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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昆仑

泰山,五岳之首,居华北之东燕齐鲁之地,北居平原,东有大海,西临黄河,南有汶泗淮,占地极阔,更有尖峰玉皇顶,泰山南麓有西王母池即群玉庵,传言西王母即居住于此处,百姓敬呼之为瑶池。

自黄帝起直至舜帝,历代大帝均曾巡狩泰山,后也均成为君临天下的一代明主,成为一个个不同时代的百姓们的共主,让天下百姓得享太平盛世。

周前殷时,纣王治军大将黄飞虎叛逃周地,后指挥周地反兵共率天下三十六路反尘攻入朝歌,殷亡,周武王得了天下,封黄飞虎之地于泰山,并由其执天下神灵之生死。

此时,夏民多移居于川,天下周夏并存。

盘古帝在巡视八方后溘然长逝于泰山,其后五世均得封东岳大帝之位,也即是天齐仁圣大帝。得武王旨后,盘古帝五世孙在其三万六千岁生日之时,于是年九月九日让出帝位。

自此,凡天下亡灵俱受新帝黄飞虎安置,泰山自那时起又被称为神灵之界,有阳、阴界分之谓。

东岳大帝本职位居玉清元宫第二,玉清元宫又称为清微天玉清境,是为五岳之冠,为天下之首,其职管理着亡人之魂魄、凡人之生死、世人之贵贱及牧民之万官。

对于人而言,玉清元宫本由始而生,下有九宫,九宫居中者即名金华,金华统率八宫管理中元,中元生息万物皆随,是有生生不息,故息自始出而万物生,玉清元宫居天道下,自能高登万灵之顶,受万仙之崇。

祝融帝时,至泰山岱阴岩洞得悟而能查万机,查万机即可知天下,万机生而有道,其道四通八达,乃至四海八界,乃行宇宙洪荒,乃至极无可极之境,遂可查众生,岱阴岩洞自那时起成为天下第一洞天。

战国五代前,于岱阴岩洞第一洞天而成天仙者众,至秦时方绝。

秦汉后佛教传入中原,纷至泰山景色绝佳之处建寺,以道论为基融道家之典,另开新径,以鬼神之论生来世之说,于是,方有生因得果、来世必应,方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从而得享百姓尊崇,续不世之烟火。

......

在泰山脚下,由周管家出手卖下了一处村落,并尽购周围土地近万亩,大兴土木,复建园林,招百姓万余,将土地分与耕种,取租一成,庄园名之为太岳。

在安排好了随行的人后,又安抚住众佳丽,在三位师傅嘲弄的目光中,朱由橏厚颜无状,于一日清晨,独自陪着三个师傅登上了泰山。

玉清、上清、太清三者行的甚快,登坡越坎如履平地,朱由橏只能是紧追不舍,到得岱阴岩洞时,已近午时。

此时的泰山游人甚少,除却各处的寺院外香火,别处几乎无人立足,大明百姓仍旧过着苦不堪言的日子,并没有游山看水的闲情,更遑论让百姓们生出闲心雅致,至岱阴岩洞这个甚是幽闭之地,去观摩古时的仙迹。

朱由橏方想歇息片刻,又被三人拉着直至洞前盘腿而坐,坐下后见三位师傅各自闭目静定,只好东张西望的看着风景,听着风扫树叶的“哗哗”声,以消磨时辰。

近一个时辰后,玉清道人方才睁开眼,看着朱由橏不停的扭头四观的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

“小子,这般奈不住性子,”玉清道人笑道:“此洞虽观之平常却名扬四海八荒,随应子与太昊于此洞中数次论道,太昊悟得万物生生之理,令玄藏驻于此地观星查宇,后将此术传授与少昊,少昊遂得以君天下,天下得升平,瑞顼帝也于此洞修得治民之道德,得以承帝位,莫小觑之。”

上清道人笑道:“此洞乃风云之地,太昊之时,曾有麒麟、凤凰自洞内而出,想来必有它径可至玄玄处,小子,还需稳住性情用心体会,不得松懈才是。”

朱由橏方想辩驳几句,上清道人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小子,此地非同它处,当于汝有大用,净心沉思,细加体味,必有收获。”

玉清道人接着道:“初时太昊令玄藏镇于此处,后有应藏接任,然后有行藏、归藏、有藏、世藏、传藏、承藏,业藏,自业藏后便再无消息,想来因是此界渐渐的无了元气,元气即消而灵不生,虽仍通玄玄之境,不过此地元气已藏,玄玄之境想来亦然。”

上清道人点头道:“兄长说的是,玄玄虚而太清必受影响,则九宫受累自藏,致向其道行不便极易迷失征途,或能自玄玄而复返重归于此,然,若果真如此,则九气早亡矣。”

太清道人接口道:“九气若亡,则天下迷失无道,道不通而致民亡,民亡则天下亡,万灵不复,大明此时所处之境,正是若此。”

朱由橏呆呆的听着,一时不知该怎么理解这些玄而又玄的话,方想张口细问,三人却是相视一笑,又紧闭了双眼不再理会朱由橏,俱是神游去了。

万般无奈下,朱由橏只好有样学样,闭上了双目,让脑海空白、将心思沉静,虽阳光炽烈,可山中背阴之地仍是有着清凉的感觉,不久后即陷入了冥想。

......

