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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华丽琴声的魅力 (1)

欣月芽自顾地向服务生点了一碟小食,向王熙羽关切问道:“你现在可以上学了?”

王熙羽点头,微微一笑,眼睛里有种特别奇异的色彩。

薇玎灵一直弄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只有默默的当听众,聆听也是她的专长之一。

欣月芽欢呼道:“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说说话,学校里那些人一点意思也没有,无聊得很!”

薇玎灵心下暗自“咯噔”:只怕最无聊得很的人,还是你的同室,此刻正坐在你对面的我了!她恨恨咬牙,竟当着面说这话,简直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留下,难道在我的眼里,你就很有聊了?哈哈!

她转眸,心下又是一跳:他也在我们学校就读吗?这个消息倒是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虽然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像知道自己今晚会发一场好梦般,心情愉快!

像喝了一支薄荷爽!

“听说你一进学校就弄得‘怨声载道’?得了一些很不好的名声!”王熙羽突然颜色很认真,浅棕色的双眸有点近似严厉地审视着欣月芽。

“他们要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些!”欣月芽眸色倔然,傲气说道。

“可我介意!”王熙羽淡淡地说道。

欣月芽与薇玎灵心上都是一跳。仿佛这四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就是与别人说得有不同的意义!

他的脸色本来就不是温和,现在更是冷峻异常,冷冷的声调淡然说道:“你为什么要拿他们的钱?”

他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在探讨她的想法。

“反正他们的钱没有地方花,所以我就干脆帮他们收集起来,用在了我和你比赛的那件事情上!”欣月芽看着他,说得理直气壮。

薇玎灵有强烈的直觉,欣月芽是很在意王熙羽的认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很有些扑朔迷离。

王熙羽淡然说道:“我们不是说过要靠自己的能力来帮助那些孩子的吗?”

“我没有用他们的钱写在自己的名义上,我是用一个‘邦正义’的名字把钱寄过去的!”欣月芽抿唇一笑,很是得意,说道:“我这样做可没有违反当初的约定,你似乎还是落后于我了!”

王熙羽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淡淡说道:“你能这样真诚地帮助别人,我很高兴,只可惜别人都误解了你。……你自己虽然不介意,但我曾经答应过爷爷要照看你的,只是我一直似乎都没有把这件事做好!”

欣月芽闻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变了变,霍然站起身来。两眼瞪着王熙羽,狠狠地瞪着,竟充满了怒气。

伸手一掀外套,竟然一言不发,就如风般转身离开了果饮店,经过的地方,似乎还弥漫着那不可释然的恨意!如一条条水草缠绕着王熙羽的心脏,紧紧把它勒住。

他微微皱了眉头。

薇玎灵没有被欣月芽的举动镇住,她的脑袋灵敏地反应过来,迅速把这些事情前后想了想,用一根看不见的线把它们骤然连贯起来。看向王熙羽,轻声说出结论道:“你特意带我来,是不是想让我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坏女孩,你是不是想拜托我跟她做朋友?毕竟我是个女生,更容易和她在一起?”

王熙羽那浅棕色的眼眸显得稍稍有点讶异,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女孩的心思竟比他想象中的要玲珑剔透!

用不着他的回答,那脸上的神色已经是很好的答案。不知是为什么,她的心情乍然有些异样?

王熙羽和欣月芽又是怎么样的友情?

薇玎灵这几天闲时都在想着这个问题,至从那天以后,她也就没有再见到王熙羽,至于他是在哪一系哪一科就读,更是一无所知。

而他们的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在学校举办的迎接新生晚会上。

也是因为这么一场晚会,王熙羽就成为了继新人气王“全国模特新秀冠军”欣月芽以外,第二个名字传遍全校的新生。

而且还有一个使人充满无数憧憬与幻想的外号:“黑羽王子”。

这个外号的得来,是跟晚会上那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有着密切的联系。

突然暗淡的灯光下,悄然从帷幕后走出一个笔直的燕尾礼服的高挑身影,一把弦丝泛着冷冷微光的小提琴。修长的手指把垫在肩颈之间的小提琴,用长弓一下子旋出音律,仿佛没有任何前奏,却又仿佛是最好的前奏!

炫丽明锐的音色,跳跃着从弦丝上突立起来,犹如每一个个地音符都在这一刹那之间活了过来,没有任何规律,却以难以言喻的舞蹈,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膜!——全场刹那间静悄悄地,只有那时而欢快,时而悠扬飞快相间如双人舞蹈的旋律如雪絮漫天覆地地飘散洒下来,呼吸入在场每个人的胸臆之间。

好象被一团火钻进心中,热烈地、魔幻地燃烧了起来,谁也阻止不了它的侵略,对头脑中的思想所造成的停顿,就仿如有另一具灵魂骤然占据了你的身体,要不由自主地跟着他那如线如丝的乐境,孜孜地追随而去,那若断似绝,却又可以在随时爆发出激情与亮音色的弦丝乐,是一只在火花上恣意舞蹈的精灵,你绝不能猜想出他下一步的舞姿,但却能以最绝妙的听觉感受牵引着你去追赶他手上变化出的神奇魔力。

小提琴和长弓上舞动的已绝非平凡的手指,那是一群快乐地沉醉在音乐中,不断迸发出邀请与感染热情的舞者。

从他手上流淌出来的乐音,使那具小提琴也蒙上了梦幻般的光,仿佛那是一道七色的彩虹,能吸引来无数绝妙歌喉的黄莺为它放声歌唱,美好的光芒从他的手指,蔓延至他的容颜,乃至那个立于台上,黑色衣裳的修长身影,焕发出一道闪耀的光芒,仿佛在那里演奏的是一个天使带来的天籁之音,一个长着黑色顽皮羽翼的圣洁天使!

