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滚转首一瞪:“你还有何话好说?飞虎自幼便知忠君爱国,若不是你等怂恿,如何会犯下这天大的错去?”
周纪苦着脸叹气:“唉,末将真正是一言难尽啊。你只怪我把你儿子放走了,可知我自朝歌出来已经受了多少冤枉气。这回可真是他要反商,不关我们的事,死的可是他的妻,他的妹,与我们何干?别的我虽不懂,但这忠字却是从小就读得极熟的,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反商?从朝歌到界牌,不知劝了几千回了,只是黄将军不为所动,几次都要拔出宝剑来杀我等四人,我等真是没得奈何,只得一路跟到此地。别人虽然不知,但老将军的为人我们还不清楚么?我们忍辱负重到了这儿,先前冒犯,正是因为先前早定了计,只一时没个机会与老将军细说,才假意缠住老将军让他先走。”
黄滚半信半疑:“哦?那依你怎说?”
“老将军现在就上马,趁他有家眷车辆,走不恁快,只说老将军你在我四人的劝说下,同意随他去投西岐,然后把他哄进关来。”
黄滚白眉微掀:“先前我这等凶恶,他怎肯信得?”
“俗语说:虎毒尚不食子,何况还有三个孙儿呢?老将军只需说:念着孙儿,实在不忍,大哥哪里会有不信的!只待他进了关,老将军军你只管在府里设宴,我四人便去打点绳索挠钩,老将军以摔爵为号,我们就一齐上手,把大哥他们一齐拿了,明日解往朝歌,岂不是忠孝两全?”
黄滚叹息一声:“原来倒还是你四人明白,唉!好,便如你设的这计,我去赚他回关便是。只是你等须小心行事,不能让他看出破绽。”
周纪见他上钩,暗中窃喜,回头瞪了三个呆站一旁的义兄弟一眼,才扶了黄滚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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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大哥他们出了关,你这是怎的?”黄明看黄滚出了关,急忙问周纪。
“唉,你说说,如果老爷子一人留在关内,大哥他们会放得下心吗?一不做二不休,自然是把老爷子也哄了去,父子团圆,岂不是好?再者了,要不是大哥定下此计,你当大哥会这么出关么?”
“原来是大哥定的计?”龙环皱眉,“我瞧这计是你定的罢,别尽推到大哥头上。大哥素来为人方正,哪会有这多弯弯肚肠想这些诡计?”
周纪叫起来:“这回却是真冤枉了我,我半点主意都没来得及出,大哥就把计划和盘跟我托出了。我只照他的话做而已,不过我也奇怪着,这主意大哥怎么想得出来。”
这边还在商量一会儿的行动方案,那边黄滚已经带了黄飞虎并一干家将回了界牌关。
“一路鞍马劳顿,快些收拾酒饭,大伙儿吃了好往西岐去。”
黄飞彪兄弟虽然仍有存疑,但看长兄一副兄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放开心怀。只黄滚看那三个孙儿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由一阵心酸。又见最小的黄天祥衣着单薄,坐在自己的席边一五一十地把母亲及姑姑的遭遇讲了出来,虽不十分详细,却也令听者落泪。
黄飞虎看父亲的脸色,果然渐渐松动,把黄天祥揽在怀里,不住地用手摩挲,不由心下大定,暗赞妲己慧质兰心,这招果然可以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