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急忙架住,他兄弟两个四口宝剑,使得如雪花飞舞似的。三合过后,就分别祭起遁龙桩、吴钩剑。孔宣大笑一声:“来得正好!”红光一闪,两件宝贝便如泥沉大海,全无踪影。二人见势不好,欲待遁走,一道黄光便把两人席卷而去。
姜尚见门人折损不少,怒从心起:“好你个孔宣,竟敢与我昆仑为敌!”
孔宣冷笑道:“别拿你昆仑的名头唬人,不一样被我一个个地拿了么?如今你还有什么手段,不如使出来罢!”
伯邑考暗暗发愁,心想在他手里折损如此多的兵将,岂不是寒了诸侯的心?眼波微扫,见有些诸侯的脸上已露出惧意。他大喝一声:“孔宣,不得猖狂,待孤亲来会你!”
姜尚连忙劝住:“陛下,万万不可,那孔宣尽是些旁门左道的功夫,陛下纵是武艺高强,也不可轻易涉险。我西岐门下,仍有精兵猛将,何须与他斗力?”
伯邑考脸色坚决:“丞相不必再劝,孤意已决。孔宣伤我将士,今日不与他对决一阵,如何对不得自己的良心?”他转首对邓婵玉说:“邓将军,孤尚要借你王色石一用,孤在前与他马上拼功夫,你见机可用飞石打他,或可奏功。”
邓婵玉为他的胆气所折,轻声道:“陛下放心,婵玉省得。”
姜尚不以为然,暗想一国之君,还要良心做什么?这个武王,文才武略俱是上上之选,唯是心肠太软。有时作作秀自然是必须的,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哪里有此必要?
待要再劝,伯邑考已一带马缰,姜尚连忙把杏黄旗交于他:“这是昆仑至宝,给陛下拿住防身。”伯邑考的唇边泛起一个笑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多谢丞相!”说毕便冲至两军阵前。
孔宣瞳孔微缩:“好,姬发,果然胆气逼人!你既自己送上门来,你莫怪我不客气!”
伯邑考微笑道:“不必空口说大话,鹿死谁手,尚是未知之数。我西岐勇士身经百战,经历了朝歌的多路兵马,如今更加茁壮。与将军对阵,正是给我西岐及诸侯勇士的磨练。将军,你远来是客,孤让你一招。”
孔宣见他风度翩翩,虽然被他的大话气歪了鼻子,却也不敢过于托大。紧守了门户,才起手拿大刀砍去。
伯邑考凝神应付,一剑一式都潇洒自如。他的眼神只盯着孔宣身后的五色华光,鞍上的杏黄小旗放在左手触手可及之处。
孔宣见他举重若轻,应付自己疾如狂风般的仍轻松自如,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右手微动,一道青光往下撒来。伯邑考急把杏黄旗展开,立现千朵金莲,上下涌动,却正好把伯邑考密密地护住,青光一丝不能下来。
孔宣大怒,拍马赶来再战。一边邓婵玉见此良机,立刻抓一块五光石打去。红光微闪,孔宣的心神全在伯邑考身上,被正正地打伤了面门,知道不能再敌,只得勒转马头逃回本营。
伯邑考返身回营,众将欢声雷动。他心里虽是沉重,脸上却缓缓浮起一个微笑,右手略挥。他回到帅营,却见杨戬已在,不由喜道:“杨兄,你果然没事。”
杨戬见他欢喜出自内心,也感动地笑道:“是啊,我瞧见不对,立刻便隐了身藏在大旗之后。这厮实在厉害,倒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制他。”
伯邑考的眉心也皱在一起:“是啊,丞相的杏黄旗虽可阻得一时,但……”
姜尚连忙安慰:“今日也算小胜,到底是陛下洪福齐天。不然,那些诸侯们,个个眼色都难看了起来。”
伯邑考点头:“正是,若再这样下去,那些小诸侯们,便有打退堂鼓的心了。这次会盟,本是看我西岐大胜之余,军威正盛。若如此一败再败,只怕人心不齐。”
三人正在大伤脑筋,忽然小校进来禀报:“报,土行孙土将军回来交令。”
土行孙是押粮官,这么快就到,倒颇出意外,伯邑考连忙道:“宣。”
杨戬眼睛一亮:“土行孙回来得正好,明日便让他与邓婵玉将军去会那孔宣。”
姜尚犹豫:“他行吗?”
伯邑考笑道:“纵然不能取胜,自保应无问题。他有钻地之能,只要小心些,孔宣撒光时右手会微有动作,土行孙自然能避开。也许明日还能有个小胜,只恨不能伤其根本,终是舍本逐末之举。”
姜尚犹豫地说:“要不,咱们先退兵?”
伯邑考双眉微掀,杨戬已厉声说:“不可,现在退兵岂不功亏一匮?陛下会师孟津,好不容易守得天下诸侯来归。此时罢兵,便再无问鼎中原的机会了。”
伯邑考点头:“正是,如今我们已行军至此,怎可轻易言退?孔宣虽是厉害,咱们如今也找着了对付他的法子。虽一时不能取胜,慢慢设法,终能擒了他来,一振军威。再者,被他擒去了无数将士,怎么能够说走就走?”
姜尚知他极爱惜人才,尤其对哪吒,分外喜欢,是万不肯弃他而去的。他在心里把退与不退的主意盘旋了十数回,才慨然道:“老臣已是年迈,陛下青春正盛尚且不惜性命,难道老臣倒怜惜残身了?好,便在此与孔宣决一死战。”
土行孙进来时,便见三人一脸凝重,心里疑惑。伯邑考携了他的手坐下:“土将军一路辛苦了。”
一边却把这两天的战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土行孙拍案而起:“兀那贼,竟如此猖狂么?明日末将去会他一会,倒要瞧瞧他是什么变的。”
伯邑考欣悦道:“正是想请土将军明日打个头阵。邓婵玉将军的五色石今天立了大功,明日为你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