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场考试结束,李秋鸿不知道别的秀才考完后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自己能深深的体会到,这种取才的方式,得确算得上是一种公平而又公正的考量,如果能考过的考生,基本上都算得上是有着真才实学之士,自己也不例外。
这一时也才知道,山东府治实际上一划为二,济南和登莱同时设有巡抚,这也让济南府与登莱府并立,所以考场设有二处,一处在济南府,济南府领四州二十六县,治历城,另一处便是在登州府,登莱府下设有登州和莱州二府。
八月二十七日,乡试阅卷结束,俱封于抚院高登阁,将于九月初一公榜。
八月二十八日,五莲县尊包下了济南府城中最大的酒楼九香阁,宴请五莲县参加乡试的三十学子,并邀请了山东巡抚、布正使、按察使、济南知府等高层官员,以及知州、知县等基层官员,计约三十余人。
......
晨时起了床,方将自己收拾利落行出客店,方伸了个懒腰,李秋巧已是快步的走了过来,待看着李秋鸿顿时一怔,目光直直的盯着李秋鸿的脸。
李秋鸿有些不明所以,见李秋鸿这般盯着自己,不出发生了何事,伸手在脸上一摸,诧异的看着李秋巧。
李秋巧立在李秋鸿身前,目光闪烁,饱含着复杂的神色,死死的盯着李秋鸿的脸,双眼好像不会眨动一般。
这让李秋鸿心里有了些慌乱,下意识的再伸手摸摸脸,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只好将相询的目光再次看着李秋巧,李秋巧已是缓缓的说起话来。
“秋鸿哥,你脸上的伤没了,显得好看的很。”李秋巧言语平静的道。
李秋鸿一怔,再伸摸着脸,果然,手感很有些细腻,并不像从前那样起伏不平,不由的开心一笑,看来,身体终于慢慢的恢复如初了。
李秋巧忽的低下了头,道:“明起就要公榜了,秋鸿哥一定能高中的,明后我就家去,这一次出来的太久了,家中还有太多的事,秋鸿哥还得在此停留数日,多与那些人聚聚,对以后也好。”说完话,转身即要走。
李秋鸿瞬间明白了李秋巧的心思,不由的会心一笑,伸手拉着了李秋巧的手臂,将李秋巧环入怀中,李秋巧整个人顿时化成了一根硬木。
“无须担心,哥知道你的心意,而且哥也能说话了。”李秋鸿低了头,对着李秋巧轻声的耳语道。
这一时,街道上并无行人,店门前更是空落落的只有二人。
李秋巧猛的抬起头,一脸惊喜又带着羞涩的看向李秋鸿。
李秋鸿忙向四周扫视一眼,确定无人后,对着李秋巧继续小声的道:“这事只能我两人知道,不可让他人得知。”
李秋巧听后,黑脸上泛起红晕,飞快的点了头。
李秋鸿对着李秋巧一笑,伸手拉起李秋巧粗糙的手,顺着街道缓步而行。
李秋巧将身子慢慢的依向李秋鸿,侧头仰面,一双大眼一直看着李秋鸿,再无片刻离开。
......
