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先玩一局,你再琢磨要不要赌命?”景络儿又眨巴眨巴眼睛,给出了一个颇为善意的建议。
“不用了!”慕容锦佩狠狠瞪着她,“不用在这假惺惺装作为我着想!”
“呵…你、心、虚了。”她敛眉嘲笑,“你心虚了是不是?!”
景络儿:“……”
她心虚不虚不知道,这姑娘反正是快疯了。
“出你的赌注吧,起码得配得上我的命才行。”目光灼灼地盯着景络儿,慕容锦佩一字一顿地说,“你敢不敢,把自己的命拿出来赌?”
景络儿缓缓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赌无意义的局。”
“赢了又如何?输又如何?”
“我赢了,能真的杀了你?你输了,又真敢杀我吗?”
她拿出一枚铜板把玩,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意味,“在我眼里,你的命和我手里的铜板是一样的——没什么作用。”
“所以你要真想赌命,那我所出的相应赌注,便是手里这枚铜板。”
“——你!”慕容锦佩一阵不适,气极了,“景络儿你给我适可而止!”
“本郡主从未见过你这样豁出脸皮的人。”她挑着眼梢,恨不得冲上去把景络儿撕碎,“本郡主的命就值这枚铜板,你这话说的真是……”
“呵。”
话说到一半,她就给气笑了,眼中满是讽刺和冷意,“你不敢赌就说不敢赌,偏要说这样的话出来恶心人做什么??”
“呵…呵呵……还敢说本郡主的命没价值?”
“在你眼里命就只能用来杀是吗?”慕容锦佩赌气着呢,满是不忿,“本郡主要把命输给你,自然对你言听计从,你说要砍我胳膊断我脚我也绝不拦着!你说在我身上刻什么画什么或者你把我卖出去,本郡主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当会愿赌服输!”
“自然……若你把命输给我,我也不会杀你,甚至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在没人的地方,我若想在你脸上画个乌龟王八,我要是让你站在那里听我骂街,我若想砍掉你哪根手指头打你几个嘴巴,你不得反抗不得喊人——这才叫赌。”
“是,我承认你技术不错,可那又如何?”
“赌这个东西不只靠技术,还要靠运气——已经知道结果的赌,那还能叫赌吗?只有未知结果的赌才刺激。”
景络儿:“……”
emmm……结合之前这姑娘说的话,她仿佛听到了挺清脆的打脸声。
不过慕容锦佩却完全没有什么打不打脸的觉悟,把自己之前损过景络儿的这句原模原样的话忘在脑后,她继续作死,“而且赌这个字,一直停在安全区有什么意思?一直搞技术又有什么意思?”
“你拿不准便不敢赌大的,其实……”
“倒也算人之常情。”
忽然一个嘲讽转折,她突然落了些脾气,眼睛咕噜噜乱转,“好了,我也不与你说这么多,毕竟在赌之一字上你根本和我不在同一高度,多说无益。”
“不过你要记着,是你婆婆妈妈没有落子无悔的气概,是你自己太怂……”
“我有啊谁说我没有。”景络儿截断她的话,明面上依然一派淡定,可却有那么一股喷出眼睛的急切和不服。
慕容锦佩见此唇角忍不住往上扬,可眼底的鄙夷之色更甚。
——父亲大人说的果然没错,越是这种看上去淡定的人越是要脸,越是要脸的人越禁不住激将法。
这景络儿刚才不还淡定着呢吗?她如今只不过稍微奚落了两句,马上就沉不住气了……要不说这人不讨喜呢,心里想什么还不说出来,非得拿着端着。
嘁。
“你怎么没有,一边说要赌,一边却不敢赌大的百般找借口。一边想寻求刺激,一边又怂得窝窝囊囊。”
慕容锦佩继续添火,“你要想说自己有气概,那别光说呀,拿出来给我瞧瞧?”
“……你刚刚说,如果赌命的话,不只是谁杀了谁这么简单,对不对?”景络儿一副想跃跃欲试又不放心的样子,犹豫着试探,“那,如果我赢了,那就可以随意使唤你,是这意思吗?你的身子,你拥有的一切,在某方面来说都归我了,是这意思吗?”
她此刻的目光澄澈极了,特别像一个上赶着被人欺负的小白兔。
而且是那种特别好骗、随便多添几句花言巧语就能被拐走的小白兔。
慕容锦佩心里痒痒的,一种想要布置恶作剧的心态怂恿着她,让他恨不得马上把眼前的小白兔推进去!
“是啊。”她迫不及待地说,“如果你不信,我们也可以立个字据。”
景络儿眼睛张着,天真无邪地思考,“意思就是,我们在赌之前立好字据,谁输了就把字据给对方,如果谁赢了便把自己写好的字据焚毁?”
慕容锦佩眼睛咕噜噜又转着,而后微微一笑,“对。”
景络儿眼中骤然爆发一抹孤注一掷的冲动感,而后又似乎有什么阻隔似的,说,“我…咱们立字据,应该除了签字画押外还需要印章吧?估计你来的匆忙没有带,我的印章如今也没在手边,岂不是……”
“谁说我没带?”慕容锦佩眼中不掩得意之色,“巧的很,我今天带了,就是我郡主的印章。至于你的么……这不就是你家吗,随便一取不就有了。”
“这……”景络儿没料到这一幕似的,犹豫着似乎在找其他借口。
“怂就是怂,何必掩饰呢?”慕容锦佩又是一阵轻蔑,“你若不敢和我赌……”
“谁说我不敢?”景洛儿赶忙接话,“谁说我怂?”
“素音,去,拿我的印章去!”
素音骤然被点名,没反应过来,呆呆应是,又呆呆离开。
凝色在一旁叹为观止。
她,她根本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不过她敢肯定,王妃心里是有数的。尤其经过昨天,她对王妃的崇拜之情简直无以复加。
就算王妃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她都敢相信王妃不是自杀。
可,可今天这局面,她还是看得眼睛发直。
怎么的呢?
怎么慕容郡主就,稀里糊涂要立字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