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
茅草屋颤抖,不一会儿,一位年迈的夫子推开破旧的木门,他险些摔倒在地,踉踉跄跄的,嘴里嘟囔囔的一步三回头,边走边骂:
“一帮禽兽,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呐!”
顿了顿,夫子的鼻孔鲜血直流,他用袖子抹了抹,打了个冷颤,说:
“不过老夫就是喜欢,妙,妙不可言呐!”
紧接着一位秀才踏步而出,整个人神采飞扬,他折扇一开,赞道:
“天地妙物,进七分,退三分,反复也,高,实在是高”
“噼里啪啦”
随后一个六旬老背着双手,如沐春风,仿佛回到了十八岁,嘴里哼着小曲,说:
“向天借个五百年,在赐给我一个女人,老朽定当昼夜劳作,创造一个优良的民族!”
远方,清语小脸绯红,她愤怒的取下璞玉,狠狠的砸在了砾岩上,骂道:
“混账,禽兽,不误正途,此种邪恶之徒,要是成为我青云宗的门徒,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元明一头雾水,开始师妹对这少年赞赏有加,还认为少年应该是书生意气,翩翩美少男,莫不是因为他长的过俗,就对人家厌恶吧?
“师妹,何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面对元明的疑问,清语脸颊更红,避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含糊的说:
“师兄,反正此人居心不正,不适合修道,我们还是回青云宗吧”
“师妹,人不可貌相,人家丑是丑了点,我倒觉得这个少年性情真率,有趣,我觉得他与我还算投机”
清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鼓着跟铜铃似的,瞪着师兄,说:
“什么,师兄,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哼,不理你们了,要找你自己去找”
清语撅着小嘴,转身就走,元明不明所以,立马拉住她,郑重道:
“师妹,不要意气用事,我们是奉掌教之命前来探访虚实的,怎么能无功而还呢!到时候师傅他们责怪下来,又岂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
用师傅威压,清语的怒气才有所收敛。
她罢了罢纤纤玉手,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元明身后,朝着茅草屋方向慢慢挪动。
茅草屋里,那些看官临走的时候,帮少年收拾的干干净净。
光头少年在门口摆放了一张破旧的竹椅,他懒洋洋走出茅屋,一屁股坐在上面,一双脚搭在前面的木栏上,两只脚摇啊摇,心里好不惬意。
清香扑鼻,透露着丝丝甘甜,光头少年眯着猫眼,侧目望去,一男一女踱步而来。
外面风又点大,光头眼睛锐利,他发现飘散的树叶或者沙土,既然没有一丝落在两人的身上。
他来这个世界差不多有一年了,对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经不足为奇,况且,这还是个修真的世界,那眼前的两人,莫不是修真者?
要是自己能成为仙人,说不定还能回到地球呢,到时候成神回地球,又是一个爽歪歪的故事。
想着美滋滋的故事,又看着清语,那女孩分明是从画卷走出来的,清香脱俗,气质出尘,不经意间,嘴里流着哈喇子,一双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傻不愣登的盯着清语出神。
临近茅草屋,清语清楚的感觉到有种炽热的眼神在她身上大转,她浑身不自在,脑海里又浮现那种“幻术”,脸颊不自觉的红了,这该死的银贼,眼睛都在看哪里……
“叮”
一道锋芒乍现,清语剑已出鞘,喝道:
“银贼,本姑娘今天就替天行道,斩了你这个禽兽”
光头少年这才回过神,剑已直逼咽喉,一种绝望刹那间浮现心头,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
“砰!”
剑离咽喉一寸之时,元明反应迅速,果断出手,强行压制了清语的剑锋,右手一推,剑入鞘!