是日巳时初,李秋鸿与王恪、李明、冯如兰四人一起同行,前往九香阁。
九香阁位于南城升官街上,旁邻即舜庙,初为前巡抚都御史王永吉夫人指派家仆所设,因清兵北归后百废待兴生意有些艰难,王永吉遂力邀同仁共同投入金银,将九香阁打造成了几乎是山东境内最好的酒家。
酒楼为全木而制,占地极阔,不过高仅两层,后院并置四个四周敞开式苑阁,装饰也极简,完全保持了纯木之色,这也让酒楼另具特色。
酒楼门前置有楼牌,上书“九香阁”三个墨色大字,牌楼两侧板条上刻有对联,以墨漆之,右为“客来迎客八方友”,左为“香溢飘香九州亲”。
一楼面向富有人家开放,二楼则为达官显贵消费之所,后苑内有乐班,并有大明一流的茶博士制茶。
到了酒楼后李秋鸿四人才发觉,自已这四个人算是最后抵达的了。
巳时二刻,五莲县秀才共三十人应邀齐聚于九香阁。
按着安排,秀才们在一楼聚齐,一楼临时设有五桌宴席,每桌安排六人,二楼则是被济南府官员们占据,有乐班已候其内。
李秋鸿四人和另两位不相识的秀才,被安排上了最里靠后门的一张方桌,旁边就是上二楼的木梯。
六人方才坐稳在木椅上,即见一众官员们拥着巡抚王公弼,在县尊的恭敬的引导下,笑呵呵的行入酒楼,然后登梯直上二楼去了。
王公弼,字直卿,号梅和,初为山东按察司副使,分巡东昌道。
时山东各地大旱复大饥,迭有百姓易子相食之惨象,各地陆续有流民暴起。
王公弼不顾一切,强行开粮仓发粟以赈灾民,民困稍解后,又以厢兵为主,并率百姓万余于章丘、汶上,大破李青山等反贼,前后灭贼近五万众,因政绩显明,得升山东巡抚。
山东一地百姓,因王公弼而活者不下百万,百姓们对其极是感激,民间传诵称王公弼为活菩萨,不少百姓家中供有其神像。
一楼的秀才们都是恭敬的起身,目送着官员们上了楼,方才稳稳的坐下。
这一时,李秋鸿并不想让人知道已解了语疾之困,默默的微闭了目养神去了。
王恪极不安分,不停的指东说西,与李明、冯如兰言语相激。
三人将一众坐着的秀才们,从头到尾的评论了一遍,虽然不少言语激起了众怒,却也没有发生拳脚之事。
五莲县的秀才们对于王恪根本没有敬意,却是个个敬服李秋鸿,见其一直闭目静坐,并不愿生事惹恼了此人,与王恪、李明和冯如兰口角时,俱是时不时斜眼看向李秋鸿,小心的观察着李秋鸿的神色表情。
李秋鸿根本不想知道众秀才们的想法,也懒的听那些闲言之语,一付老神在在的模样,闭眼端坐着。
巳时三刻,宴席开始,酒楼的小厮们流水般将菜酒盘碟布于桌案上。
二楼内,县尊大人大声行了祝酒词,一楼清晰可闻。
众秀才们静静的听完祝酒语后,据是相互施礼,“赵兄请”、“黄兄先请”,极是有矩的举箸开始推盏吃菜。
李秋鸿猛的睁开双眼,目若朗星,不管不顾的伸手取箸在桌上一磕,飞速的站起身来,一手抢过个空碗一手持箸,伸长了手臂,将桌上盘中的菜肴不停的拨入碗中,开始狼吞虎咽。
见了李秋鸿所为,王恪与冯如兰二人相视一笑,伸手端碗抢起箸虎的起身,挥箸持碗加入了抢食的行列,二人不停的伸长了手臂,手中的箸不停的拨开另两个秀才的胳膊,盘中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李秋鸿、王恪、冯如兰三人六眼若狼,不停的扫望着桌上的菜肴,鼓动着嘴,将碗中的美食大吃大嚼起来。
李明见状甚觉有趣,笑的不停的抖动了身子“呵呵”有声,弯着眼看向两位面有不忿之色的秀才,三人眼光相视闪动了片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片刻后俱是大张了嘴,眼中透出了恍然的神色,瞬间同时起身,紧随着加入了抢食的行列。
