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智也不说话了。
“你没话说了吧？”章小霞问他。
“说什么？你先吃吧！”高智想等她先吃完。
高智刚说完，就听到酒瓶落地啪的一声，他扭过头看去，酒瓶碎了一地，啤酒也撒了一地，房间里立马被啤酒的味道包围了。
章小霞阴着脸，站起来就走了。
高智也站起来，跟着跑出门。
章小霞看到高智跟上来，她就跑起来了。
不过，高智不是跟着章小霞去的。下了楼，高智就转弯跑向了章小霞身后的方向——他是去找刘教授，现在他就想杀了刘教授，杀了他章小霞就回来了，永远留在他身边。
高智知道刘教授在什么地方住，他跑得飞快，风呼呼的，此刻他像一团快速移动的火一样。后来是没找到刘教授，他半夜回到了出租屋，坐在沙发上，看着乱糟糟的屋子，莫名其妙发了火，摔了刚开的酒瓶，离开了出租房，再也没有回去过。
刚才，偶然看到章小霞的一瞬间，他掉入了深深的过往里，那是他曾经的热火，当然杀人的心也被勾起了。
地铁在前行，高智有点累了，闭上眼想休息一下。车厢里轰隆的声音，人说话的声音，广播的声音，迅速充满了他的脑袋。这是他熟悉的声音，现在的工作把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地铁里。
闭上眼，高智感受自己被一股力量往后拽，与前行的地铁相悖，速度快得让自己眩晕。高智睁开眼，睁开了，眼前却是一片黑。他想摆脱这种预感不好的束缚，双手根本动弹不得。
当他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转动头，再次看到章小霞，仅仅三秒钟。章小霞在地铁楼梯下来的通道站着，周围的人乱窜跑开，只有她，双手抱着头，惊恐的样子。她的正前方，一个人倒在地上，似乎是刘教授，血流了一地，地铁的警报灯闪烁着。
仅仅三秒，高智的眼前又是一片黑了，他摔跤了，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全身疼，他太累了，就蜷缩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紧接着哐铛一声，高智醒来了，睁开眼，他在派出所里，被关押了，说他杀了人，在地铁里杀了人。
审讯室里，三个民警，两个坐在对面，前面有一张桌子，另外一个在角落里。一般派出所抓到人，都是当时审讯，快速结案。
高智却被优待了一样，让他睡醒了，再审。
“醒了？”一个老警察说。
“这是哪里？”高智看到了警服，一时懵了。
“派出所，难道是你家啊。”老警察旁边的年轻警察回道。他是一个暴躁的急性子，从话里听出来了。
“派出所，我怎么在这里？”高智被反手铐着，一动就疼。虽然怒火上来了，但他压着，这个地方不能随便乱来。
“你废什么话？”年轻警察大声喊道。
“你不记得了？”老警察打断年轻警察说话。
“记得什么？”高智现在脑子乱了。
“我提醒一下你，你坐地铁——”老警察说。
“对对，我坐地铁，不对，我坐地铁怎么了？我几乎天天都坐地铁。坐地铁犯法？”
“坐地铁不犯法，但你犯法了。”老警察说话的声音明显大了。
“我没有犯法。”
“看来你不太愿意配合我们工作，那么——”老警察看了一眼年轻的警察，又对高智说。
“我配合我配合，你让我怎么配合，我都配合。”高智不想这么强硬下去，他不想在这里待太久。
“姓名？”老警察开始问话。
“高大智。我现在叫高智。”
“哪里人？”
“本地人。”
“做什么工作？”
“承接商业画，最近还有销售工作。”
“昨天傍晚你在哪里？”
“我在地铁上。”
“你在地铁上干什么？”
“我回家。”
“你回家了吗？”
“我回——回了吗？”
“你在地铁上做了什么？”
“我睡觉了。”
“除了睡觉，你还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衣服上是哪里来的血？”
“血？”高智低头看了一下衣服上，发现有几处不大的血迹。“警察同志，我身上怎么会有血？”
“高大智，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工作，坦白从宽。”老警察突然严肃的说。
“我配合我配合，你让我怎么配合，我都配合。”高智被吓到了。
“我看你是在跟我们兜圈子，我劝你想清楚。”老警察说。
“我真的没有跟你们兜圈子。我保证。”
“你不要耍小聪明了，我们不会平白无故抓你进来。”
“好好好，你问，我答，我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你还想离开这里？”
“你这样不配合，你怎么离开啊！”
“你问你问，我都回答。”高智被引导得情绪更激动了。
“你为什么要杀人？”老警察问。
“我杀人——我？”高智突然无语了，他被吓到了。
“你为什么要杀人？在地铁里杀人。”
“你们想陷害我，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回答你们任何问题。”高智忽然警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