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毫不吝啬地赐予豪华套房内相拥而眠的人儿光芒和热力,暖暖的温度在光洁如玉的小脸上流连跳跃,带来舒服的酥麻感觉凌无月羽睫轻动,接着睁开了眼睛,惺忪的睡眼触到与自己房间完全迥异的装饰风格,有些沉重的脑袋在一瞬间呆滞。脸颊贴着的暖热,肌肤与凉被直接亲密接触带来的异样感觉,让她离家出走了一夜的理智迅速回笼。但全身诡异的酸痛与来自腰间的钳制令她难以立刻坐起,只好将视线上移。一张清朗如玉、温雅俊秀的俊颜呈现在眼前着实令她一惊,如瀑的青丝与黑色丝绸般的柔软短发纠缠不清,颊下的温热是他的胸膛,一双有力的手正充满占有欲地环住她的纤腰,先前感受到的钳制正是来自于此。
羞赧、疑惑、讶异、不敢置信、愤怒纷沓而至涌上心头,身体本能一般不安地轻轻颤动。而这细微的动作也令身边的男子自睡眠中醒来。
羞赧、疑惑、讶异、不敢置信,种种前一秒在她心中翻涌的情绪在那张如琢如磨的俊颜上浮现。
强忍着浑身酸痛,凌无月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红晕分开他的手,扯着被单,慢慢地坐起来。
“你……”抚着宿醉般抽痛的额角,容雅仁不知该说什么。这种始料未及的情况是他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脱序演出,而女主角完全没有被侵犯的自觉,不哭不闹,镇定自若,反倒是他,不知如何是好。
“忘了昨晚的事,我们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拿过一旁的浴袍穿好,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凌无月用一如既往冷冰冰的语气作了决定,没有给容雅仁反驳的机会便走向浴室。
容雅仁张口欲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听得浴室的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了,隔绝了两个空间,两个人。沉重的声音让容雅仁左胸腔一下几公分的位置狠狠地抽痛着。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吗?她真是潇洒。只不过,这份潇洒,他可能永远也学不来。
“凌……我们……”待凌无月穿戴整齐地从浴室里出来,已经套上衣服的容雅仁“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向梳理整齐的发有些许散乱,为他增添了几分狂放与不羁,一向温文似水的表情染上几分焦灼,几分哀愁。
凌无月难得好心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举步欲离开。pokerface的好处在于,无论心思再怎么百转千回,情绪翻江倒海,别人在表面也看不出一点变化。
“无月……我……对不起!”容雅仁急急地拉住她的皓腕,郑重而诚挚的道歉,里头的愧疚让凌无月心头一震。
“我说过,忘了这件事。但是,请你管好你们家的巫婆未婚妻,下次再犯到我手上,绝不轻饶!”经过一番整理,凌无月依稀保有昨晚的记忆,不难猜出他们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会发生肌肤之亲的原因。若不是他和她阴差阳错地一起喝了那瓶whiskies,又发生了意外在混乱中走到了一起,恐怕倾倾会因为药力作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求欢,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永远抬不起头来,而容雅仁可能会和兰如心生米煮成熟饭。兰如心的算盘打得可真好,可谓一箭双雕。
窈窕的身影毫无留恋地消失在门口,容雅仁颓然坐在沙发上。在昨晚他就怀疑是不是遭人暗算了,只是直觉地将如心排除在外。毕竟她给他的印象一直是坚强、善良的,但是,凌无月并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会说出那番话肯定有理由,况且昨晚他们还……这是对如心的不忠,也是对凌无月的冒犯伤害。
生平第一次,一直游刃有余的容雅仁也遇到了令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棘手问题。
将身上的披肩裹得更紧,凌无月在饭店大堂众人怪异暧昧的眼神中迫不及待地踏进刚刚停在饭店门口停下的车子。
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车子的后视镜,她这才知道众人为何以那种眼神看她。披肩无法遮掩的粉颈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清晰可见!再次忆起昨夜种种,凌无月又气又羞,耳根发烫。
悦耳的铃声响起,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移动电话,来电的陌生号码令她有些许的迟疑,但还是选择了接听:“你好,我是凌无月。”
“小月,我是倾倾。昨晚你没什么事吧?”话筒的另一头传来颜倾城掩不住关心的声音。
“我没事,你呢?”凌无月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
“呃……我也没事。”颜倾城稍稍迟疑,因为有事的是冷流风。
“那就好。”有些失常的凌无月没有听出颜倾城的迟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点:“昨晚的事,恐怕不简单,居然出现枪击……”
“嗯,兰家的影卫那么没用真是出人意外。”
“你是说,有内贼?”
“嘛,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方荷媚不可能那么甘心让我成为所谓的继承人的……”
“说得也是。”
……好不容易挂掉了电话,凌无月松了一口气,再聊下去,恐怕她会忍不住向颜倾城全盘托出。就算再怎么超乎年龄地成熟,平日再怎么不动如山,她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子而已。
忆起那张错愕愧疚的俊脸,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悦耳的铃声再次响起,打断了她悠远的思绪,察看,接听,予秦话语中的失望与担心让她倏地变了脸色,一向的面无表情转为浓浓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