其它几桌的秀才们开始时尚能严律自已,相互谦让着保持着温温尔雅的举动,待见着李秋鸿这桌秀才们,对着桌上的菜肴如同饥不择食般的行为,一个个的目瞪口呆,然后俱是先相视着,再将目光移向盘碟,片刻后即个个暴起。
刹那间,无数的胳膊挥动,如狂风扫过丛林一般,纷扎起伏、高低错落,盘箸乱响,碗碟也在一张张方桌上空翩翩起舞。
秀才们一个个的大呼小叫,不少的秀才因抢食不着而怒目面赤,愤骂喝斥之声随即四起,甚至有盘碟因争抢坠地而粉身碎骨。
酒楼内的几个小厮个个呆若木鸡,相互不停的看着似想证实是否作了个梦,复又扭头不停的看着眼前的景,个个抽动着嘴角,面上均浮出了不可思意之色。
有小厮大张了嘴,却是欲语又止,垂手依墙而立不敢作声。
不一会,有二楼伺候官员的小厮顺梯冲下楼来,立时被眼前极为震憾的景象惊呆,歪了头大张着嘴,不停的眨着眼,呆楞楞的站在楼梯前,看秀才们的举止,似乎是秀才们正在为争抢盘碟而发生争斗,一脸不知该做些什么的模样。
李秋鸿几人根本看也不看其他人,六人眼中只有菜肴,挥着箸对着桌上的盘碟所盛之物发狠,前后仅十余息,桌上盘碟均是一空。
见盘碟空了,六人手端着碗相视一笑,将碗中之物飞快的扫荡干净,放下箸后,十二只手迅速挥起,将已是散乱的盘碟整齐摆好,再纷纷取了身后落架上的布,将桌案上乱溅的油水擦拭干净,方才一个个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六人个个是一脸太平无事的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的事是他人所为一般,静静的伸手端起茶碗,开始喝茶。
恰在这时,五莲县尊现身于楼梯口,缓步从木梯上行下,行到半途即止了步,呆呆的瞪目看着一楼的一众秀才们。
除却李秋鸿、王恪六人所在的这一桌安安静静的,其它四桌围站着的秀才们,正大呼小叫、伸胳膊踢腿的抢夺着盘碟。
甚至有几个秀才开始挥拳相向,以致盘碟飞舞、油水四溅,身穿的长衫上星星点点的布满了油污,有一人头顶着青菜叶和肉沫,脸上油水横流,有一人已被推倒在地。
这个景象有些出奇,秀才们当是见过些世面才是,且圣人在书中早对吃喝行止有着太多的规范,众秀才今日这般做法如同久饿行乞之人,行为举止没有丝毫的读书人的形象,县尊顿时勃然大怒。
“尔等在做什么?”县尊紧握了双拳怒吼道:“怎的这般行径,也不怕有辱斯文。”
冯如兰轻轻的“哧”的一笑,闹哄哄的环境中根本听不清楚,微歪了头,斜眼看着李秋鸿得意的眨了眨眼。
李秋鸿几乎是大笑出声,努力的强行压制了自己的欲望,斜眼看了冯如兰一眼,做了个赞许的表情,打了个饱嗝后,眼观鼻、鼻寻口、口问心,闭目养神去了。
“若是尔等都是这付德行,这举人之名不要也罢。”县尊继续怒吼道:“你们之中最好一个举人也没中,也免的辱没了五莲县的名声。”
众秀才个个的面红耳赤,停下了乱乱的动做,将高举着的胳膊放了下来,将手端着的盘子置回原处,几个已是爬上了桌的秀才,极是尴尬的爬了下来,有几人弯腰伸手,将倒在地上的人扶坐在椅上。
悄然无声的开始将盘碟收拾整齐,众秀才然后一个个安静的低头坐了下来。
“丢人,”县尊冷声道:“尔等行为暂且记下,”然后伸手指着李秋鸿几人,继续大声喝道,“好好学学他们,他们,才应是我大明之士应有之楷模。”然后带着一脸的愤怒,转身顺着楼梯“登登”而去。
