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绰听侍卫道:“主子,万叶阁传来消息,那紫烟姑娘出现了”,不等侍卫说完,李绰已经亲自换衣服,喊裴风走了。
那老鸨见两位风采卓越的公子,关键是公子手里的那一锭银子,脸上堆满了笑容,喊来姑娘们,裴风赶紧赏,完了让姑娘们散去,李绰盯着那跳舞的蒙面姑娘,裴让识趣的去和老鸨套近乎,老鸨一眼就认出来了,不等裴风开口就道:“这姑娘是我们馆前几日才买来的,你家公子可是喜欢这紫嫣姑娘?”,裴风“咳咳”几声艰难道:“是的妈妈,您快给我介绍一下她的情况”,那老鸨不像上次那么作,热情到:“这紫烟姑娘还没攒下功劳,是老身刚从外地托人买来的,暂且买艺不卖身”。
李绰听罢心头略过一阵乌云,是不是每一个呗富家公子看上的女子都是刚买来的女子,买艺不卖身,这青楼还真是新鲜,那老鸨可是一点都不脸红,笑道:“我们这姑娘,她可以请客人自己弹曲儿”,李绰这是也好奇道:“匪夷所思”,那老鸨道:“博红颜一笑者,可纳姑娘为妾”,裴风听罢就有点怵,打赏了老鸨。
那女子也没跳多少,就是露个面还带个面巾,可这越神秘越讨人喜欢,人群有中叽叽喳喳这道:“三天前那紫嫣第一次来,有公子看见过,那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色,吐气如兰身姿妙曼”,又有人道:“可这两次舞姿好像不如对面楼那丫鬟呀”,众人纷纷好奇的讨论着,却也有忍不住好奇的,前去央求老鸨递名帖。
李绰使个颜色,裴风就跟了上去,约莫一个时辰,就去了三四位显艺的男子,裴风忍不住下来,暗笑着说:“公子,这实在不知怎么形容,第一个男子吟诗,只是未能工整对上那小娘子的上联;第二位公子他弹奏了一曲凤求凰,怎奈那小娘子一出手,他自己就不好意思的出去了”,李绰疑惑,一个采不准曲调的女子,怎么会弹奏曲子呢?裴让又道:“那第三个男子,直接耍刀剑,只是......”,一向严谨的裴让,没说完却自己笑了起来,李绰吼道:“讲”,裴让才忍住道:“只是人还未进去,那刀就被别人踢出来了”。
李绰也未投名帖,直径而走上去,门口的丫鬟想拦住,被裴风闪身挡住了。开门的一瞬间,李绰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那乌黑的秀发及腰,淡蓝色裙衫衬托出她妙曼的身姿,可就是这个女子上次轻轻一推,他就晕了过去。李绰的笛子敲着手心,慢慢的走过去,裴风这次多了心眼,支开那个丫鬟,轻轻的点破窗纸,透过一个小孔看着里面。
李绰缓缓坐下,盯着那双眼睛仔细辨认,那是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眼神,他确认就是同一个女子,只是半掩的脸庞看不清更多,温文尔雅道:“姑娘可喜欢听笛曲?”,女子低眉浅笑道:“但凭公子喜好”,李绰盯着那眉角眼心,却不能凭一双眼睛就看穿一个人,慢慢的拿起笛子,那女子手抚摸这另一只手,看似倾听也似乎在走神。
李绰突然加快了速度,笛声高昂起伏,似乎把人带到了一种仙境一般,蓝若的脑海中出现了幼时的村子,那卖货郎的冰糕,那路边诱人的糖葫芦,哥哥偷偷翻墙过去,她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接住两根糖葫芦,两个人偷偷的躲在后院的角落吃。好像有是另外一幅画面,他们躲在一个角落,听的府中传来的哭喊声,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蓝若意识不太清楚,只觉得手臂的银针刺痛一下,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就闪动一下,她额头慢慢的渗出很多汗珠,似乎在梦魇中挣扎一般。李绰缓缓的收音,慢慢的坐在她旁边,那挣扎的眼神让他有片刻犹豫,还是慢慢的伸手擦拭到她额头的汗珠,不经意间手指滑到她的耳际,拨弄着她的面巾系带,刚想拉动又犹豫不决,突然她的手抓住了李绰的手腕,李绰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眼神,只见她紧闭眼,似乎很痛的感觉。
李绰松不开手她的手,只好先把手臂放下来,那女子似乎很痛苦的挣扎着,缓缓的趴在他腿上,头压住了他另外一只手,李绰望着她的侧颜,看向门口好几次却没有喊,不久她似乎安静下来了,李绰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不知听见了没有,并没有答应,李绰再问:“姑娘家是何方”,他试图抽出笛子,不想手臂刚好被那女子压住,怕动静太大惊醒了,只好先暂且这样。
