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三开始，向垣就把曲清越当做是自己的小徒弟。
可以承认的是，在人生道路上，向垣真的做过很多次曲清越的导师。
让她正确看待竞争者；让她寻找自己的目标；教会她很多处世之道，几乎是把自己一路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倾囊相授，当然，也少不了板着脸训她。
每次生气却不忍心说太重的话，每次吃饭都先去替她排队，每次考前都用电话狂轰滥炸把她拖去图书馆……
可他却不小心把自己的小跟屁虫弄丢了。
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小跟屁虫经历过什么，总之他再次见到她那一刻，心里就冒出来一个词。
物是人非了。
曲清越看着车行驶的越来越迷惑的方向，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给你买假发，脱发女孩儿。”
“……”
为了公司logo，她忍。
“曲清越，这个蛮适合你的，或者它旁边那个也行，反正你的脸百搭，最高处那个你看见没有？那个也……”向垣陷入了挑选假发的热情里，以至于很晚才察觉到曲清越脸上的微微痛苦。
她的手从下车就一直贴在胃部。
“怎么了？胃疼？”向垣走上前扶住她的一只胳膊。
他立刻转身对导购员说：“麻烦帮我把账结一下，刷这张卡。”
然后扶着曲清越到旁边的沙发上休息。
“喝不喝热水？”
“我先带你回车上，一会路过药店给你买点胃药。”
曲清越额头上沁着一层薄汗。
她想吐。
向垣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她无法作出回复，只能痛苦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卫生间。
向垣把她扶到门口，让她自己进去。
曲清越扑到洗手池一阵干呕。
真是应了那句话，别以为年轻时身体好就不爱惜，等老了可是要一一找上门来的。
她现在可是十月份就乖乖套秋裤了的。
她强忍着胃部的剧痛，像有一把火在烧。向垣本来要扶她回车上，但曲清越怕自己再想吐时来不及跑到卫生间，所以拒绝了。
两人在商场里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背后透过透明玻璃，可以把楼下的结构一览无遗。
向垣喉咙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他也在冒冷汗。
从四楼的位置直直望到一楼，那巨大的眩晕感让他心慌，只能克制自己不要回头往下看。
“一米八的大高个竟然恐高。”曲清越苍白的脸上有了丝笑容。
向垣抬手点了点她额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酒。”
曲清越乖乖地摇了摇头。
向垣另一只手攥着一小盒药，他快速拆开包装，利落地取出两粒胶囊放在手心，摊开给曲清越，又把一个星巴克纸杯递给她：“把药吃了。”
杯子里装的是热水。
吞下药后两人又安静地在商场里待了十多分钟。
曲清越感受到身边均匀的气息和温温的目光，心里阵阵回暖。
刚刚吐过一次后胃里的不适感减轻了许多，再加上药物的慢慢作用，她整个人也在恢复。
一个巨型人偶抱着传单路过，递给曲清越一张后，转身停在曲清越前方，看样子这只熊是想过来歇歇脚。
曲清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熊熊的可爱pp。
在她要戳第二下的时候，向垣青着脸把她胳膊拉到自己身边：“还闹？”
“这里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曲清越撇撇嘴。
结果熊转过身来，从毛绒绒里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是女的哦。”
“女的也不行。休息好没有？休息好了就走。”向垣起身。
曲清越刚点了点头就被向垣拉起来走，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感觉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
曲清越眼睁睁看着向垣拉着她路过了玻璃观光电梯。
“哎那儿有电梯……”
“坐这个。”
比起四周都是透明的观光电梯，普通电梯看起来更安全一点。曲清越想起来向垣的恐高，有些后悔刚刚的脱口而出。
怎么说也得维护一下她上司的形象吧……
于是她特别臭屁地说：“嗯还是这种电梯好，看起来安全。”
向垣皱眉白了她一眼。
回去的路上，向垣特意打开了舒缓的音乐，顺便还把车后叠得整整齐齐的小毛巾被盖在曲清越的腿上。
曲清越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做完一系列类似于照顾小孩的动作，感觉自己现在不应该是去上班的，而是应该被送到幼儿园小班。
“总监，你很适合养孩子。”曲清越突然冒出来一句诡异的话。
向垣咳了一下，气氛突然尴尬。
车停在公司大楼后的停车场，曲清越低头从购物袋里拿出假发戴上，因为没有镜子，也看不见自己戴上去后是什么鬼样子。
“向垣，啊不总监，麻烦你帮我看下我戴好没有啊。”曲清越那一刻真想把自己舌头咬下来，还以为是在大学随随便便就招呼他过来嘛。
“你别动。”向垣解开安全带，把她拉到自己跟前，抬手帮她把假发取下来，又重新戴好。
“傻，正面反面都分不清。”他说话时呼出的气扫在曲清越耳朵上，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曲清越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好了。”向垣像是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来。
他从另一边下了车，曲清越赶紧把腿上盖着的毛巾被叠好放在一边，她身侧的车门被向垣打开。
“谢谢总监。”她笑笑，抬头时向垣已经往大楼的方向走了。
曲清越跟在向垣身后不到半米的距离，听到前方传来淡淡的一句：“叫我向垣就好，别显得那么生分。”
她低头，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有时候真的爱死他温柔的霸气了。
曲清越略微嫌弃了一下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这种不正经的想法，在走进大厅后，她的表情立刻恢复正常。
跟向垣一起上班的压力还真不小。
她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
不过她从来不是在意别人看法的人，虽然长大后收敛了不少，但骨子里属于曲爷的霸气与较真还是会时不时地来拜访她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