无尽的大海,波涛起伏,一轮红日跃出海面。

朱由橏随在三位师傅身后,凌空而行,对于各种幻境的出现,现在已是处变不惊,可以说是有些麻木。

山谷曾去过、山腰曾去过、沙漠曾去过、雾境曾去过、九宫曾去过,也曾困于六格中,也曾困于晶玉内,看着脚下深蓝的大海,心中根本产生不了一点波动,可这样能四人同时入一处幻境,朱由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看着三位师傅素衣袂袂、白发荡荡、大袖飘飘,风行于万里无垠的大海的上空,挥白云拨雾气的,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心里觉的有些不以为然,神仙之说虚无之言,这几个老家伙看起来,似乎也是有血有肉的。

四人所行甚快,不久,即看着天际出现出三条粗壮的、四棱形的山柱,山柱自大海中拔海而起,似乎撑起一块棱角分明的大地,大地上有高山峻岭,渐行渐近,那三条山柱便高大起来。

至近前时,山柱已是高耸直入云端,而大地似是若三角之状,上阔下细座于三柱之上,大地中高而四方低,高处为绵延群山,山外有平原广阔无边,平原上草木俱盛,鲜花遍布,河流纵横。

缓缓的飘行至陆地前,四人一个个踏足而上,然后停在了一处看起来似乎被平整过的花园大门前,大门是由细竹编成正大开着。

门前立有数丈高的石门坊,上刻四个甚是工整的大字,“昆崚玄墟”,字迹苍劲有力,涂以墨黑很是醒目,两侧石柱上刻对联,右面是“三千弱水云垂渺茫昆仑境”,左面是“百万幽谷崖高洞天太上界”。

这就是昆仑,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境,朱由橏满脑海都是不可思议的感觉,不是说昆仑位于西方之地,距咸阳西去有个四十余万里,还有个周穆王西行见王母的传说,怎的昆仑却位于了大海之上,太上界又是怎么回事。

三位师傅根本不理会朱由橏,一个个的行入高大的竹门,一条大路笔直的通向远方的群山,大路两侧花艳草翠,绿木成荫,朱由橏忙不迭的紧随而行。

一路无话,渐行渐高,直到了一处山谷的入口,一道石门立于谷前,门上刻有两字为“天墉”。

玉清、上清、太清三人停下了脚步,均是回头看着朱由橏。

玉清道人面色有些凝重的道:“小子,从这里起,吾等将入天墉,天墉城乃帝之下都方园近十里,常居此处修行者达万余,城守乃太乙上辛,其名支,内有玉楼十二座可居,俱归王母统管,王母上妙,其名华,若无差错,现在仍是了,入城后万不可失礼,需守度,汝可明焉?”

上清道人笑了笑道:“太乙自生即追随盘古,为其左右之臂膀,而王母位尊,更在天尊之上,并不理会常事,只尽心打理玉楼,且早得证天道,小子后生之辈礼数要尽到,然,虽守其度,更不可堕了吾等之名声。”

太清道人“嘿嘿”的笑道:“理该如此,吾等来此,不过印证一些过去的事由,不与之争执,并非吾等惧之。”

玉清道人微扭了头,撇了撇嘴角道:“不可如此教传于这小子,不然,还不知出何事了,遵度而行,切切牢记。”

朱由橏心中暗笑,脸上却是做出极是懂事的模样,不停的点头应承了。

四人缓步而入,过石门进入山谷,谷内大路较盘曲,不久谷尽而出,一座大城立于远处的山脚下,待行近时,方看出此城的巍峨。

这是一座庞大的城市,仅城墙就高有七丈开外,均为黑墨金玉所成,城门甚是高阔,两扇木制大门向里大开,木门红漆涂之,上缀满碗口大铜钉,城关上筑双层楼阁,雕梁画栋金檐飞玄,城门顶玉石上刻“天墉北关”。

