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微微一笑,九龙沉香辇不动自升,徐徐地飞至正东的诛仙门。妲己有些担忧,太乙真人在旁安慰道:“放心吧,我师父是师兄,哪有输给师弟之理?”
妲己听了稍感安慰,睁大了眼睛看时,却见元始把辇一拍,那辇下忽生四枝金光闪闪的莲花,那花瓣上也有金光万丈,金光里又生出莲花。一时有千万朵金色莲花照耀在空中,元始则在辇中安坐。
通天教主叫了一声“小心了”,伸出右掌发出一声掌心雷,震动了诛仙剑,晃得一晃,元始的头顶落下一朵莲花来。元始沉吟了一下,进了诛仙门,里面又是一层,称诛仙关。
他微微一笑,从诛仙关至南、至西、至北,然后又从正东出了阵。通天教主凝神看他,见他神色安然,似乎极有把握,心里微微一紧。只是事已至此,自己又亲自出了碧游宫主持诛仙阵,是万不能示弱的。
妲己并非仙道中人,见元始回来,也不象他门人一样肃容迎接,早就奔至他的觉得辇前,问:“天尊,你既举重若轻,怎不破了他的剑阵?”
天尊看她神采飞扬,虽略显消瘦,一双妙目却调皮地眨着。他成名这许多年,早成了三教至尊,哪里还见得着这般随性之人?上回见着便十分喜欢,这次再见,更是心喜。对她“失礼”的表现竟不追究,温和地回答:“我们师兄弟原有三人,既然师弟如今摆下阵来,我若去破了他的,大师兄面上也不好看。此阵,还须大师兄亲自来破,方没有二话。”
妲己偏了头问:“大师兄?天尊的大师兄莫非就是大老爷吗?”
天尊含笑点头:“对,我都忘了,你是见过大师兄的。”
只见他吩咐白鹤童子摆了香案,低头遥祝。果不多时,半空中一派仙乐之声,异香扑鼻。祥云上是一只青牛,此时飘飘落下。
妲己看得好笑,牛本是农人耕作之用,这时代的仙人倒喜欢起牛来。那多宝道人的牛还有些奇处,这大老爷的牛可活脱就是耕田用的。
元始天尊却不敢怠慢,领了门人迎出芦篷。老子与元始修道时间相近,平日甚是亲爱。此时见他迎出,不由笑道:“你我二人,还用这些虚礼么?”一眼看见妲己正含笑站在一旁,朝她招了招手。
妲己轻快地走到他跟前:“大老爷,上次还没谢过呢,这次又要劳动大驾。”
老子笑道:“小姑娘言语可喜,我倒十分喜欢。不想二师弟也与这姑娘投缘,待这俗间事了,玉虚盛会之时,让这小姑娘也去玩吧。”
元始笑道:“是,大师兄。”
老子叹了口气:“这通天贤弟虽有一身本事,却堪不破七情六欲,仍是争强好胜。他一向不服你,偏他的门下多有不肖,总是输你一筹。这次亲身下山主持剑阵,实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你可去会过他的剑阵?”
元始回答道:“小弟自专,已先进他的阵中走了一遭,只还未曾真正较量。昔年伏羲大帝与女娲娘娘炼四剑以阻妖魔,为天下百姓谋福。不想三师弟却用剑组阵,且取了些杀伐过重的名字。要破原非难事,只是兄弟相斗,没的让旁人看笑话,故此特邀大师兄来主持公道。”
老子沉默片刻,才道:“好罢,咱们两个便去瞧瞧。”
二人出得芦蓬,那通天教主早已率众门人迎了出来:“大师兄远来,小弟有失迎迓,恕罪恕罪。”
老子看着他摇头叹息:“贤弟,既知是上天劫数,为何还是堪不破呢?”
通天教主怒道:“两位师兄总是站在一边,如今我还有什么理?当初广成子上碧游宫,何等傲慢。二师兄只向着自己的徒弟,却灭了我的门人,又是什么道理?大师兄,若要解开这段,也容易,把广成子、杨戬、哪吒一干人送于我碧游宫,等小弟发落,小弟便立时回碧游宫去。”
老子叹息:“其实你们都各有偏向,也难怪啊,自己的徒弟都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要做到不偏不倚,谈何容易!然此次下山组阵,毕竟是你无理在先。”
通天教主冷笑道:“大师兄,你既已决意帮二师兄,还有什么好说的!如今两位师兄联手,一决雌雄罢!”
“广成子失手打伤你徒弟是真,但也并非故意与你为难,师弟万不该动此恶念,摆此恶阵。师弟,你修行不易,还是听为师兄一句话,回转了碧游宫,仍掌截教。否则,我拿了你去紫霄宫,禀过了师尊,便要贬入轮回,碧游宫主人,却要易人了。”
通天教主仰天大笑:“大师兄,你总是这等貌似忠厚。小弟今日若灰溜溜地回了碧游宫,三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么?今日一战,破釜沉舟,断不与你等甘休!你两个谁来破阵?”
老子笑道:“我只是不忍兄弟相残,难道还以为阵难得了我不成?好,你先进了阵,干脆从容布置,我再进来,免得你的阵势发挥不了作用。”
通天教主听他托大,饶是涵养过人,这时也忍不得了,气得双眼冒火,长笑三声:“好,好!如此,便看大师兄的手段,这几年师父又教了你几手!”
老子微微一笑,果然等了半盏茶的时候,才将青牛一折,往陷仙门去。只见青年四足生云,腾空而起。他将太极图展开,立时化作一座金桥。妲己看得大是羡慕:“那桥真是漂亮,简直象是用黄金做的一样。”
哪吒受不了地呻吟一声:“姐姐,如今大伙儿都在关心诛仙阵,你倒好,还幻想着拿金桥去换钱啊!”
妲己吐了吐舌头:“他们师兄弟三个,咱们这边占了两个,那边只有一个,能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