“师妹,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是来拜访人家的,不是来杀人的,你在这样胡搅蛮缠,我回宗门一定禀告师傅。”
清语涨红着小脸,怒视着光头少年,既然感觉很是憋屈,说:
“他,他那样子的看着我….我…呜呜”
她捂着小嘴,感觉很委屈,元明没有理会,对光头少年作揖,说:
“我乃青云宗剑宫门下弟子元明,方才我师妹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兄弟不要见怪”
不就看了一眼么?又不会怀孕,既然想要我的命?
光头少年倒吸一口凉气,退后几步,还是离你们远点比较靠谱,你们这哪里是得罪,明摆着是要我命呀!
元明也感觉师妹有点过分,继续行礼,说:
“听闻兄台是从死亡之漠走出来的,古往今来,也没几人能做到,兄弟之才,不应安居穷乡僻壤,而应遥指大道,直上青云”
遥指大道?怎么个指法?
光头也想修仙啊,苦于没有门路,不然他早就离开这里了。
“师兄,你看他贼模贼样,脸上还有一丝凶煞之气,压根就不适合修道”
清语恶狠狠的剜了光头少年一眼,少年怯怯的避开目光,心道:我前世是不是跟你有仇?
清语不能惹,那就跟元明打交道,谁好说话冲谁来就对了!
方才以元明的口吻,青云宗是有意收他为弟子,光头少年贼眼一转,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急着跪,而应该装装十三,不然以后在宗门里面不好混,不是?。
少年咧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白牙,有点邪。
他确定元明没有恶意,余光瞟了瞟清语,嘟嘟道:
“你这么彬彬有礼,怎么你那个师妹就那么蛮横无理,同一个师傅教出的弟子,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清语本就被师兄呵斥,心情极其不佳,现在这个银贼既然还说自己蛮横无理,她咬着贝齿,恶狠狠的瞪着光头少年,仿佛要活剐了她,光头少年仿佛被电触了一般,哆嗦一下,立马改口,说:
“我的意思是长得漂亮的女孩怎么都那么有个性呢,呵呵”
这话,越听越不对,清语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了剑柄上,光头少年不敢在多看她,转过头,嘿嘿的对清明说:
“遥指大道?你们青云宗还招人么?待遇如何?需要什么条件?我农村来的,能吃苦,不要为难其他人,他们很忙的!”
招人?待遇?你当我青云宗是官营!
纵是元明这么温顺的男人,额头也浮现一条长长的黑线,他尴尬的说道:
“实不相瞒,我们青云宗只收具有灵根的弟子,小兄弟,我们此次前来,也是请你上我们青云宗做客,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做客,光头少年来不及思索,一阵阵揉媚的气息从茅屋侧面飘来:
“哈哈,青云宗就是这样请人做客的吗?”
百米开外,一颗芭蕉树上,一位女子翘立在一片叶子上,她身着艳红的血凤袍,手持黑色的古琴,发髻如贝扇双开,在艳阳下分外显目,一双丹凤目凌厉而妖媚,玉面如雪,没有一点瑕疵,殷红的双唇似含苞丹的花蕊,勾勒出风情与初贞。
元明他们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妖媚的女子,刹那,女子古琴一扫,音如秦淮流水,涤荡世间。
几人迷迷糊糊的呆立,女子看着光头少年,柔声道:
“少年,我见你天体不凡,筋骨奇佳,是个修道奇才,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追逐大道?”
光头少年虽然迷糊,但眼睛好使,这女子生的如此妖媚动人,他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呀,况且那音如天籁,软骨销魂,他嘴里的哈喇子水又流了下来,连忙点头,说:
“我愿意,我愿意,我也曾抚琴听蝉鸣,花前弄月影,嗯,不管你是聂小倩还是白素贞,我都愿意”
元明昏沉的会儿,立马有所警觉,发现不对劲,乾坤袋一拍,一张纸符飞了出来,他舌尖一咬,喷了一口血在纸符上,喝道:
“魅惑?破!”
世界瞬间安静了,没有了柔和,没有了妩媚,光头少年擦擦嘴里的口水,依旧在回味刚才的暖昧。
元明看向芭蕉叶上的女子,踟蹰片刻,说:
“原来是琴仙子前辈,不知琴仙子何故到此,为何要戏谑晚辈等人?”