数百名身穿金甲、头顶金盔、手执铁矛之士,威风的排列于城墙上。

城门前有四名金甲之士列于一旁,见四人似欲入城,便上前问话,太清道人笑呵呵的应答后,四人顺利的进入城中。

城中道路虽阔不甚平整,虽是石板所就也多有些剥离坑残,道边有行水之沟,道两侧虽是店铺林立,可城内似乎没有多少人,四人行过两处街角后才看到有数人匆匆而过,显得城内甚是空旷。

此时阳光东斜,有阵阵凉风从街面抚过,于人甚是相宜。

再转一处街角后,即看到一座两层酒楼立于街口。

酒楼似是白玉筑成柱,红漆厚板立作墙,于阳光下处处生辉。

酒阁层间雕檐飞栋角兽含天,下阁玉窗大开,上阁画栋飞云,碧玉阑干低接轩窗,翠帘高悬遮挡户牖,楼顶覆以金黄琉璃瓦,一道绿玉长匾斜于门上,上有“十二玉楼”四个金色大字,看着很是高雅贵气。

四人不慌不忙的行入阁楼,面对着的是木制楼阶直上二层,两侧及内是十余张方仙桌,有高脚椅凳分立四方,内饰显的有些陈旧,多是些书画直绘于木墙上,木墙上朱红树漆斑剥陆离。

随意的寻了个方桌,围着方桌方才坐定,有一年轻人快步而来。

那年轻人面容俊美粉白,双目黑白有神,头戴锦锈峨冠,两道细长飘带自冠顶落于身后,身着素白色长衫,衫摆直至脚背,露出皮制厚底鞋尖,腰系三指宽金带,上扣数块佩玉,腰间佩系宝剑,剑鞘镶金嵌玉,手执一白玉柄的折扇。

“见过四位先生,不知四位先生是要吃酒还是暂住?”年轻人笑着问道。

朱由橏见着年轻人的打扮,不由的极是好奇,这般装扮还从未见过。

太清道人拱手笑道:“有礼了,吾等即要吃酒也要居宿。”

年轻人左手执扇柄轻轻的拍在右手上,笑道:“好,这便安排,本酒家菜酒俱全,”再引扇柄指向另一侧墙壁,“那木板上写有菜式及酒名,童叟无欺,四位先生可先挑选,吾领此酒家掌柜职,复姓欧阳,若得所需直管呼将来就是。”

上清道人笑了笑道:“不需挑选了,欧阳掌柜只管拣贵酒家十几道上好菜肴,命人端来即是,吾等倒是自带了酒水,也是吃的惯了顺了嘴,不愿改口,还请莫怪则个。”

欧阳掌柜的笑了笑道:“正是如此,本掌柜也有此好,四位先生稍坐。”然后转身行出了后门。

太清道人面色有些阴沉,道:“两位哥哥,前次来此城内人丁盛旺熙熙攘攘,此次来此,极是凋落,怕是果如猜测,此处元气应是匮乏之极,不足以修行之用。”

玉清道人笑了笑道:“不必介怀,吾等于此地不会久留,待取得所留之物即时离去,无需为之担扰。”

太清道人想了想后,笑了起来,便不再多言。

四人默默的坐了一会,有三侍从装扮的小厮流水般端上了十数道菜品,并端来一萝面饼,片刻间,方桌已是满布盘碟,不过是些草芝绿叶,或蒸或煮,有些更是只用香油拌了。

朱由橏看着这些所谓的好菜,提不起丝毫的胃口。

玉清道人早知朱由橏的心思,伸手指着盘碟对着朱由橏感叹道:“小子,这可是顶了天的食材,这是千年的草芝,这是百年的雨蘑,这是弱水中所出的线带,这是凤雀的丝巢,这个更是昆仑山顶所出的白莲,那白莲五百年方才盛开,这桌上盘中哪一个都是少有的灵精,在人世上更是万金难求。”

朱由橏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待三位师傅有所动作,已是伸手取箸,将盘碟中的食物分取了些,置放在自己面前的空碗中,就欲大口吃将起来。

上清道人歪了头看着朱由橏,很是不满的喝道:“小子,汝当真不识礼数,应当先让汝师傅们先尝之,还不将酒水取将出来?”

朱由橏这才觉的有些尴尬,只能是面带着谗笑,伸手从怀里取出了酒葫,起身将三位师傅面前的酒碗布满,酒楼之内一时酒香迷漫。

玉清、上清、太清三人俱是不停的抽动了鼻翼,飞快的将酒碗端起,又俱是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三人同时喝了声采。

“果然是好酒,闻着酒香即知非昆仑之物。”一声娇赞声自门外传入,随着赞声,一女子袅袅婷婷的行入门来,边行边娇喝道:“欧阳掌柜,还不将那四人所吃的同样的酒端上一坛来。”

