的摇椅后是两排顶天立地的白色书架,里面整齐的陈列着各色书籍和装饰,书架旁是一面照片墙,上面随意的贴着无数相片,秦汐蹑手蹑脚的走到照片墙前,驻足观看。
这一看,她吓了一大跳,她以为看到了她自己,这相片上的女子和她实在太过相像,白裙白鞋和马尾,在这个小小的框里灿烂的笑着,旁边贴着全是她的照片,笑着,哭着,噘嘴的,生气的,等等,还有一张季彦生的,那时候他黑发青涩,俊秀的像刻上去的一样。
“看够了没有”不知不觉,他已站在了她的身后。
“季先生,这个女孩是浅心?我们很像,所以您…”
他将她压在墙上,怒火中烧“你最好给我闭嘴,你不配说她,以后在让我知道你来这里,别怪我不客气”他放开她,示意她别在发问,也别呆在这里。
她是用跑的飞速离开地下室的,她从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她的手腕被他掐出了几道红痕,她感觉骨头都快要碎了。
“原来,他做了那么多事,只为了得到一个像浅心的替身?”谜底解开,可是她的心有点疼,她应该是恨他的,可为什么当她看到他弹奏着钢琴时,那个孤独的,悲伤的,忧郁的他时,她却有种想要抱紧他的冲动。
她最近在跟着樊妈妈学做甜品,每天都会将做好的甜品放在他的书桌上,可结局都丢进了垃圾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她也给他去过一通电话,得到的是冷冰冰的回答。
她也尝试着在去过地下室,最后都无功而返,好奇心促使她越来越勇的探究欲,到底他和她之间藏着什么秘密呢?
机会终于还是没有辜负她的努力,她发现每天清晨都有女佣会进入地下室打扫点熏香,她悄悄的躲在暗处,趁女佣打扫没有注意的时候溜了进去,躲在一个巨形泰迪熊玩偶的背后,直到女佣打扫完出去。
门被关上了,她从玩偶后面出来,高兴的亲了亲玩偶的头,“谢谢你,小泰迪”
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像个小偷一样,翻遍整个房间,书架上的上书比图书馆的都要齐全,她如获至宝,一排排的细细查看,在她头顶上方的一本书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季稚林的自传,她颠起脚尖,把书抽出来,可未曾想,旁边的两本全都落了下来,其中一本还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她的头,她疼的大叫一声,“怎么那么硬啊”
她捡起那本砸中头的书想放回原位,却发现,这根本不是一本书,而是一本硬壳的笔记本,封面是好看的蓝色丝绒,封皮的右下角赫然刻着三个字,蓝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