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卫斯年的声音有些不太明显的疲惫，“你直播那天我在国外，正好我来这边有个合同签，你还在这么？伤怎么样了？”
凌珑顿了顿，“我的伤没事，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应酬，刚结束。”卫斯年语气中的疲倦算是彻底的暴露出来了，“想找你们喝喝酒，不然就明天。”
“你才应酬完还喝酒？”凌珑看向温白玉，跟他说了，温白玉的反应是让她决定。
凌珑就说出来见见。
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卫斯年跟她一直都有联系，总是送些东西，或者简单的说上几句话什么的，但还没见过面。
他们之间说是朋友，又不到，要说有点什么别的，也不一样。挺怪的，有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
可能离的近，卫斯年很快就打电话说到了。凌珑有点奇怪，“你不去？”
“嗯，你们去吧。”
凌珑走过去看着温白玉，“你就这么放心我跟别的男人喝酒聊天去？”
“你喜欢他？”
“不喜欢。”
“那我担心什么。”
凌珑就奇了怪了，“你这么爱吃醋的人，怎么就这个反应？”她顿了顿，“你是不是要背着我干嘛去？”
温白玉摇头，“我还没想好。”
“有危险么？”凌珑挑了挑眉，她就知道！肯定是晚上那两个电话！
“没有。”温白玉认真回答，“我保证。”
她知道这男人有主意着呢，不过答应自己的事情肯定会做到。凌珑叹了一声气，对方给她空间，她自然也不会去干涉对方。
这一点，他们两个人还挺默契的。
“好吧，你多加小心。”凌珑给了他一个道别吻，这才下楼。
温白玉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了身。
另一边，凌珑下楼，上了卫斯年的车。他身上带着些酒气，没有醉意，只是一向冷峻的眉眼有着明显的倦色。
“时差没倒过来呢？”凌珑问他。
“一向睡的不好，你也知道。”卫斯年笑了笑，“倒是你，他没跟来，不高兴了？”
“也不是。”凌珑叹气，没再言语。
卫斯年也没继续问。
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个跟他在N市那间餐馆很相似的地方。
也没点酒，俩人喝着茶。
凌珑又吃上了宵夜，看着卫斯年煮茶，觉得这画风还挺有意思的。
接过茶，她先含了一口，才咽下去，挑着眉看向卫斯年，“聊聊吧，你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卫斯年觉得有些闷，他扯了扯领带，“今早下飞机，我看见一个人。”
凌珑在当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意外，卫斯年跟她不至于到了需要喝酒交心的地步，唯有的，值得影响到他想要的倾诉的，也只有跟梦境有关的事情了。
“我只是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就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想去找她。”
“女的？”
“嗯……”
凌珑看着他，知道他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如果你们有缘，肯定还会再见的，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
卫斯年沉默着没有说话，凌珑有点明白他的想法，“有些事情，躲不掉，也避不开，不如试着去接受。况且……也未必就是。即便真的是，你也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何必对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纠结？”
“我能拒绝？”
“能是肯定能的。”凌珑懒洋洋的撑着下巴，“就怕你到时候不想拒绝。”
卫斯年看向她，虽然没说话，但表达的意思挺明显，他一定会拒绝。
凌珑也没说什么，就等着他到时候真香打脸。
“你不信。”卫斯年语气肯定，他有些奇怪，“你们修道之人，都信命么？”
“我不信命啊。”
卫斯年给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觉得事在人为，所以我才说你可以自己做选择。”凌珑看他给自己倒茶，就又喝了一杯，反正茶杯小，“就像我跟天师之间，其实也挺复杂的，但如果不是他做过的一些事情，现在我们也不会在一起。”
说到天师，卫斯年忽然笑了起来，“我原本以为，他不会愿意我们见面的。”
“天师的确很爱吃醋。”凌珑也跟着笑，“不过……算了，你没谈过恋爱吧？我跟你说也是白说。”
“那就随便说说，我不给意见。”