欧阳掌柜这时已是从后门而入,听了此言,迎上前去,对女子苦笑着道:“原来是三姑驾临,本酒家蓬筚生辉,然,这酒并非本酒家所贮,是那四位先生自带而来的。”

三姑凤眼圆睁,眼仁儿咕噜噜的乱转,对着四人娇媚的笑道:“不知四位先生从何而来,竟然带有此等之物,小女子想吃个十坛八坛的,不知可否相让些。”

朱由橏倒完了酒,不管不顾的低头大吃了起来,听到这话不由的一口凉拌的草芝堵在喉中,使了浑身之劲方才强行的咽了下去,大咳了数声安静下来,心里已生出了些怒火,因背朝门而坐,遂扭转身看向名为三姑的女子,不由的呆楞住了。

三姑看起来年不过十八,生就鹅蛋粉脸红唇微翘,身材娇小,着一件黄纷色的对襟水袖长衫,衫上以银锈着朵朵碎花,衣襟上缀珍珠银饰,腰系粉红锦霞丝带,发髻高耸,上插金丝凤钗,凤口衔吊玉珠,打扮的极是富贵,笑吟吟的立于堂中。

太清道人很是不满的瞪了朱由橏一眼,再扭头对着三姑道:“三姑,因路途遥远,这酒水吾等只带了不足一葫芦,只能自己解渴之用,并无多余的出让,想三姑成名于千年之前,已是道有所成,定不会怪罪。”

朱由橏顿时又是呆楞住了,扭头看着太清道人,不敢做声,心中却道,这三姑看起来如此年轻,却于千年前即有了不菲的名声,连师傅们都与她客客气气的说话,那这女人岂不是成了个千年老妖了。

三姑依然笑吟吟的道:“那就将葫芦内的酒水都给了小女子,让欧阳掌柜端出酒家中的好酒相补,若何?”

上清道人大笑起来:“可惜,方才已是喝尽了,即想相让也不能为之了。”

三姑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皱起黛眉道:“果真不肯相让?”

上清道人笑道:“那酒早吃尽了,这会俱在肚中,吾等当如何相让?”

听了这话,朱由橏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那小子,汝活够了,竟敢嘲笑老娘,”三姑厉声道。

玉清道人缓缓的张口道:“想三姑当年也是风云天下,与这后生小辈争执,有损声名,且吾等来此,是寻太乙上辛而来,因有约于三千岁前,今日只为履约不想多事,还请三姑莫怪。”

听了些话,三姑一张俏脸瞬间变了数变,忽又娇声笑道:“小女子竟然看走了眼,原来是三清来此,好,小女子暂且饶了那小子,不过,那酒葫芦小女子非得不可,三清还是取出来给了小女子才好。”

朱由橏早听的不奈,天下那有这般强索强要的人,自已这方再三的忍让,这三姑还是不依不饶,真正的是岂有此理。

“三姑是吧,明知酒都没有了,还不停在这里骚扰,那葫芦是小子的随身之物,岂能送与他人,况且,与汝不过萍水相逢互不相识,那东西本属小子所有,汝一女人说要就要,岂不是天下都要归了汝,那有这般没羞没臊的。”朱由橏很是不满的大声喝道。

三姑瞪大了凤眼看着朱由橏:“小子,汝有几条命,是否是活够了?竟敢与老娘顶嘴。”

玉清道人冷声道:“活不活的够,三姑说了不算,此小子乃吾三人亲传之徒,若想寻些事来,不妨与老道较个高低。”

三姑歪扭着头看了看玉清道人,冷哼一声,狠狠了盯了朱由橏一眼,扭转了身,款款的行出了门去。

太清道人笑着对朱由橏道:“就该如此,三清之徒岂能怕事,吾等不愿惹事但从不怕事,即使天要塌将下来,也要硬生生的顶回去。”

上清道人缓缓的道:“这下到是麻烦缠身,那三姑有名的难惹,行事鬼神难测,又极是阴狠,看来需得重重的予以教训,否则,吾等于这城内处处需加小心,不然,各种恶事俱来。”

朱由橏好奇的问道:“那三姑何许人。”

太清道人笑道:“不过是于千年前修入太霞罢了,能力不足却是阴狠之极,惯于暗处下手,时不时的扔些死物于屋内,或于食中下些毒物伤人性命,也不过如此,小子,汝性甚是奸猾,足可应对之。”

朱由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的道:“哪里奸猾了,小子可是很尊师重道的,而且不善欺人对人很是友善。”

三位道人相互看了看,忽的俱是“哈哈”的大笑起来。

吃完了饭,与欧阳掌柜定好住所,四人行出酒家出了东城关,出城后顺着笔直的大道直奔东方,昆仑域本呈三角状,位于东方的那处角落,有一座昆仑世界里最高、最豪华的建筑群,昆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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