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淮目送着翠玉的背影,眼里泛起一丝不忍,看了一眼小小个的慕容元,紧紧攥住手,再训戒了几句慕容元,洛清淮出宫时即使坐在马车上也身心俱疲。
随夜早已等在车上,先把调查的结果说了一遍。
洛清淮前面听着挺正常的,听到后面一个熟悉的词,洛清淮便皱了眉头,因为随夜说柳诚的母亲叫华浓,也是江南号称第一的戏子——华浓。
洛清淮儿时便居住在江南,自小变对昆曲十分感兴趣,他的大伯江南第一富商洛廷礼无儿无女,对洛清淮几乎都是有求必应,所以当时洛清淮要学唱戏,洛清淮的师傅便是华浓。
但是华浓师傅当年就已经嫁了人啊,她记得好像那户人家好像姓韩啊,,
随夜很快发现了洛清淮的不对劲,其实他也觉得这些资料好像是被人动了手脚,于是便把自己的怀疑说给了洛清淮听,洛清淮听完便喝了口茶,放下茶盏按着太阳穴说:“先去查江南的一户人家吧,姓韩,好像韩家十几年前出过一个榜眼来着的。”
随夜虽然不可能在几天内查到江南韩家,但是对于锦衣卫和东西厂来说这是很简单的。
西厂内,柳诚看着属下递过来的一张密函,先扫了一眼前一行,轻轻发笑,洛清淮在调查自己,但是看完了最后,柳诚便紧紧攥着密函,娘,原来你的徒儿就是她啊!
洛清淮还不知她没有怎么注意的柳诚可以在西厂内行动自如的。她现在一心还在头疼七日后的上巳节呢。
洛清淮拿出回想了一遍计划,首先会举办宫宴,那个时候,柳忠七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也回来,赵仲权那个没什么用的儿子也会来,到时候,洛清淮淡淡一笑,随即却又自嘲起来,她用柳大的一辈子才会换来这次试探柳忠七和赵仲权的机会。
她走到马车窗子前,拉起珠帘,看着皎洁的明月和来来往往的孩童,洛清淮欣慰一笑,这就是她费劲心思想要守护的盛世吧,街上的孩童梳着小辫子,正在撒娇跟母亲要糖吃,街上灯火通明,商贩也纷纷开了夜市,在叫嚷互相抢生意,才子们纷纷爽朗的聊着自己的远大志向,江边徐徐晚风吹起窈窕淑女的青丝,对岸情郎的歌声还在婉转响起,身旁的好友还不时打趣窈窕淑女,洛清淮放了珠帘,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惨淡笑笑,为了这盛世在持续几日,为了不要再战争,她哪怕做恶人又何妨?
随夜看着情绪复杂的洛清淮,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没有洛家兄妹,现在哪来这样的盛世,哥哥骑马出征平四方,妹妹坐镇朝廷稳民心,这的确也是北齐最后的支柱。
洛清淮轻轻闭上了眼,仿佛还能听见街上的喧闹声,便慢慢唱起了昆曲。“阵阵细雨阵阵风,春香是眼泪似细雨叹息如轻风。”洛清淮在马车上唱着,声音悲凉婉转,好似她是真的忧愁至极,眉眼弯弯,眼中有泪珠子在晃动,浅浅唱了一段,洛清淮反倒笑了起来,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安安静静地唱戏,闲时就去尝遍天下珍馐,可惜,洛清淮听着马车外的欢笑,强颜欢笑,她这辈子估计都很难过上这种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