在没有任何伴奏下,他的独歌,显得那样清绝而孤立。

看不分明的朦胧灯光中,那如痴如醉的神情,已经完全与小提琴,与乐曲的每一个音符融合在了一体,优雅而魔魅的台上风姿,更是引导着众人迈向他缔造的这一场奇丽幻梦的最深出处,一路皆是奇遇与神奇的交织。

使人仿佛置身于魔幻与神圣的远古森林之中,白雾缓缓飘散,神灵、精灵、神兽,巨鸟穿梭……置你的想象到最顶端的一场终极梦幻之旅。

音乐不知是何时已经停止,场内却依然是一片安静到极至的寂静。

每个人的心里或口里皆是轻轻地“啊”了一声,才徐徐从那一场美妙的梦境中清醒过来,好久,好久,大家才记起,爆发出巨烈地鼓掌声,一阵阵潮水的涌动。

台上温雅的谢礼,修长的身影渐渐隐去,仿佛他的出现从没有在大家的面前展现过,但刚刚那一场奇幻,充满魔力的盛宴,将永久地留驻在这一晚来参加这次晚会的每一个人的心中。

永不磨灭!

有些人确实是属于神话中的缔造者,神话缔造了他,他缔造了另一个神话!

毫无疑问,王熙羽就是属于那一类的人。

他的才华,使他在黑暗中依然闪闪发亮。

王熙羽将小提琴放进属于它的盒子里,在后台忙碌的人都向他投来艳羡惊叹的目光,和由衷或不由衷的赞美。

他只是温和一笑,没有推迟,也没有谢绝。他双手的掌心已有点发冷,要尽快离开这里,心里不断在转着这个念头。

拎过琴箱,整个左肩都在发痛,眼前晕了一晕。在旁人的招呼声和诧异的目光中,他默默地往外走了出去,半句话也没有向他们回应。

有人不屑地说了一句:“切!……有什么了不起!”

对于这样,那样的误解,他没有半点想去辩解的意思,只是想着远离这里的嚣闹是非,越快越好。

月亮的银光正洒在路上,风渐渐地清爽而静谧起来。

那些明亮的灯火缓缓成了一点昏黄。

王熙羽沿着阶梯坐下,伸手从黑礼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盒子,倒出一粒含片在手心,拍进嘴里。浅棕色的眼眸凝视住前方黑暗中的虚无,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呼吸着夜间空气的清凉。

他一个人的宁静,被一阵韵律的脚步声侵袭了进来。身后的人,清脆张扬的声音,带点笑说道:“好一个孤独落魄的小提琴!你这一身礼服,还是不能放下!”她的语气虽然不怎么好,王熙羽却听出了那关切之情。

他淡淡地微笑,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月华中走出一个高挑妙曼的身影,欣月芽一袭飘逸的蕾丝白衣裙,罗马式的绑跟鞋,衬显出她纯真的一面,清澈的眼眸,微卷的长发,有些孩子气的表情,像是个偶尔跌落人间的仙子。

她闻言,不屑道:“你不值得我为你而生气!……不过,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王熙羽不介意她的批评,一直相处了十多年的人,还不知她的性情,就未免太不够朋友了。他轻轻抿唇。

欣月芽见他不回话,反而瞪着他,说道:“为什么不解释?”

王熙羽浅棕色的眸子温和地对上她的眼睛,轻轻的声音说道:“你是想我一直在照看着你,对吗?怕我一旦把这个职责托付给了别人,我就会离开?”他的语言是在询问,亦是在安慰!

“不会的,月芽,即使你已经有了新的朋友,再多关心你的人,我也不会违背我当初对你和爷爷的承诺!”他眼中缓缓流动着温暖的光芒,低头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只是你太让我担心了,我怕……”

“你怕什么?你怕有天一日,会再也照看不了我,对吗?你依然没有,从来没有真正的放弃小提琴,对吗?”她的脸色忽然变得严厉,目不转睛地看住他眼中的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像一个慎重的审察官。似乎想随时抓住他要否认的把柄,不容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话。

王熙羽脸色有些苍白,淡淡笑得有些无奈,他如实地点了点头。

欣月芽狠狠咬牙,在空中重重地挥了一拳。说道:“你不怕给你妈妈知道?今天还上去作表演!”她两眼神色微怒。

王熙羽淡然说道:“她出外旅行了,不会知道今天晚上的事!”

“你这小提琴哪里来的?我把它砸了!”欣月芽一把抢过琴盒,便要摔到地上。

王熙羽却没有劝止她,只是双眼充满渴望与悲哀地看着那一只就要被人砸烂的小提琴。他的唇弧抿紧于一线,那种无力挽救而专注凝视的眼神,看住了欣月芽。

她骤然怔住,被他眼中那一道深潭吸引着,那里面究竟有着什么,她说不清。只是望着他,一向倔强非常的心竟然已是下不了手。

静静地夜里,幽幽的风中,仿佛不知是谁拉起了小提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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