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人信。至少汪警官不信。
“汪警官，你不信？”高智很快就发现了，汪警官如果对一个话题感兴趣，他会立马跟进。对于刘教授的花边新闻，他看起来是不太相信。
“这个跟案件无关。”汪警官直接拒绝往下讨论。
“那么我们继续吗？你不是需要我说点什么吗？难道关于辣椒。”高智现在异常兴奋愚蠢，他以为自己掌握了一些什么，就想一股脑儿说出来，有些时候多说多错，他应该知道才对。
“好啊。聊聊。我很喜欢吃辣椒，你呢？”
“我不喜欢。我现在不喜欢。很多年不喜欢了。”
“你现在不喜欢？以前喜欢，发现了什么？说说。”
“我以前喜欢的女孩喜欢，她无辣不欢，我们分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碰过辣椒，一碰就想起她。”高智确实一点辣椒都不碰，饭盒里剩下的都是辣椒。
汪警官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这有点小题大做了。”这是故意的。
“小题大做？哈哈哈，你不懂吧。”高智不懂，这是汪警官的圈套。
“对，就是小题大做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需要自己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可以做，什么做了也没用但是还是会做。这些都是自己可以控制。”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高智忽然激动起来。汪警官见过很多人，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只要找到了某个点，就能击破他们，让他们情绪失控，流露出来最真实的自己。
“高智，你别激动，你怎么了？”高智现在双手抱着头，在玻璃房间里，情绪有些激动。
“我还是很想她。”
“想谁？说出来就好了。这里没有别人。”
“我还是很想她——章小霞。”
“这是让你放弃辣椒的女孩？”
“辣”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多数人生活中离不开的味道。它让我们食欲大增、不吃就想，在酣畅淋漓间，悄悄带走了忙碌一天积累下来的压力。辣，有着不寻常的魅力。
章小霞是个无辣不欢的姑娘，每周吃一顿麻辣火锅，动不动就每个菜里要加辣椒，不然不会动筷子。高智跟她一起之后，高智也喜欢上了辣椒。
“不是。我自己不想吃辣了。”
“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决心？连生活习惯都要改变。”汪警官这个提问，一下子把高智吓到了，他额头前冒出汗了。
汪警官遇到过，一般人会改名换姓，整容整形，但是很难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破绽是没办法掩盖住。从来没有像遇到高智这样的嫌疑犯，改变了自己的生活习惯，还是很难拿下。
趁着高智情绪有点绷不住的节骨眼上，汪警官想逼一把。这是一开始就让高智放松警惕，就是为了拉近关系，让他自己说出自己犯的事情，看来已经起到效果了。
“我还是很想章小霞。”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高智不想提了，他想安静下来。
“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们吵了一架，跟平时一样，吵了一架。”
“你们经常吵架？”
“我们经常吵架，在我们讨论画的时候，不过你认为这是吵架？我不认为。你说呢？”
“好像——是。”
“不是。我们只是讨论，每个人对画的理解不一样，这个很正常。她以前不这样，她从来不会怀疑我的解析。”
高智握紧拳头，重重的敲了一下桌面，声音有点大。
“到底发生了什么？”汪警官紧追不放。
“刘教授的干预，改变了她。”
“所以你恨刘教授？”
“我恨我自己。”
“你不恨刘教授？”
“我只恨我自己。”
“你没想过争取什么？”
“我争取了，最后我放弃了。我不能耽误她的大好前景。”
汪警官被气坏了。他捏紧拳头。玻璃房间里的高智，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讲的故事讲得很不错，娓娓道来，似乎很符合逻辑，情感真挚。但他的确太冷静了，他还没有破绽。汪警官着实就是听了一个好故事。而案件一点进展也没有。
“你需要喝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