凌珑看了他一会儿，“每一对情侣的相处方式都是不同的，别人的确没有办法给意见。”她叹了一声气，“我就是觉得，人心挺复杂的。”
“怎么讲？”商场上尔虞我诈，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卫斯年当然知道人心复杂，但他也清楚，这两者不同。
“我一方面觉得，我既然给他空间不去管，就没必要再问那些细节。可他不说，我又觉得闹心。”
“这很正常，因为你关心他。”
凌珑问有没有比较低度的酒，卫斯年去旁边的小冰箱拿了一瓶果酒给她。
她先喝了一杯，“我也知道他很强，可还是会担心他有危险。”
“不担心证明你不爱他。”
凌珑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像来开导我的。”
卫斯年就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笑着道：“喝酒喝酒。”
之后两个人聊了挺多，凌珑发现竟然三观很合拍。
他俩在平台上看月亮。
凌珑靠着门框，“你说人怎么就不知足呢，天师那么好，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我却还总是想，他能带上我就好了。”
“因为你的麻烦事儿？”
“是啊。”凌珑喝完最后一口酒，“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太弱了。”
“他很在意你。”
凌珑看他。
卫斯年摇了摇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不带你，并非只是你的能力问题。”
“不爱跟你说话。”凌珑嫌弃，“非要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她当然清楚，即便她也成了天师，温白玉依然不会愿意带着她。他不愿她有危险，也不想她手上沾满血腥。
想到这，凌珑垂了眼，“上次直播，我杀了人，到现在还没敢告诉他。”
卫斯年惊讶的挑了挑眉，他并不是吃惊凌珑杀人，而是讶异对方肯告诉自己。
“你不吃惊？”凌珑问。
“直播中断时，我就猜到了。”
凌珑表情很烦躁，“那别的观众是不是也会猜到了？”
“未必。”卫斯年冷静分析，“中断没几秒钟，你站起来后就受到攻击，大多数人不会想到那一点。即便注意到了，应该也会忽略掉。”
“在你们眼里，发生的那么快么？”凌珑有点惊讶，她当时被杀意包裹，觉得时间特别漫长。
“是。”卫斯年看着她，“这么危险，你都还要做下去？以你目前的收入，自己开公司也是够了的吧？”
凌珑摇头，“直播其实并不危险，以我的能力，自保还是可以的。危险的，是另外的麻烦。”
“那个叫谷澜的女人？”
“你知道了啊。”凌珑撇了撇嘴，“发现跟你这人说话是真的没劲。”
“那看来是真的没劲，你今天已经说第二次了。”
凌珑不想说这些，“你对卫斯文要是能温和点，他也不至于一见你跟见到猫似的。”
“那孩子不上进。”卫斯年觉得头疼，“我也是为了他好，人家女孩子知道他就靠哥哥养着，谁愿意跟他？”
“这证明他信任你，知道你不会不管他。”
“你不用帮他说好话。我知道他从小就担心，担心跟我分家产，可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卫斯年是真的对这个弟弟没脾气，“就算白手起家，难道我还能饿死？本事才是自己的，家产算个屁。”
凌珑就在旁边笑，“我看斯文也不是不学无术，其实你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他。”
卫斯年不说话，似乎有些不太认同，也或者，他是认同的，但就是不高兴。
“你平时跟斯文说过这些粗话么？”
卫斯年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们可是亲兄弟。”凌珑意有所指，“你总板着长兄如父的脸，让他两个爹，斯文要是能跟你好好说话，那才不正常。”
卫斯文沉默了。
“挺晚了，我回去了。”凌珑站起来，腿有点麻，扶着门框，“你没跟斯文说过我爱你吧？可以试试，等回去了，给他个拥抱啥的。”
卫斯年不置可否，开车送她。
凌珑看他跟自己聊了几个小时，除了一开始喝两杯果酒之后就没再喝，也就没阻止。
然而半路上，还是差点撞了人。
这倒不是卫斯年的错，对方从马路上突然冲过来，简直跟碰瓷似的。
那是个女孩，后面很快又追上来几个男的，凌珑皱了皱眉，下了车。
她扶起那个女孩，“你没事吧？”
“没事。”她看起来脸很红，身上酒气很重。
“瑶瑶，过来，跟哥哥回去。”那几个人看着都是学生，同样也没少喝，说话的那个语气正常，似乎还算清醒。
但凌珑总觉得，这人眼神不对。
“你是她哥？”
“关你什么事！”
凌珑转头问女生，“你要跟他走？”
那女生看了一眼自称是她哥哥的人，表情纠结了一会儿，坚定的摇头，“我不跟他走。”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