“前辈?”
琴仙子收起柔媚,丹凤目怒视着元明,冷冷的说:
“我与你师兄冷千秋等人还是同辈之人,你既然敢叫我前辈,是不是认为我老了,要与我切磋切磋?”
琴仙子,原名秦月,明玄宗第一天才,二十年前一把古琴横扫同届青年俊才,一举成名,而且,她为人心狠手辣,手段怪异多变,性情阴柔相济,时而霸道凌厉,时而风情万种,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置对手于死地,是出了名的绝情花。
实力悬殊过大,元明也只有作揖道歉,说:
“琴仙子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纵是天荒地老,你的容貌也不会凋零,更何况仙子风华绝代,修为高深,实乃我辈之楷模,我又有什么资格敢与仙子切磋呢”
元明一番话,让光头少年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更是佩服不已,这要是在地球,也是个把妹高手嘛!
琴仙子撇了她一眼,冷哼道:
“放肆,你既然敢调戏我?”
气氛骤冷,元明有苦难言,琴仙子,我怎么说都是错,你这是在找茬吧?
不过琴仙子没在看他们,而是注视着光头少年,说:
“本仙子就不与你们计较,不过,这个少年既然答应拜我为师,就随我回明玄宗吧,徒儿,还不过来?”
弄了半天,琴仙子就是来抢人的,方才就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呀,不过这关乎到宗门之间的利益,元明鼓起勇气,说:
“琴仙子,在下奉掌教之命,邀请这位小兄弟去我们青云宗做客,还请琴仙子不要为难我们”
琴仙子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冷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少年早已答应做我门下弟子,他去你们那里做客,自然也要先经过我这个师傅的同意,不是?”
“这……”
元明语噎,姜还是老的辣啊!
人家先避开宗门的纷争,占据道德的高点,把被动变主动,不得不说琴仙子也是有备而来的。
清语本来厌恶光头少年,不过在宗门利益上,这些大是大非她还是很清楚,抛开个人成见,对琴仙子说:
“琴仙子,凡是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我们先入为主,是不是该先让他去我们宗门呢,琴仙子该不会仗着修为比我们高,用威势来欺压我们吧”
“你们青云宗是大宗之门,想必也懂师命难违这个词的含义,既然这少年已经拜我为师,自当跟随我而去,至于你们青云宗的事情,我日后会给出解释的,徒儿,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走!”
光头少年想走又不敢走,自己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都在争夺自己为弟子,这运气,跟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呀!
“既然琴仙子这么不讲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说他是你徒儿,谁又听到了,师兄,你听到了么?”
清语伶牙俐齿,耍赖,女人的天性,就看哪个女人厉害了。
元明与清语对视一眼,默契的摇摇头。
清语又回头的怒视着光头少年,如果他敢说自己答应过了琴仙子,估计不死也要残。
琴弦子没有计较,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搬出自己的宗门,这些小伎俩,她见多了,只见她食指扣动第一根琴玄,对着四周喝道:
“都给我滚出来!”
“轰”
四周炸裂,十几个人从地下,树上翻滚出来,琴仙子冷眸侧视,喝道:
“一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也想躲在暗处抢人,是不是嫌你们的宗门气运太长了”
琴仙子威名远播,许多散修,小宗门都见识过她的手段,心底彻底发寒。
他们也是听闻北原有个从死亡之漠出来的少年,只是没有确定是哪一位,不然,也不会躲在这里了。
更没想到的是遇到了冷艳不可芳物,绝情厉荏的秦月,只能说倒了大霉。
十几人灰扑扑的从地上爬起来,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拜跪,道:
“仙子,我们岂敢跟您争夺弟子,方才我们都听到了,这个少年已经答应做你徒弟了,我们只不过是在这里给你做个证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