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一路上的人,不用给她好脸色,全当是没看见!”吴太君黑着脸吩咐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厚颜无耻的女子能刷出什么花样来!”
秦娘子进了宋府,只见偶有几个家丁在忙着一些事情,也不搭理她,她便有意无意地站到那家丁的身旁。
家丁瞟了她一眼,继续埋头苦干。
秦娘子气得跺了跺脚,一甩袖子走了。那家丁这才松了口气。
等快到了会客厅,这才有个家丁上前说道:“秦娘子,老太君已经在立马等候多时了。”
秦娘子没好气地走了进去,本想着直接坐上次位,但却见白大娘子坐在上面,其他位子都不是被搬走就是有东西,害得她只得坐到末尾上。
吴太君给了她个下马威,搞得秦娘子很是不爽。
“秦娘子当初不是言‘再不入我宋府大门’吗?怎得,是不以为自己是人了吗?”吴太君微微笑着,不由得让人紧张起来。
“啊?竟有此事?定是有人陷害我,母亲您可要明察啊!”秦娘子故作不知,委屈地说道,“那日我走后,家中来人说家父已经奄奄一息,我这才擅作主张,把泓儿带走。前几日家父已然去世,这不是将泓儿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了吗?”
不得不说,这秦娘子若是放到好莱坞,怎么这也得是个影帝。演技杠杠的。
白大娘子憋着笑,默默地听着她胡诌。
“哦,竟有此事。照这么说,那手印也是伪造的喽?”吴太君不慌不忙,缓缓说道。
“一定是的,那人可是好手段啊!”秦娘子连忙点头。
吴太君对这个女人又是添了几分不喜。
秦娘子额头上也是冒出了几滴冷汗,又暗自咽了口唾沫。
“我一定是相信你的,可是宋家上上下下可就说不过去了。这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请秦娘子按个手印,亲自打打这帮下人的脸,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你在宋家的地位。”吴太君一挥手,两个家丁就带着东西走了进来。
秦娘子慌了起来,那就是他的手印。吴太君这是给她挖了个坑逼她跳下去啊!问题是不跳还不行。
吴太君这一手阳谋用得好啊!
秦娘子不能推脱,哭笑不得地点点头。
外面下着雨,屋里是比较暗淡的。吴太君也不怕费钱,叫人多点了些油灯,郑重其事地看向秦娘子,仿佛脸上在说:我相信你,我是好人。
看来宋渊这一副好人模样是吴太君传下来的。
秦娘子极其不愿地摁了手印,朝着那薄纸上一按,然后闭着眼靠在椅子上。
白大娘子和几个家丁轮番验证过之后,吴太君笑着说:“我虽然老了,但我不糊涂,险些上了有心人的当啊!手印虽然极其相似,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有纹路不一样的。”
的确是有纹路不一样,但那都是秦娘子故意制造出的假象,大体上还是一模一样的。
秦娘子听出了吴太君话中的讥讽之意,但她能干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
“听闻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咱们宋家可是有大变化呢!”秦娘子急忙转移话题道。
“那可不是嘛,我请来了法师,赶走了宋府东北边作祟的妖魔鬼怪,渊儿现在十分顺利。”吴太君自豪地说道,“以前就是东北边有妖魔作祟,这才导致吾儿病死。”
秦娘子一想,东北边?那不就是她住的地方吗?
“是嘛,那可真是好事啊!渊儿可真是有能耐呢!”秦娘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雨还没完没了了,最受益的可不还是白大娘子嘛!”
秦娘子被吴太君讥讽了半天,又不合适告退,只得拿在座的白大娘子开刀。
白大娘子也是个有心眼的,知道姓秦的不是什么善茬,收起了笑意,认真起来,生怕她哪一不注意,让秦娘子得了什么好处可就不好了。
“是啊,再有一个多月,晚稻也就该收了。”白大娘子道,“秦娘子何时关注起这农耕之事了?”
“嗯...泓儿也老大不小了,娶亲之后也就该分家了,可不得置办些田产吗?”说着,她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吴太君,“泓儿好歹也是宋家大房的骨肉,不能太过吝啬了。”
好嘛,这个女人回来是看望月楼做大,来分羹了。
她可真是不要脸,宋家现在的家产不都是宋渊这几个月挣来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但宋泓是宋渊的弟弟,分还是得分的。
“现在宋家管事的是渊儿,这话你跟我说没有用。”吴太君眼中透露出了一丝鄙夷,她掰着脚数都猜得出来,这秦娘子是看宋家又有了那么点底子,也想分一杯羹。
“这样啊。渊儿和泓儿可是亲兄弟,情同手足,有他一口吃的,这泓儿怎么也得有一口汤喝!”秦娘子又开始耍不要脸了。
吴太君和秦娘子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知道秦娘子不喜欢宋渊,不允许宋泓跟他玩。此刻竟然说二人情同手足,可见其脸皮之后。
吴太君本来正喝着茶呢,此刻听她这么一说,竟被呛住了。她咳嗽两声,擦擦嘴,冷笑了几声。
自从秦娘子离开宋府后,她那间屋子几乎是没人进入过,因此早就是盖上了三层灰。吴太君也故意没让人打扫。
秦娘子一进去,立马被扬起来的尘土笼罩了起来,一连退后十来步才止足。
“一群懒得要死的家伙,都没人来打扫一下!”秦娘子没好气地说道。
身后的秦定立马一挥手,两个随行的下人立马冲了进去,开始打扫。秦娘子无奈,只得带着宋泓四处闲逛。
“夫人,那吴太君,似乎对咱们没什么好感呢!”秦定微微弯腰,小声道。
“可不是嘛,那老家伙可是有名的招人厌恶!”秦娘子骂道,“秦定,望月楼那边打听好了吗?”
“夫人,一切都打听好了。”秦定微微点头,“望月楼现在也算是在金陵小有名气,每日收入不下千两,一坛烧刀子可是火得不能再火了!而且那宋渊还被府尹谢英赞为‘后生可畏’!”
“哼,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哪来的狗屎运!”秦娘子似乎很是嫌弃,“日收入千两啊,那可不是笔小数,怎么着得给泓儿分个千八百亩良田吧?只要咱们要来店铺良田,也算是不虚此行。这些日子里得日日见到那个老家伙,还真是一种磨难呢!”
秦定也算是有几分头脑,四下望了望,发现没人才放下心来。
“夫人啊,这话可不能落到她的耳朵里哇!否则咱们不但要不到东西,还会...”
不等秦定说完,秦娘子便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了,还说道:“天天说,烦不烦啊?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一切事宜我自有分寸!”
秦定叹了口气,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