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姐。”陆孑说。
这个女孩叫陆然,快要上大学了。我想住在这座房子里的人会是浪漫的人,当进门看到陆孑时,虽说他比杨小时沉稳许多。但我并未觉得他的风格与这座房子相似,毕竟想到他们平常打闹的样子就显得与浪漫格格不入。当我看到陆然时,疑惑便打消了,我们一同坐在阳台上喝茶,她坐在一旁像从未出过家门的模样,皮肤白皙又散发香水味。这座小洋楼是镇上最别具一格的,她在这楼里足不出户,一直在这舒适房子里活的精致而慵懒。
“这座房子好漂亮。”阮软说。
“你也很漂亮。”陆然看着阮软说道。我笑了笑看到阮软有点害羞的模样。
“我见过你,你以前从这里经过时抱着一篮子的花。”陆然又对阮软说。
“那挺巧的。”陆孑说。
“明天怎么样,我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去烧烤。”杨小时突然说道。我们都楞了一下,他很激动的向我们都望了望。
“好呀,我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陆然答应道。杨小时笑了起来,我看像是预谋已久的样子。
离开那俩姐弟的家后,杨小时陪我们在回家的路上走了一阵。
“你觉得她怎么样。”杨小时说。
“什么怎么样。”我问道。
“各方面吧,身高,长相,气质,还有性格。”
“感觉还不错,很多都还不了解,就不做评价了。”我说接着说:“你小子怎么了。”
“哎呀,你会了解的,她真的很不错。”杨小时笑着说道显的有些奇怪。从下午在陆然家就变得不自然,平常话又多与陆孑在一起又吵闹。下午却沉默了很久,局促不安的感觉,还突然提到野炊的事情。
“就送你们到这了,我先走了。”他说。
杨小时离开后,我转身看向阮软,我们俩的神色相同的笑了起来。到家后天下起了大雨,父亲的背部风湿又疼了起来,我帮他将药膏贴到背上。他向我问道姑妈还有杨小时的情况,因为在餐厅太忙一直没空看望姑妈。我开玩笑的对他说到表弟的情况特别的好,不用多操心。
“你和阮软...”父亲用厚重的声音突然说道。
我屏住呼吸听父亲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提到阮软。
“那孩子身体不好,你又是男生,平时你一定要多注意着点,大方宽厚一点,要照顾她的情绪。”父亲说。
“好好好。”我立刻打断话题,不想与父亲继续讨论下去。我可不是在逃避什么,只是今天想起杨小时,父亲又突然说到我和阮软,显得有些奇怪。
夜晚我和阮软同时上楼,我站在自已房间门口转头看见阮软正准备进房间。我也不知道自已怎么了,或许是今天受了杨小时和父亲的影响——魔怔了。
“那个...晚安。”我支吾了一下说道。看见阮软愣在了门口,我就立刻进屋关上了门。
“我说了什么?”我心中自问。不管了,我把被子连头遮住就睡了过去。
早晨父亲他们吃完早餐后一如既往的去餐厅开店了。我和阮软在家待到快中午时赶去了陆然家,在路上我和阮软说到杨小时一定早就赶去了。果不其然,那小子一早就到了,将食材在陆然家都准备好了。杨小时带我们去到了田园里的一块空地,周围都是高高的芦苇杆,离树荫下的那块池子不远。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放火还是野炊啊。”我问道杨小时。
“这里没有蚊虫,地方又宽阔。”他说。
真傻,我心中想到。阮软和陆然在一边整理好了垫子和食物,躺在地上聊起天来,看起来很有默契,相处融洽。杨小时把带来的小型烧烤架做好,勤快的把炭火都生起来了。我看着陆孑,我们俩站在空地里什么也没干,我向前拉着他,摸出了背在包里的一瓶白葡萄酒。“要不要来点。”我戏谑的摇晃着酒瓶。
烤架上冒出的烟越来越浓,杨小时还在一个小铁桌上摆满了各种肉类和海鲜,有些腕足长在前面,下身发白而又浑圆的墨鱼,有些腕足上长着吸盘的章鱼,还有金枪鱼。“我讨厌鱼类。”我站在杨小时旁边说道。他嫌弃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了鱼不是给我吃的,是陆然喜欢吃海鲜和金枪鱼。可不是我和陆孑在一旁闲着不帮忙,是杨小时动作太快了,我们都惊讶于他几乎做完了全部准备。阮软和陆然在一旁看着手机聊到电影之类的东西。