冯如兰看着呆呆坐着的众秀才,悄无声息的伸手高端起茶碗,身子做前仰后合状,乱晃着头,脸上更多了个大笑的表情,又猛的将神色一收,立时面如止水,显得堂而皇之而又万分端庄,大口变小口,极是规矩的喝起茶来。
众秀才俱是一脸的差愧,抬头看着李秋鸿几人,待见着了冯如兰这般举动,一个个不约而同的怒发冲贯,无数双眼中饱含着怒火,赤目愤恨带着熊熊的火焰,齐齐射向了冯如兰。
冯如兰“嘿嘿”的轻笑一声,看着一众秀才的几十双怒目,伸手将茶碗端到嘴边,轻轻的啜了一口,微闭了目,惬意的晃头赞叹道:“好茶。”
此时,一楼内静可闻落针,“好茶”二字如利针一般,深深的扎向众秀才之心。
李秋鸿等五人如同约定好了一般,一起伸手端起茶碗,若行酒一般,同桌六人高举着茶碗,在桌上方“当”的一声轻轻一碰,同时道“好茶”,再一个个缓缓收手,将茶碗端回轻啜几口,复又齐齐放下茶碗,相互扫视一眼,再齐齐无声的咧嘴笑了起来。
这时,有小厮飞快的自楼上行了下来,到了李秋鸿几人身前,恭敬的施礼道:“有劳几位小爷,五莲县大老爷请六位上二楼去。”
六人齐齐的站起,对着小厮行了一礼,再相视一笑,不理会已被惊怔了的小厮和一众秀才们,以李秋鸿为首,缓抬腿轻落脚,先后登上了木梯,俱是一摇三摆的行上了二楼。
......
二楼内酒桌并不像是一楼那样的大桌,而是对着中央场地摆着一方方小案,小案后置有软垫,三十余官员腿坐于软垫上,面前的小案上摆满了小碟的菜肴并有一酒盏,有侍女怀抱着酒壶立于一侧。
场中央有十余女子纱巾遮面,丝绸束胸长裙垂地,杨柳细腰赤了双脚,随着丝竹声,缓缓舞蹈,明显带着西域的特色。
巡抚王公弼端坐于正面主位,在其一侧的方案后,即是五莲县尊。
见六人进来,县尊笑着对几人招了招手,然后即扭头倾斜着身子对着王公弼说着什么。
李秋鸿几人顺着边绕过跳舞的女子们,快步到了五莲县尊的方案前。
这时,手端着酒盏的王公弼却是忽的站起了身,手中的酒盏“当啷啷”的坠落在地,一手乱颤着指向李秋鸿。
五莲县尊忙起身,对着王公弼道:“大人,这六人出身于我五莲县,俱是今岁的秀才,无论才气德行,在我县众士子中均能拔了头筹。”
王公弼死死的盯着李秋鸿,脸色兀自变幻不定。
见此景,五莲县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知李秋鸿何处得罪了这位执掌山东军政大权的人。
“这是李秋鸿李秀才,是我五莲县九仙山人氏,不但德行俱佳,且做得一手好诗词,五莲县人无人不识。”县尊偷眼看着王公弼,小心的介绍道。
王公弼怔了片刻,面色依旧是红白不定,不过眼中所透出的神色显得大定,面带自嘲之色看着李秋鸿摇了摇头,收回了指着李秋鸿的手,微微的点了点头,手扶着桌案缓缓的坐了下来。
一旁立着的侍女飞快的重新取盏,然后布了酒水。
五莲县尊见此情景顿时放下了心,伸手指着王恪几人笑道:“这是犬子王恪,这是李明、冯如兰、王若山、王若海,今岁俱高登我五莲县的院试榜,且夺了前六,李秀才更是取了第一。”
“好”,这时众官员齐齐的喝了一声采,鼓掌若雷。
几人忙看向场中,见场正中一女子仰了首手臂指天,一脚斜飞于身后一脚如钉定在地上,在原地急旋若风,所穿长裙飘然于空中,露出了身着的红色内衣,众女子围着其齐齐而舞,丝竹之声也随即高亢起来。
王公弼对着几人笑了笑,缓缓的道:“果然俱是人中俊杰,且个个面相极佳,当是我大明未来的栋梁,如此看来,五莲县当是一处山清水秀、地灵人杰的地方了。”
