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干嘛?”
武藏打开爬虫灯(地球上也叫“太阳灯”)时,手机是白贝发来的视频对话。
两只玄武大帝正在保温箱里睁开眼。
它们从水中爬出来,在灯光下缓慢地钻过头。
“在看玄武大帝呢。”
“这个星球上唯一和我们同岁的玄武大帝们好。”白贝在那头打趣。
武藏把玄武大帝从保温箱拿出来。
放在自己鼻梁上,放在自己锁骨上。
武藏让玄武大帝和白贝Say hi。
“话说你又不练龟息功了,干嘛老那么关系玄武大帝。”
(《脉望》载:“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意思是说,龟息导引,要以听息为之。《芝田录》亦言:“睡则气以耳出,名龟息,必大龟寿。)
“我只是想知道玄武大帝在听什么。”
玄武大帝,也就是乌龟,乌龟的耳朵很灵,据说把乌龟放在耳边,能听到宇宙的回声。
“你是对玄武大帝一直变不成墨龟而耿耿于怀吧。”屏幕那头白贝点了根烟。
白贝戳中了武藏的死穴。
保温箱里的两只玄武大帝,一只叫“富贵”,一只叫“平安”。
腹部花纹呈现黄金元素放射状的叫“富贵”。
“富贵”看起来就金闪闪,blingbling的。
腹部纹理比较几何且色泽素雅的叫“平安”。
“平安”看起来就井井有条,特别乖巧。
墨龟,可遇不可求。成年的雄性玄武大帝在特定环境下会全身发黑,会黑到发紫,黑到发亮,墨龟,代表一个好价钱。
墨龟能变成魔鬼的唯一要素就是纯粹的自然环境,但这样的要素在TQ84星球上则异常奢侈。
所以武藏还是不死心。
他所努力追求的自然元素和他心中那个秘密一样。
武藏他还是不死心。
厨房咕噜噜响,热气腾腾。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白贝问。
武藏钻入厨房。
轻轻搅拌。
热火中米粒翻滚。
“煮的是粥。”
“你还有这个闲心?”
“打了一夜,一日未吃,饿了,于是拿米下锅。”
“哟,粥有三层好。一是清粥,米粒饱满不花,颗颗含浆,汤色在明暗之间。口感弹韧筋道,一尝倾心。是为初境。二是稀粥,米粒蕊芯已吐,匀巧巧,融抖抖,汤汁稠如炼乳。食之爽滑微糯,胃开二度。是为胜境。三是赖锅粥,米粒坍塌低垂,无形可辨,汤也无从谈起。但是入口即溶,虚实两忘。是为化境。”
白贝说。
她说的,分明是之前武藏教她的。
武藏笑。
他笑的,无非是之前自己说过的。
“人们说,深夜的酒不如清晨的粥,骗你的人比爱你的人会说……我也要喝粥……”白贝嚷嚷着。
“米,不,够……”
武藏肚子咕噜叫。
“我不管,我要喝!我就要喝!”白贝说着把手机摄像头一切,SDT的客人们全在起哄:“我们也喝!我们也要喝”
“打怪的和尚,来SDT!我们不醉不归!”
“来啊!我们继续喝!”
看着一脸懵逼的武藏,白贝哈哈大笑。
“他们说不信我能把你请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也想喝粥……”
武藏按掉视频。
爬虫灯下的两个武藏大帝在水里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