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看看，你喜欢什么颜色？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您的喜好呢。以前在北齐，因为大王喜穿白色，所以公主你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小小正说到兴头上，一时没刹住车，看到苏子苒脸色一变，这才捂住嘴有些慌张。
其实苏子苒也只是停顿了稍稍罢了，但小小现在这个样子，反而让苏子苒的停顿拖长了，其实她有的时候真的不想去回忆，因为回忆，太无谓。
“随便吧，衣服不过是起一个保暖作用的，好不好看只是次要的。”苏子苒抬头对有些不安的小小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你挑你喜欢的，或者李瑾会喜欢的就好。”
“公主……”小小看了苏子苒一会儿，有些支支吾吾，不知想问什么，“小小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现在才跟我讲规矩，会不会太晚了一些？”苏子苒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吧。”
“王爷这段日子以来，好像一直睡在书房哦？”
“是啊。”苏子苒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那……王爷有没有留宿过啊？”
“……小小，你到底想说什么？兜兜转转的，我都晕了。”
“就是……”小小咬着牙，像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似的，因为说出口势必苏子苒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是身为贴身侍女，这件事情，又不得不问。
“就是什么？”
“你们……圆房了吗？”
苏子苒这回是彻底懵了，一直刻意去忽略李瑾，甚至觉得能够不和他正面接触就已经是现在最幸福的事情了，哪会想到这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成了一件多么诡异的事情，甚至已经上升到需要关心的地步。
“小小……”苏子苒有些尴尬的朝小小笑了下，见小小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跟着长叹了一口气。
“公主，您这样是不行的，”小小一屁股在苏子苒对面坐下，“您要明白，王爷是个求也求不来的好夫婿啊，”小小还在那边循循善诱，像是嫁给李瑾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不好好利用期间的各项“福利”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似的。“虽然，王爷现在还在生您的气，但是，只要公主主动一点，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原谅您的。”
“原谅？”苏子苒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些究竟是谁的错？居然还要苏子苒主动道歉，凭什么所有的人都以为李瑾因为舒亚而在生苏子苒的闷气，所有的人都以为苏子苒不低头认错就是耍脾气、无理取闹？
“是啊，”小小还像是没说够似的，“公主，虽然您是南昭的女王，但王爷怎么说也是未来继承人的父王，这个……”小小其实想说的是，如果他们两个再这样别扭下去，怕是大家都心心念念的继承人就要没盼头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苏子苒认命的点头，“总之，这件事情我会好好想的，你就别……”
苏子苒话还没说完就一愣，小小也一愣，回头看着已经站在门口不知道多久了的李瑾，小小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不知道刚才她们的那一段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你先下去吧。”
“是。”
苏子苒在看到李瑾的那一刻眉头就紧紧皱在了一起，李瑾虽然注意到了，但却没在意，只是把小小赶了出去，然后在苏子苒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跟你继续刚才的话题。”
两个人同时出声，内容却是鸡同鸭讲，一时都有些愣住。
“咳咳，”李瑾轻咳一声，“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苏子苒有些疑惑，李瑾自从和自己撕破了脸皮之后，脸上的神情从来就没有好看过，可现在……是自己眼花了么？为什么，看上去有些许的内疚？
“你听完，最好是冷静一点。”
苏子苒脸上写满了疑惑，在李瑾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
“舒亚对你下的毒虽然之前我已经替你解了，”像是没明白过来为什么李瑾要和自己聊这个，苏子苒是一脸的呆滞，“毒虽然是解了，但你的身体却仍旧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状态，而在那样的状况之下，你怀孕了，”见苏子苒神色一暗，李瑾稍停顿了一下，“原本如果孩子平安生下来，也就没事了，可是最后……你还是流产了。”
苏子苒像是渐渐明白过来，李瑾所谓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是有多“刚才”，居然是小小刚才那个关于子嗣的问题，脸上的神色不免也跟着李瑾的，严肃起来。
“所以你现在……”
“已经不可能再怀孕了么？”
苏子苒的声音很轻，却还是让李瑾一下子愣住，没来得及整理好自己的神情，被苏子苒看了个通透。
果然……
其实自己一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个结局，当初在北齐刚流产那一会儿，御医每次看到自己都是战战兢兢的，自己只是随口问起自己当时的状况，他们都支支吾吾的，神色躲闪。
她一早就做好了是个坏消息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个准备做了这么久，这结果却是到这会儿才出现。
“你知道就好，”李瑾盯着苏子苒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床上堆满的、还来不及收拾的外套。“晚上的宴会别迟到。”
李瑾离开之后许久，苏子苒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动作静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昏暗，一直到完全被黑暗所吞没，不知道过了多久，人影一动，苏子苒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随便瞥了一眼床上到处都是的外套，便往门口走去……
容恒在看着面前舞姿妙曼的各色美女，神情始终是淡淡的，像是不感兴趣，可眼神却没有离开过。
李瑾在一旁坐着，比起容恒来，他脸上的神色更为冷漠，只是在换节目的时候才瞥一眼，如果有人出错了，他的眼神就会像毒蛇一般追过去，可当那人惊觉的时候，李瑾又会淡淡的把眼神移开，让人以为，那不过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宴会进行到这里，只能说，气氛是难以形容的诡异。宾客常见的欢声笑语完全不存在，连碗筷的碰擦声都很少听见，容恒和贾嘉面前的菜几乎就没怎么动过，李瑾倒也不介意，只顾自己喝酒。
整场宴会也只有轻歌曼舞还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勉强才能看出一点宴会的影子。
而苏子苒还是没有出现。
李瑾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住，又松开，像是在极大的忍耐着什么。
贾嘉则是有些郁闷，这个场合明显就是王对王的状态，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呢？
难道……是拉自己来当炮灰的么？贾嘉脑子里有些囧囧的想着，身体原本就已经很是僵硬，现在是更加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了。
突然传来一阵不同于之前的悠扬琴声，李瑾听到这一和自己所安排的节目有出入的乐曲，眉毛一挑。
不出所料的，眼前所出现的歌女也是和自己所安排的完全不同。
而容恒也诧异的看过去，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眼前的节目是出自苏子苒之手：服装素丽清雅，歌曲悠扬婉转，和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