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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蜃楼

“尽情呐喊吧,即使在这嘈杂而又吞噬灵魂的城市里,永远不会有回音。”

我合上书,披上西装外套,走出仅有我一人的宿舍。

沿途的风景,初秋的凉,形形色色经过的男男女女,他们都与我无关。

“挨过了冬天或许就好了,怎么怎么如此漫长啊。”耳机里放着柳爽的《末班车》,孤寂感扑面而来。

雾雨朦胧,清冷到让人觉得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寒气。

合肥的秋天果然和家乡的不一样。

故乡的秋一场秋雨一场寒,而合肥则是气温突如其来地骤降,让人反应不过来。

观礼台上,空无一人。

操场上,空无一人。

跑道上,有一个孤寂的灵魂。

“可是啊可是啊可是啊,破碎的是你不是梦啊。”

点燃一支烟,看向校外的远方,灯火阑珊的温暖人间湮灭在寒雾之中。

一片朦胧,灯光不再那么耀眼,不敢相信以后我也会出现在那片朦胧之中享受孤独。

不再被点亮的灯塔矗立在模糊的记忆中,如同高大的怪物虚幻的影子。

“放心吧放心吧放心吧,开末班车我也不怕。告诉他告诉他告诉他,我流眼泪是因为风沙太大。”

树林中,一双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们想越过高墙,前往那片令人迷茫的海市蜃楼。

放心吧,他们会回来的。

世人都向往阿卡迪亚,可是从来没有人能真正抵达。

寒风穿过我单薄的身体,我的体温会把这阵风变得温热吧?可惜无法传达到任何人的身上。

“别说话别说话别说话,末班车里的她睡了。”

眼前突然浮现出春天的景色,不知何处的春日之景。

“这是何方的小路?”

“这是何方的小路?”

“这是何方的小路?”

落樱撒满路两旁的草地,如同细雪,阳光灿烂,微风和煦,路的尽头,她驻足于春色之中,转身,微笑。

“话不说言不做风声渐弱,你的眼里藏着巨大的湖泊。”

于是,梦醒了。

我再次走出了宿舍,再次路过形形色色的人们,沿途的无聊风景,以及寒冷入骨的秋风。

依旧是空无一人,依旧是一个孤独的灵魂。

“该怎么做该怎么妥协这生活,难以接受的只是你我,只是你我曾经如此走火,又入魔。”

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醒来以后,眼前一片朦胧,白色窗帘随风舞动。空气中弥漫着温暖暧昧的气息。

“你醒啦。”眼前的女孩看不清楚脸,她坐在我的身上,低下头,一阵温软的触感。

仿佛有天使在亲吻我的嘴唇。

“可是啊可是啊可是啊,破碎的是你不是梦啊。”

梦又醒了。

于是第三次,我走出宿舍,经过风景,人群,以及寒风。

“一路载着你走走停停,看风景。”

公交车上,我正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喂喂,没有白云的蓝天,有什么好看的?”

“不好看。”

“哎呀,所以说嘛,窗外的风景有我好看吗?”

“你看,白云都被风吹走了,蓝天都留不住,所以,我要下车了,再见。”

鬼使神差地进行了这样一番对话,汹涌的悲伤袭来,但我还是强忍着,下了那班车。

梦醒了。

于是,我开始奔跑。

奔向那个给了我三次梦境的地方。

寒风刺骨,细雪纷飞。

我驻足于道路的尽头,白雪压满了樱花树的枝头。

我开始呐喊。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

没有回音。

路灯闪烁,再次梦醒。

我自始至终,一直在路上。

耳机里碰巧到了那首歌的最后一句。

“你和我说,疲倦的生活我够了,最后送我一个拥抱吧。

走了。”

不经意间,走到了观礼台的阶梯前。

嗯,走了。

“也许,在这座嘈杂的城市里,我们的呐喊永远不会有回音。

但是,内心的孤寂,总会找到另一个孤寂的灵魂共鸣。”

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当晨雾散去,又是崭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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