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秋情没料到一剑飘香会是这等性子,就急红了脸,“飘香,怎么说?”
“谁不知道你对皇上那有着心!”一剑飘香口不择言。
这边正骂得狗血淋头,那边芫宇带着一脸抱歉走了过来,她也不敢跟一剑飘香多说,只是道:“飘香,我皇兄怎么还没醒?”说话声音极小,生怕惹怒了一剑飘香。她也知道因为自己一时之气,而害死了朱芊灵的事,所以,都不敢看一剑飘香。一剑飘香的烈性子她是知道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一剑飘香要拉自己去死。
一剑飘香本来就气没处撒才骂叶萧晟二人的,见了芫宇过来,不由分说,先是一耳光打在芫宇脸上。
芫宇哪招架得住一剑飘香那一巴掌,登时脸肿起来,连牙都给打落颗。幸而伊秋情扶着她,要不然,就得倒在地上了。
想芫宇何时受过这等气,只是,若不是自己放了那把火,朱芊灵也不至于这般。心里也是对自己恨得不能再恨。“飘香,我知道你恨我,怪我。其实我也恨我自己啊!”芫宇抱着伊秋情,哭着说,“芊灵姐姐出了事,我也恨不得杀了我才好啊!”
一剑飘香不理芫宇,只是看着天,骂道:“老天爷,你见不得人好哇!”她叹气,看着芫宇时,只是一脸泪,“芫宇,我真想杀了你!”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接着又道:“我更想杀了我自己!”
伊秋情知道一剑飘香一向是个口不择言的人,再说了,她与朱芊灵之间的情义不是自己所能想像的。没了朱芊灵,自己固然伤心,也不至于像一剑飘香这般痛得入骨。当初自己为了救朱芊灵连命都可以不要,全是因为福临。
伊秋情眼见着一剑飘香泪仍是止不住,便放开芫宇走了过来,抚着一剑飘香的肩头,轻轻劝说着:“飘香,芊灵没了,我们都一样伤心,都一样痛啊!”
一剑飘香也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用力抱着伊秋情,再不说什么,只是哭着。
伊秋情听得心酸,轻轻抚着一剑飘香,劝着:“伤心,就哭了出来吧!”说着时,泪也先流着。
叶萧晟叹着气,出了这院子,到了另一院里,见白天宇回来了,便上前急急问道:“怎么样?”
白天宇摇头,“整个华山都找遍了,怕是希望渺茫啊!”
“本来就没希望!”叶萧晟心里虽难过,还是对白天宇道。
白天宇边走进屋子,边问:“皇上醒过来没有?”一脸的担心。
“还昏迷着!”叶萧晟想了想,又道:“王爷那我看不太好!还是赶快回京吧!”
“回京?”白天宇看着叶萧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继而道:“先看看再说吧!飘香心里有些堵着!”一剑飘香的痛,他怎么会不知道?
叶萧晟点头,“不光是飘香,我们都堵着!算来,我们这一群人,芊灵,皇上,飘香,你,我,秋情,芫宇,施素,本来都是生死之交!而今,芊灵去了,皇上自然心己成灰;飘香跟着,也必是伤心至极。一大群人,都是以她为中心,到今天,又该如何?”叶萧晟顿了顿,既而又道:“你打算如何?”
白天宇见叶萧晟说出了他心里的话,便也直说了:“飘香是再也不会回京里去了,而我,过了那么多年的为官生活,也不再想了!陪着她便是了!”说着又长叹着,“忠义难两全,但为了飘香,我也顾不得那些了!”
叶萧晟倒不知白天宇竟也有那些情怀,一时有些羡慕他,只是想想自己与伊秋情也是许了愿,过了此事,再也不过问那些本不该过问的事,便赞同白天宇的话,“如此也好,日后也可不为那些事苦!只是皇上……”想想福临,又不禁朝福临睡的那屋子看了几眼。
这时一剑飘香的母亲过来了,白天宇忙走了过去,问道:“岳母,皇上怎么样?”
一剑飘香她母亲只对白天宇道:“他对芊灵用情太深了!”说着,又抹着泪,“芊灵那孩子竟是个苦命的人!朱家留她一个,竟也没了!”边说,泪边落。
一剑飘香进了这院子,看到母亲在哭,又勾起心里伤心,走了过去,扶着她母亲,道:“娘,别哭了!倒招得我们心都不安!芊灵姐……”一剑飘香这样一说,自己也禁不住,又是抽噎起来了。
“香儿!”她母亲道:“都怪娘,你别再哭了!”
却劝越不住,两人都抱头痛哭起来。
白天宇和叶萧晟这两个大男人看着不像,都叹着气,进去看福临去了。
芸香也在屋里照料着福临,当看到叶萧晟二人进来时,便让他们坐下,轻声道:“他一直就这样子!”
床上的福临昏睡着,脸上有几处烧伤,一剑飘香已经给他上了药。
叶萧晟看着那样子,便问芸香:“烧可退了?”
“倒不烧了!”芸香轻轻给福临扇着风,“飘香说,有可能已经伤了眼睛了!”看着福临,芸香真想把他叫醒,只是怎么叫都醒不来。一剑飘香说,福临自己不愿意醒过来,谁也无法。
一剑飘香走了进来,看着芸香的眼里多了一些东西,只对叶萧晟道:“秋情不想回京了,你呢?”
叶萧晟还没答话,芸香先说了:“为什么?她是定了皇妃的啊!”芸香并不知伊秋情与福临另有一约的事,只是伊秋情对叶萧晟动了情,要逃离京城,再不入宫为妃。
一剑飘香冷笑,“未必人人都将皇宫是个好地方!”
芸香脸一白,再不说。
叶萧晟明白一剑飘香的意思,又看了看福临,心里实在不放心,刚想开口,却被一剑飘香给拦了下来:“叶萧晟,不必担心他,”她所说的“他”自然指的是福临,“多尔衮与我芊灵姐都为他做了不少,他没事的,你只要说你想怎么办就行!”
叶萧晟见一剑飘香说破了自己的心事,也不怎么的,便道:“想带着秋情浪迹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伊秋情进来了,听到叶萧晟的话,便淡淡的道。
一剑飘香笑了,这是这几天来第一次笑,虽然是浅浅的,但那含泪一笑,足以让人心酸。“是啊!不如相忘于江湖!”回头看着福临,喃喃道:“若芊灵姐与你,能不那样痴,也不必这般啊!”转而又对叶萧晟伊秋情二人道:“当日,我的一句戏言竟成了真!”
一剑飘香如此说着,不由想起那日的说法来。
“公子是寻人吗?怕是无处可寻啊!”
“公子要找之人便如此,看似在身边,却永远也到达不了!”
原来,竟是句句成真啊!
一剑飘香有些不恨别人了,把恨全移到自己身上来了,若不是自己乱说话,又怎么会这样?
正想着时,就听到外面一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