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春季赛打完,快进入季后赛的那一周,沈凌她们终于开学了。
因为疫情的影响,在家已经呆了将近三个月的沈凌,真的有些想念李诺他们了。
一想到去了学校,还是被封闭管理,说实话又突然不想去了。可是,不想去也得去。
终于还是踏上了去L市的飞机。
等她去学校以后,床上灰都落了几层,等把宿舍收拾完,真的是不想动了。
她这个人,本来最烦的就是长途跋涉,每次颠簸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虚脱了一样,宿舍太脏还没办法休息,就很烦。
沈凌今天早上起的早,收拾完也才下午三点多。她躺在吊床上等宿舍人来,躺着躺着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等宿舍人都到齐,差不多五六点的时候,几个人去吃了饭。
沈凌收拾了一天,一身臭汗,想了想去洗了个澡,出来就觉得整个人不太对劲。
三下两下把换下的衣服一洗,赶快爬上了床,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就听见手机响了。她闭着眼睛,在手边摸了摸,摸到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了个接通。
“你在睡觉啊~”
沈凌懒懒的哼了两声,之后说,“对啊,我刚被手机吵醒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多了,我这时候才闲下来,刚去外面和队友们去吃了赞助商爸爸家的饭。”
“哦哦,那还挺好的嗷。”
陈木看着屏幕里沈凌脸色不太好,眉头蹙着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语气里的丝丝急切骗不了人。
沈凌现在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就和他说,
“我头不舒服,可能下午在吊床上睡着了一会儿,感冒了,我捂捂汗就好了。”
对床的的王楠好像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沈狗?!你怎么了?”说着还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一看到这边有动静,其他舍友也凑了过来。
“她怎么了?”那边的康晟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刚摘下耳机,就听她说她可能感冒了,要捂捂汗什么的!我就过来了!我摸着感觉她额头还有点烫呢!”
那边康晟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她柜子跟前找了找,翻了个医药箱出来。然后走到沈凌床前,取下她的一只耳机,说:“沈凌,你怎么感冒的啊?”
“我吊床上躺了会儿,估计受凉了。”康晟琢磨了许久,才琢磨出来她说的是这个话。然后低头,在医药箱里拿出来了几样药,接了水过来,推了推沈凌,“快喝药了,把这个喝完你再睡一觉,明儿就能好。”
沈凌撑着身体,做起来,喝了药,又躺了下去。
陈木看着屏幕里的沈凌,忽然有些迷茫了,他最害怕的就是这样,他不在她身边,她生病了他照顾不了,只能看着干着急。
陈木抿了抿嘴唇,
“沈凌。”
“嗯~”他听见沈凌回了他一声,他知道沈凌没睡着。
“我突然有点失落。”
“嗯?”他又听见她轻轻的回应。
“我之前一直不敢和你说,我挺害怕的,我害怕你生病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害怕的时候,我没护着你,你冷的时候,不能拥抱我取暖,你热的时候,我也不能帮你扇扇风……”
“没关系的,你说的这些,没你的时候我也撑过来了。”她说话轻飘飘的没有力气,可是却像巨石一样砸在他心上。
“不是的,那时候你没有我,但现在你有我了,我想你所有难熬的时候,我都在你身边,可我都不在你身边。”
沈凌听着,突然轻轻笑了声,
“我们在一起,是要一起变得更好的,你保护我的羽翼,我自然要支持你的梦想,况且,我和旁的女孩子不一样,本来就特别能扛,你不必觉得委屈了我,我喜欢你的时候,这种情况我就已经考虑过了。”
沈凌说这话的时候,因为身体不舒服,说的又慢又缓,全然不似以前说话时的中气十足,陈木却从她的话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没关系的陈木,当我的心肯定你就是那个人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所有情形的准备,你不用忧心我,我有我要做的事,你有你要做的事,我很清楚。所以我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你,你也不要害怕我会放弃你,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放弃过你。”
陈木被她说的愣了愣,看她闭着眼睛,估计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禁笑了笑,不自觉的维护啊,他感觉一种名叫温暖的东西,从头发灌到了脚尖,让他感到那从心底里涌出来的安心,暖暖的。
看着她翻了翻身,嘴里还溢出几声嘤咛,不禁看着她又笑了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他觉得她应该是又睡着了。
“你睡着了,我挂电话了!”
沈凌哼哼了两声,软软的开了口,
“生病的人会不自觉的脆弱嘛~你都不哄哄我,就想着挂电话,一天都没和你说话,我想你了,你去忙,放在那里不行嘛?让我听听你的声音,让我觉得你在好不好,就这一次!”
陈木发现他对这样的沈凌完全没有抵抗力。
她表面有一层硬邦邦的壳子,把她牢牢地包裹起来,别人想进去得拿着她给的提示,一点一点的敲碎,才能看见她的柔软。
五年,她到底遇到了什么?让她变得这么的无坚不摧,明明就是个女孩子。
沈凌第二天醒来,感觉自己的确好了很多,洗漱好下楼,却发现了一个人,她觉得那个身影莫名的熟悉。
那个人戴着黑色帽子,还戴着口罩,鼻子上还架了个墨镜,白衬衣外罩一个宽松的黄色针织马甲,穿一条黑色的西装裤,脚上穿了一双涂鸦帆布鞋。沈凌之所以看的那么细,纯粹是因为,他的行为举止都像个贼一样,偷偷摸摸的。
他朝着沈凌招了招手,然后喊了一声,
“狗凌!”
要是问沈凌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故事早说可能会说的很长。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拥有着血色回忆的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