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昭和市进入了秋季,桂花飘香,十里梧桐,落叶飞舞,满眼金色。
秦汐的忙碌,有眼所见,白天上课,傍晚在奶茶店打工,夜里在私人会所卖雪茄,每天回到宿舍基本都要12点,为了不吵室友睡觉,她已经练就了一身轻功,无声无息的进出洗漱,上铺睡觉。
也许之前的年月太苦,她不懂甜是何种滋味,所以,当朝阳突然出现在奶茶店里摇头晃脑的摇奶茶时,她居然觉得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暖流,流进了身体里。嘴里,血脉里。甜甜的,暖暖的。
朝阳是个特别平凡的男生,棉布衬衫,牛仔裤,白球鞋,黑框眼镜,手腕上绑着一根红绳。眼鼻眉嘴无一惊艳,平凡无奇,组合起来,在人群里,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只是,他特别爱笑,笑起来阳光温暖,深深的小酒窝,仿佛没有任何烦恼般。
奶茶店的工作结束后,朝阳骑着他的小电驴,载着秦汐,去到那个叫做riddle的会所,“这是昭和市最私密的高级会所,听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呢,你涉世未深,在这种龙蛇混杂的环境里,你一定不懂得怎么应付的,所以哥哥我只能委屈点自己,做你的贴心小保镖加车夫!我今天第一天入职riddle,请这位女同事多多关照”朝阳带着安全帽,说话大声到自己都嫌吵。
“哈?你也去riddle打工了呀,”
“不然我怎么保护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妞?”
“…”
她才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傻妞呢,秦汐用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深吸这金色月份里独有桂花香气,粉红色的安全帽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奶茶店和riddle的工作也是特意为她而来,她怎会不知,如果生活给予她的是满满的黑暗,那,朝阳,是她黑暗中渐渐亮起的星火。
这份工作是江媛媛先发现的,有一天宿舍门缝里被塞进了小名片,上面是riddle高额时薪的大红字,大嗓门的江媛媛怪叫起来,“这种发小广告的是怎么逃过楼下周大妈的法眼的,周大妈可是一只苍蝇都能活活夹死的泼妇啊”。
“你居然说周大妈是泼妇,我要去告诉她”眼镜妹妹说着就抢过江媛媛手里的小广告,扫了一眼随手一投,丢进了垃圾桶里。
“wuhu~”
趁宿舍里的女生们都去洗澡的空隙,秦汐从垃圾桶里把小广告翻了出来,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说也奇怪,她只是打了小广告上的电话碰碰运气,也没被要求去面试,就稀里糊涂的被叫去上了雪茄培训课,从认识各种雪茄到切帽再到到45度角花式点火散烟,不到三天,她一身小红裙开始正式在riddle上岗了。
有时她也会质疑,像这种私密性那么高的会所,怎么会到处散发小广告,想着想着,朝阳已经停好小电驴了,管他呢,一晚上如果卖的好有200块的收入呢,弟弟的学费。爸爸的医药费。自己的生活费都能赚出来。这才是重点,管他怎么招人,用工单位花钱买劳动者的时间和精力,双方一拍即合,一个愿意给。一个愿意做。简单粗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夜色中的riddle,坐落在昭和市繁华的市中心,金碧辉煌,一朵血红色的蔓珠花盛开在最显眼的霓虹上,娇艳诡秘,弯曲的花叶妖异的圈住摆弄这个城市的欲望,一点点的吞噬这个城市的人心与善恶。
“Riddle一共上下三层,第一层有8个包房,第二层5个,第三层一个,第三层的包房是超级vip房。进这个房间的基本都是贵客,你得先去底楼的办公室签保密协议,喏。就在这走廊的尽头”秦汐像模像样的给朝阳介绍riddle的情况,“更衣室在地下室,从这里直接可以下去,哦,对了,这里还管一顿夜宵呢,11点准时可以吃,我先带你去办入职领衣服吧”
朝阳边走边感叹于这第一会所的派头和装修,还没走到办公室,对讲机里就传出主管的叫唤声,“020秦汐,请速到2楼V5”
朝阳耸耸肩,说“你快去忙吧。我自己会搞定”
秦汐有些不放心却又不敢违背主管的命令,只能调头飞奔。
2楼V5,主管一脸阴沉,她始终这样,只对客人笑。
“秦汐,三楼今天有贵客,点名要你去,你从来没服务过两楼三楼,居然也有贵客”
“额…点名?可我在这里没有熟客呀!”
“有没有熟客不要和我说,你这点弯弯绕绕,留着多卖几根雪茄吧。另外你给我机灵点,这里的客户你得罪不起,进去点完雪茄就赶紧滚出来”她看着主管一张一合的大嘴唇,这个色号的口红像血一样,在大嘴唇里喷溅。喷溅,然后一涌而出。
三楼的贵宾房的两扇大门是红木的,厚重无比,高高耸立。门的把手是一个黄金龙头,一分为二,一边一半,小时候看电视时,秦汐总是想。为什么要做那么高那么大那么沉的门。为了气派,却要比平时多花十倍的力气去推门,万一着火地震,推门就把力气和时间用完了。还是普通老百姓实惠,一扇门稍微用点力气拉的话。门框也会拉塌一半,还会怕一扇门阻碍逃命的宝贵时间么?
她把雪茄车推到门边,整理了下头发,剜了剜手,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开这个门估计要用不得了大的力气,可是当她想要用痛苦的表情去搭配大力气开门的动作时,她突然发现,这门看着重。其实门里有滑油,开起来轻松简单,她不由嘲笑那没见过世面的自己。
“您好,我是秦汐,很高兴能为您服务,请问先生是要什么口感的雪茄”她跪在地上,不敢抬眼。
四周静寂无声,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说辞,依然没有回音,秦汐慢慢的抬起头,原来这里只是个玄关,四根金龙柱,仿古红木装饰柜两排延绵,大气恢宏,装饰柜上目测有几千上万个茶壶作为摆设。正中间是一个金鼎,缓缓冒着一缕一缕的青烟。秦汐推着雪茄车一路往里,这个金鼎散发出来的香气,弥漫在空气的各个角落里,这个香味淡淡的,带着点香草的味道,很是沉醉,她仿佛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的时候,牵着爸爸的手,走过青苔石板路。
往里走有一扇古风移门。上面的雕花繁复婉转,她跪倒在地,轻轻的扣了扣门“您好,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进”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