我原本不想吃鱼,阮软和我一样也没有动过鱼,但陆然和杨小时一直在吃烤的飘香的金枪鱼,我还是尝试了一下。结果不尽人意,一个小鱼刺扎在了我门牙后的上颚里,我一直想用舌尖去处理,没有和他们过多交流。我又离烧烤架最近,浓烟呛的我难受,实在是没有心情吃了,我喝了几口白葡萄酒,瓶中还有一大半,只有陆孑陪我喝了一点。
天慢慢暗了下来,我们在这里待了一下午。我起身向芦苇杆旁走去,想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我听到他们大笑起来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我想到从前如果和朋友疏远开总会显得落寞,再加上曾经自已总是被讨厌的人所击倒,一直试图寻找帮助。但现在孤身一人让我感到享受。这种场景适合一支烟来消遣,但我并不抽烟。
“在干嘛。”阮软走了过来。我看见她黑色的T恤上没有一点油渍,又低头看了看自已的白衣服。唉,干嘛穿一件白色的,我心中想到。
“张遇陈。”杨小时走过来喊道。我看见他拿着白葡萄酒,脸上通红。
“你喝了多少?”我说。
“没喝多少,我喝不了太多酒。”
“那你干嘛?”我问。我把酒瓶抢了过来,瓶子已经见底了。他把我拉到一旁,说着一些胡话。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为了向陆然表达心意,喝酒也是为了壮胆,但显然他喝过头了。
我们将场地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原本是应该将杨小时送回去的,但他的脸红晕还没有消失,这被姑妈看见了就麻烦了。于是我们在陆然家又待了许久。我们身上都是油烟味,陆然一回家就去洗澡了,我们就待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实在闲不住起身走走,陆孑就带着我参观了下房子,我注意到这两天只看见了他们俩姐弟,没有看见父母长辈之类的。他就说到父母都在外工作,假期回家的事情只有他们姐弟俩,跟父母很少见面。回到客厅杨小时已经睡着了,我看着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我就把杨小时叫醒,和阮软将他带回姑妈家后,我们也回家了。
回到家不久后天就开始下雨,闷热的空气消散了一点。厨房里传来香烟的气息,父亲和阮叔在那里不停忙碌,在准备第二天的食材。看着他们俩在繁忙的同时偶尔出现欢声笑语的谈话,我在想父亲和阮叔年少时是什么样的。我一直认为我和父亲是性格很相似的人,现在的他很少说话,面对许多事情也随遇而安,我却强烈的想去掌握自已的规划,现在父亲的模样是他年少时所想要的嘛?我又是否能掌握好自已未来?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优秀的成绩让我在学习的道路上至少还算顺利。但我总是遇见些狭小自私的人,为了逃避自已软弱的个性,将自己包装的生硬而冷漠,以至于忘记我忘了我所爱的温柔本身。
罢了,我没在继续思考去下。阮软在房间绘画,我去帮她调制材料颜色,她画着下午的那片芦苇丛。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我问。
“蓝色是天空,是水,是空气,是深度和无限,是自由和生命,蓝色是宇宙最本质的颜色”。
“克莱因蓝。”我知道这是伊夫克莱因的话。
“克莱因蓝太过深邃,我更爱温柔的浅蓝色。”阮软说。
“浅蓝色嘛。”我想道。我最爱的颜色也是蓝色,但对于色调我还没有特别感知。
晚饭我只喝了点粥就结束了,中午的那餐太让我没有什么食欲。夜晚雨慢慢小了,我喜欢夜晚的小雨,它会让我宁静下来。看见隔壁阮软房间还亮着灯光,我拿起手机,现在是夜晚10点,我拨通了阮软的电话。
“喂,怎么了。”我听见她声音从隔壁和电话里传来。
“晚安。”
“好,晚安。”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