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什么呢?
月色正好!
呸,今晚根本没有月亮!
况且我要是说了这句话,他会不会误以为我在表白?!
我想了很久,月色清冷,落地窗上一片萧凉。
我翘着二郎腿,和枳绥坐在地上,踩着泥灰,望着月玄。气氛茫然……呸,肃静。
远方是一片树林,包围了整个院子,我的角落正好能看清夜晚躲起来的花骨朵,夹杂着几片草叶,隐在夜色中。
旁边的枳绥一直沉默着,面容白皙,坐姿良好。
我望了半晌,看了院子,看了树,还看了树上那只千年不下蛋的鸟儿……也没看出什么感悟来。
我就忍不住想开口说,我们回去吧,别在这傻傻吹冷风了。
但我说不出口。
因为枳绥一直沉默着望着远方,模糊的天际,昏沉的颜色……仿佛有什么特殊意义。他就像是平常一眼云淡风轻,弯腰却一下子显示出他优越的身高。
我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小短腿,堪堪撑着地,男生修长的腿却因为太长而不得不交叠在一起。
想到这,我又抿住唇角,愤愤不堪。
这么多年,我和他分开的这三年,依旧不变的是他的沉默高冷,以及不管我认为我已经够成熟了,但在他面前仍像个小孩一样。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所以我努力的想打破这个局面,好歹让我的姿态看起来多一分自若和悠闲。
于是我开口了,我偏过头能看见他额前的碎发,莫名的柔软,即使它长的有点过分,可依旧不影响他漠然的气质。
我望着他的侧颜停顿了好一会,道,“你的头发该剪了。”
“嗯?”他偏过头来看我,那双漂亮的眼眸在月色很冷,就像是他那个人。可又随即化开了温暖。
有那么瞬间,我莫名其妙愣了下,
然后我听见他笑,应了下。
远方温柔的风陶醉在月色中,我坐在那望着他,只觉得他笑起来莫名其妙的。
后来,我又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撩妹了?”
我表情端着冷漠,想着他刚刚露出来的姿态,然而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有毛病,什么叫背着我?
偷偷?
嗯……霎那,我清醒过来,正想着怎么改话,就听见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没有。”
周遭起风了,那声音进入耳朵时莫名有点痒。竟有点性感。
接着,我想了想,觉得当着他的面我不好意思抠耳朵,只能又抛出了个问题,“高中谈过没?”
没错,我和枳绥从小学一直到大学都在同一个学校,但唯独高中。
上高中那年,枳绥他家里出了点事,然后他便搬家到了外婆家,高中也就在外地上,说来也就是邻城,在隔壁j省。所以我们没上同一个学校,但是一直都有联系,至于大学唔……,算是巧合。
我坐着发了好一会呆,回神时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感觉周围已经没人了。我再转头一看,果然人不见了。
我连忙起身,环顾四周,就看到已经在上楼梯的枳绥。
我赶忙爬了上去,顾不得其他,大声道,”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我刚刚已经回答过了”他转弯,便要进入房间,低眸,手已经放在门轴上。这时候我难得后悔一次,把他的房间调的那么近,就在上楼拐弯第一个房间。
但我已经跑到他身后了,下意识缓住脚步,顿在那。他没走,我也理直气壮的说,”我没听见。“
他一下子没了声,低头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我在他身后,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猜到他肯定在鄙夷我。
但我不是那么执着的人,想来他这么不乐意回答说不定这个问题正好戳中了他的伤心事呢。
比如说是被甩的那个?
于是我善解人意的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接着掠过他直接往里面走,往右边数倒数第三个是我的房间,竟与他隔了数间。
当初怎么选的忘记了。反正是要求与枳绥要有一定距离,必须隔间!
为什么呢?
小时候啊我在房间里撒娇打滚闹腾的时候,父母不在家,而枳绥便是父亲从邻居那里要来看管我,美名其曰陪我玩。于是每次他便总会从他房间里出来,接着敲了敲我的门,一脸冷漠的说我影响到他的学习了……想想那时,我就忍不住想敲他脑袋,我是你妹啊!你得让着我!
小时候的枳绥可没那么好相处,长大后,或许是懂事了,有礼了,不会排斥人,却有自己的领域。
他在身后却缓缓没了声,我既没有听见开门他进去的声音,也没有听见他说话声……
于是我又默默挺直背脊,想起母亲平时那知性优雅的气质,动作也逐渐慢起来淑女起来,手放平,端在胸前(这姿势好像不太对吧?)想着好好震惊一下竹马,让他看看,我这么多年可不是白长的……
毕竟当年,我可是撂倒过他的人……
啊呸,扯远了。
但这姿势我摆的不是很舒服,胳膊十分僵硬,我顿了顿,想着,这么久了他肯定不在看我了,那我摆着又有什么用?
然后我瞬间又恢复了平时的马大哈样,手不自觉的插进裤带里,痞气一笑,迎面而来便是一股中二气质。但这气质有时候很管用,毕竟我是被叫过老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