裴风悄然推门进来,李绰示意他解开面巾,只是他伸手却不想那女子晃动了几下,裴风本能的收回手,看着李绰不知如何是好,这还不如让他直接拔剑来的快一点。蓝若艰难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滑稽的站在那里,另一个安静的坐着,蓝若头很疼,问道:“我怎么睡着了?”,再看吓了一跳:“你是谁,为何要拔剑?”,然后一下就跳了起来往后退,看一下李绰看一下裴风。
李绰被那长发触及过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有种异样的感觉,冷冷的看着那女子,一种熟悉的味道,让他有必要掀开那个面纱,李绰道:“姑娘这面纱还是取下来吧”,蓝若看着他那傲慢的姿态,不屑道:“难道公子在这青楼里,也要持强凌弱?”,裴风到:“不过就是想目睹一眼姑娘的容颜,别无他意”,蓝若道:“姑娘家的容颜,岂能是人人可睹”,继而又笑道:“今日二位请回吧,有缘再见”。
裴让那里会就此走了,侍卫盯三天了,岂会让她轻易走开,不由得利剑出鞘,岂知那女子丝毫不动,裴风的剑不偏不巧停在了她的眉心,李绰也是惊呼的站了起来,这不要命的赌发着实有几分胆量。李绰深呼一口气道:“姑娘何必赌命,本公子只不过是在找人而已”,那女子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万叶阁也是有规矩的,公子若真喜欢紫嫣的紧,也可以给紫嫣赎身,为奴为妾,但凭公子做主”,说完也不理会两人,回了内堂。
李绰良久不动,任他狂妄可这种入堂劫室之事实在有辱斯文,他做不出这等事,只好与裴风讪讪离开,这万叶阁已经被包围,他也不急这一时,慢慢来总会有时间,总会有机会。
蓝若听见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这才离开内堂的门,他刚才大气不敢出,深怕裴风一掌挥过来,自己可以离开,可紫嫣一个弱女子,就被他害死了。看他放松了,紫嫣这才从柜子里出来,蓝若打量这这个比自己小一点的女子,这命运真不公平,好好一个女子却要栖身青楼,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紫嫣与他在前厅坐下,二人慢慢的聊起来,紫嫣道:“上次姑娘来去匆匆,妈妈多日不让奴家出门”,蓝若笑道:“量她也不敢欺负你,小爷我给百两银票,你已经是自由身了”,紫嫣激动的起身行礼:“姑娘的大恩,紫嫣不知如何回报”,蓝若扶起她:“你我有缘,便是姐妹,何须回报”,紫嫣黯然道:“奴家无亲无故,这此次离去,也不去何去何从”。
蓝若轻触他的下巴笑道:“莫慌,小爷我早就给你找好了去处”,紫嫣惊讶道:“是何处?”,蓝若神秘的靠近她道:“看刚才那个小侍卫如何?”,紫嫣吃惊又羞涩道:“英俊潇洒”,蓝若大笑:“那就等着做美娇娘吧”。
紫嫣恍如一梦,十年前父母被流放,半路上母亲将她送给一个路人,那些年养父母待她极好,怎奈五年前却被那姐姐嫉妒,遭人暗算卖给了人贩子,转手卖给了青楼,她年龄还小被送去教坊司学艺,刚回来就遇到她今生的贵人,脱离这即将开始的悲苦,蓝若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你我命运相似,那天我正寻机会,看你掩面而涕,也是缘分”。
“姐姐我可以看看你的容貌吗?”,紫嫣看着她道:“我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觉得你一定是倾国倾城”,蓝若轻轻摇头,歉意道:“他日有缘,你一定会看到的”,紫嫣也不好勉强,只是有点不安:“你我萍水相逢,你却为我花百两黄金,还戏弄那公子,他日万一......”,蓝若看出了她的担忧,道:“放心,缘分自有天定,三日后等着做新娘子,你只要记住,做人不可贪心,不可有祸心,你一定会幸福美满,那侍卫定会发现,你是值得信任的”。
说话间蓝若的人影已经远去,只是他刚落在墙角,就赶紧屋顶和树杈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警觉地立刻原地退回,好一个李绰,这是不留死角的包围万叶楼,只是小爷要走你留得住吗?
夜深了,不少公子哥们还是要回家的,外坊的已经宵禁了,所以稀少的人群大概都是永乐坊内的,蓝若穿着臃肿的袍子,慢慢的摇着一把扇子,十足的土包子,姑娘们不太热情的招呼道:“公子慢走,下次再来哦”,他晃悠的走出去,拐了十多个弯,才轻功一展一口气走出三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