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样,语文课的结束总是要朗读新学习的课文,作为语文老师的得意门生,顾年年总是念课文的第一人选。
顾年年这边还在走神,脑海里想着几天后的网络文学大赛,那边语文老师审视一圈,最终定格在顾年年脸上,他一脸和蔼笑容。“顾年年,来,把今天学的课文读一遍。”
啊?
猛然听见自己名字,顾年年下意识站起来,站起来后慌了,她也不知道读哪篇课文,正准备认栽,下课去办公室写检讨的时候。座位前面传来了小声的提示“阿房宫赋”。顾年年听到回答稳了稳神,拿起课本。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她前几段在几个月前就背过了,这边背,手悄悄的翻页,尽力没引起老师的注意。
她声音清亮,不是很软糯,但听起来就像是微风拂过,声音自然让众人舒缓了身心。她语速掌握的好,不快不慢,既能让人听清她的读音,又不显得拖沓。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最后一个字读音刚落,下课铃声响起,语文老师这节课讲得快,新课学完,他也不拖堂,稍微表扬了下顾年年,就离开了教室。
顾年年坐下的时候都是慌的,李思瑜转身“年年你怎么回事,你语文课不是听的最认真吗。”
顾年年往嘴里灌一口水,这才抱怨道“我也没想到他连着一周天天叫我读课文…”李思瑜拍了拍她肩膀,感同身受的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快说到底怎么了。”
“我昨天去看了跟我一同选入的五个大佬的作品,他们写的寓意很深,大多都是家国大义,只有我写的是小情小爱,这个题材并不讨巧…嘶,我还剩几天的修改时间…我怎么办。”
李思瑜沉默了一会,小声提议“你也可以写家国情怀啊,男主不是打仗去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如果把情爱的部分减少,重点描写战争的疾苦以及战士们内心的纠结与大义…
说改就改,顾年年提笔在草稿纸上打算把灵感和重点记录下来,抬眸看见李思瑜拿着牛奶就往走。“等下,干嘛去?”
“给姜望送早餐!刷他一波好感!”
“那便利贴是…”
李思瑜笑嘻嘻的递给顾年年看那张便利贴。“看!上面画着小鱼,我觉得他能猜出来是我”顾年年嘴角抽了抽,作出了加油的手势。
“同志加油!望一举拿下!”
……
顾年年有发微博的习惯,创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小号,肆意发泄自己的情绪,生活中的烦心事和值得她开心一整天的事都会在发一条微博。这个小号就如同她的树洞,让她随意倾述。
祁煦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人满心的欢喜。
“毛毛哥,最近不要接拍摄了。”
被cue到大名的王毛毛人还没到,声音先传来了“祁煦!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我想去b市一趟。”
“你别告诉我你是去爬长城的…”
祁煦低眸勾唇一笑“去看看蘑菇…”
“你有病啊,大冬天去b市看蘑菇…你当你马里奥啊!”
……
顾年年早在几天前就收拾好了行李,她站在指定地点,静静等待其余的人。由于离b市并不远,活动规定会给她们派车前去。
十二月的风刺骨的冷,顾年年使劲把脑袋缩进毛绒绒保暖的毛领里,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戴帽子,她耳朵冻得通红。顾年年搓了搓手心,哈一口气,然后用手捂住耳朵。
“希望结束前我的耳朵不要废”她嘟囔着,同时不停的跺脚运动来增加热量,让自己不至于在人没全之前被冻成冰棍。
她远远看见一个跑动的身影,那人拖着行李箱,跑起来笨笨的,身上裹得严严实实,远远看上去像滚动的球。她跑近了,顾年年才看出来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性,总是带着笑容。她打了个招呼。
那女性很好相处,笑嘻嘻的自我介绍。“我是浅山奇”
礼尚往来“我是年…年年想吃鱼”
以前起名的时候感觉这种名字好可爱,读出来莫名尴尬。好在浅山奇自来熟自带话唠属性。
“你看起来不大,20岁?”眼前的女生看起来十分显小,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个子不算矮,以她的角度能看见女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啊?我17岁。”
浅山奇有些吃惊,“你才高二?!”
她也是看过年年想吃鱼的作品,她实在不敢相信那种成熟的文笔是一位高二学生写出来的。她感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早晚被拍死在沙滩上。”
浅山奇很幽默,两人年龄差不了多大,共同话题很多。等待也不再那么寂寞,陆陆续续人齐了。互相打了个招呼,以示尊重。
车终于来了,看到大巴车的一瞬间顾年年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她站得小腿酸痛,再不走她就废在这了。
身旁浅山奇还在抱怨这车破,顾年年默默环视一圈,这五个人大多都在二十岁以上,几个人抱团行为明显,除了身旁的浅山奇在跟她说话,其余人都有意无意地忽视她。
这也好,浅山奇与另外四个人也是聊得来的,顾年年跟她说了一声,便靠在椅背上睡去。累是真的累,各种紧张让她浑身无力。
……
远处有一人影,顾年年眼瞧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跑过去,步伐轻快,那人影似乎对她十分重要。越来越近了,那人面孔越来越清晰,桃花眼,小虎牙,还有那声轻唤“小蘑菇”。
祁……祁煦!
她扑向祁煦,撞进他的怀里,下一幕,两人就躺在草坪上,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繁花开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顾年年听见祁煦越发沉重的呼吸声,听见他的轻笑。
视野天旋地转之间,顾年年感受到自己靠在草坪上,身后青草隔着单薄的衣服,痒痒的。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离自己越来越近…
再睁眼,是浅山奇的脸,她看着自己一脸好笑。
“做什么梦?脸这么红?”
她这一调侃顾年年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她在梦里亵渎了自家崽崽!她怎么…怎么就梦见这个了。
顾年年面红耳赤,半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