县尊“呵呵”一笑,带着六人对着王公弼施了一礼后,笑道:“承巡抚大人吉言,以后还得多多的看顾了。”
此时丝竹声止,一众女子娇喘着,对着四面坐着的官员人齐齐的施了礼后,绕过桌案,从旁一小门顺序而出。
坐于另一侧中间桌案后的姜埰笑着站起了身,对着王公弼弯腰施了一礼。
“明日即要发榜,想来此次乡试可尽揽我山东俊杰于朝,不负圣上之期望,此功非巡抚大人莫属,”姜埰笑着道:“此次林少保于朝中担纲,山东有巡抚大人坐镇于济南,当可尽取山东一地有才之士,即能为圣上分忧,又能续圣人之道,可喜可贺。”
听了此言,王公弼脸色方才恢复了红润,伸手捋着欱下胡须笑道:“为当今圣上分忧,乃吾等之本份,若能尽取山东之杰士为朝廷效力,本官当然欢喜不尽了。”
一众官员听了这话,俱是高举起酒杯,对着王公弼齐声道:“大人辛苦。”
王公弼笑道:“诸位一样辛苦,明日放榜后,还须当痛饮一杯。”
姜埰笑道:“今日各位大人集聚于此,实乃盛会,诸位大人皆需留下笔墨,以传后世。”
王公弼眼睛一亮,道:“姜大人此议果然极好,就依了此言,今日之作可集成册,也能让后进知吾等之心意,若后进真能体会吾等心意,本官当浮一大白。”
五莲县尊笑着对身后立着的侍女道:“还不速去取笔墨来。”
侍女忙应了,迈着碎步下楼去寻掌柜,不大一会儿,几个小厮端着笔墨纸砚和一方桌上了楼来,然后有梁山县丞笑着绕出桌案,自已盘腿坐于方桌旁的垫上,手持了笔,研墨待记。
李秋鸿几人无座,只能在县尊身侧垂手而立。
王公弼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看着一众官员微微一笑道:“诸位大人,本官先有了一首,未来的及细断,聊以作引子了。”
众官员齐声称贺。
“江山娇,大明湖旁,轻风翠草。
绿波泛舟,天青云高,纵歌缭绕。”
故人千里欢游,一尊酒,星辰缥缈。
红黄花艳,更有后辈,风流逍遥。”
王公弼笑着吟完,将盏中之酒一饮而尽,脸上浮起了笑容,心里想道,真不容易,这山东一地总算是慢慢安稳了下来。
众官员俱大声喝采不已,县丞忙击掌以庆,以笔记之。
坐于一旁的布政使笑道:“巡抚大人,虽为市进之事苦累不已,然文采仍是不减当年,下官当贺之。”
众人俱又击掌相贺。
“千里江山如画里,百姓家家有新居,
举觞共庆天下固,九香楼中迎新济。”
布政使方一吟完,众人齐声赞美,“好”。
济南知府环视一周,笑道:“看来,本官得抖擞精神了,不然,得受巡抚大人和布政使大人的训斥了。”
众官员听了后,俱是各各大笑不已。
“高阁凭栏青山悠,杨柳细舞歌九州
江山留胜吾辈至,笑谈功名诗作酒。”
众官员们脸上俱是欢喜不尽的表情,乱乱的击掌大声赞叹。
李秋鸿心里也是赞个不停,这些人个个才气纵横,无论哪一个都应是当世的才子。
有官员笑着起身,对着巡抚及布正使施礼后,再对着众官员团团施礼,笑着道:“前有上官们作了头,吾辈自然于后紧随,本官也有了一首相贺。
九香楼中酒香阁,江山绕梁诗化歌。
醉推百壶盏换杯,半醒半梦颠笔墨。
城廓雾隐烟树渺,挥毫凌云迎新客。
青山不绝绿枝蕾,奏于天听赋白鹤。”
众官皆鼓掌不休,王公弼和布政使更是不停的予以赞叹。
五莲县尊鼓着掌道:“我大明果然人杰地灵,百姓能安居皆因于此,吾也当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