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临潼关休整,因是离朝歌较近,军粮储备还算充足。士兵们虽是风餐露宿已惯,但得了城池,自然睡得更香,因此军心更稳。
伯邑考正与姜尚等研究进军朝歌的路线,忽然探马来报:“启奏陛下,东伯侯差官下书。”
姜尚抚须疑道:“难道见我军威正盛,故来投靠?”
伯邑考摇头:“东侯属地,正对游魂关,万不会弃属地不顾而来投奔的。莫非边关吃紧?”一边沉吟,一边却吩咐道:“令来!”
东伯侯差官至殿前行礼,将龟背呈上。
姜尚接了展开,递于伯邑考。伯邑考微扫一眼,才说:“如今东伯侯姜文焕求借救兵,西拒商军,诸军以为如何?”
姜尚道:“陛下,如今咱们朝歌攻陷在即,不可分兵去打游魂关。”
黄飞虎跨出一步:“丞相此言差矣。天下诸侯皆归周者,何也?一呼百应,何也?无非是因为周得民心,得军心!况且姜侯最先会盟孟津,乃我周之盟军,岂可不顾他的求援?唯有发兵救东侯,方可得天下归心。”
伯邑考点头:“黄将军言之成理,明日发兵游魂关!诸将,谁去那关走一遭?”
金吒和木吒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人对望一眼,同时行了臣礼:“末将兄弟自归周后,未取寸功。今既有用末将之处,便去会他一会!”
伯邑考点头应允,命二人点兵前往。又说:“那窦荣兵法纯熟,万不右与他力敌。”
二人应了,择吉日便要出发。哪吒有心同往,便禀了伯邑考:“我兄弟三人便一齐去罢!”
伯邑考温言道:“前往蝇池,实是个险地,怕又有硬仗要打。哪吒,你若去了,我们中军便实力大减。”
哪吒只得作罢,送走了两位哥哥,心里怏怏。妲己连忙安慰:“这边才是主战场,你偏非要跟你兄长去,这里的热闹可与谁瞧?”
哪吒这才作罢,一边却笑着说:“姐姐在这里大概不想回朝歌了罢?”
妲己脸色一红:“这里恁多热闹,我回去作甚!”杨戬在一边听见,屈指算来,又看了看面色,笑道:“你日后有的是机会与陛下相聚,这时还该回朝歌将养才是。否则身子亏虚,却如何是好?”
妲己自然不舍,架不住杨戬和哪吒两个劝说,只得答应。看着伯邑考身着儒装,更显得秀雅无双,一时有些痴了。二人也不催她,只在一旁相候。妲己回过神来,勉强笑道:“罢了,走就是了。”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偎入那个怀抱?妲己一边想着,一边就沉入了真正的睡眠。
醒来的时候艳阳正好,帝辛自然与仙姬厮混在一起。容华去通报了一声,才恋恋地跟了过来。看到妲己弱不胜衣地倚在床头,心里的怜惜早就排山倒海。几大步就跨了上来,眼睛里是真实的关心,妲己忍不住感动。
“没有事的,陛下尽管忙去。”妲己放柔了声音,“听说仙姬回来了,陛下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但也不能冷落了喜妹呢!”
帝辛笑着说:“怎么这中间就没有你吗?”
妲己脸色一红:“臣妾就是一个病秧子,哪里还能够长侍陛下?只要陛下开心,臣妾总是一样开心的。”
她这句话说得极是诚恳,帝辛倒是怔了怔:“妲己,你说的可是真的?”
妲己指天发誓:“陛下,臣妾此语,上可达天听,绝无虚语。”
“妲己,朕信了。”帝辛忽然握了她的手,叹道,“原以为你……原来,你对朕还是有真心的……”
妲己嗔道:“怎么,难道陛下以为臣妾对陛下有贰心吗?”心里也自感好笑,自己的心早就给了伯邑考,就算他对自己千好万好,这颗心却也分不出去。
一时心里大感歉疚,反握了他的手:“喜妹对陛下一往情深,请陛下善待。”
帝辛感慨道:“只可惜你天生体虚,不然后宫必无事非。你放心,喜妹是你的表妹,朕不会亏待了她。过几日,便晋封她为贵妃,你卧病的日子,由她代掌后宫,如何?”
妲己自然为胡喜妹高兴,连忙称谢:“多谢陛下!”
“那你呢?”
妲己呆了一呆:“臣妾?臣妾已得陛下厚爱,不敢再求其他!陛下,仙姬大约要有意见了,陛下还是先去陪她罢。”
帝辛看了她半晌,才叹了口气:“妲己,你是不是不喜欢朕陪你?”
妲己暗暗叫苦,只得勉强说道:“陛下多心了,臣妾怎会不喜欢?只是仙姬和喜妹比臣妾更盼着陛下,难道陛下不喜欢么?”
帝辛微笑:“朕倒是更喜欢陪着你呢!”
妲己讪笑着:“陛下若再不去,仙姬怕要到臣妾这里来找人了!陛下原是去沾仙气的,臣妾可是个凡人呢!”
帝辛大笑:“若有王后这等凡人作陪,便是神仙,朕也不稀罕做!”
妲己轻轻笑了起来:“但仙姬时常回天界,既然来了,陛下便好好作陪吧。”
帝辛这才点头应了,叹道:“难得王后没有争风吃醋的坏习气,后宫里可省了多少事呢!好,朕便依了你,这就去了,你且好生歇着,若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吩咐下去。”
妲己点头应了,笑道:“陛下这便去罢,不用管臣妾。臣妾要什么,还有谁敢怠慢不成?只慢待慢了仙姬,陛下却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帝辛开怀笑道:“你呀,这张嘴,便是不肯饶人的。那好,朕先去了,你好生歇着罢,不许劳累了。”
妲己应了,这才目送他出去。暗想此人待自己也算好的,若是没有伯邑考,保不准就会为他倾心。
睡得久了,只觉得腰酸背痛,待要起来活动,容华撅着嘴进来服侍。妲己奇道:“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嘴巴都翘得可以挂只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