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沐暖暖的笑:“被穆相国惯坏了,兮儿以后不要去招惹她,她爱做什么,由着她就是。”
“万岁……”林乐兮的声音转着弯:“我们沧澜国的皇宫怎么能由着一个月尧国来的丫头胡作非为?”林乐兮玉一样的双手搂着风之沐,柔软的身躯轻轻在风之沐身上揉动着,撒着娇。
纤秀的双手交替在兰偌闵的后背拍两下,风之沐大度的笑:“兮儿,她嫁过来,月尧国才答应借给我们这么多粮食,就算不把她当做是王妃,也应当敬若上宾,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人?”心底有丝涟漪在轻轻的颤,若真的是敬若上宾,那昨夜的事又当怎么说?是误会?是自己不知情?但既然已经发生了,找那些理由还有什么意义?为了使自己心安理得?不--那不是一个坦荡之人的作为!那就应该让她在皇宫中,好好的生活。
“我的沐哥永远都是个知恩图报的正人君子。”林乐兮娇笑着,再次去吻风之沐的唇。
“闵儿还想要?”由于嘴唇被林乐兮堵着,话语有点含混。
“讨厌……”林乐兮撒娇的声音,仿佛将宫灯的火焰也魅的晃动起来,轻抬头,含水双目柔情的俯视风之沐。
“朕明日要微服出访,今日便好好宠幸一下我的兮儿。”话语随着暖暖的笑从刀削般的唇间飘出,风之沐不等林乐兮搭话,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薄唇印在她的脸上。
又一阵颠鸾倒凤,林乐兮荡漾,放纵的娇吟。躺在风之沐身边,歇息片刻,倏然想起方才的话题,林乐兮娇声说:“万岁刚从月尧国回来又要出访,多陪兮儿几天再去不行吗?”
“粮食已经从夜王府发往各地,朕要四处看看情况。”提起夜王府时,穆烟的身影却又闪入脑中,总是那放不下的异样感觉。
“臣妾会想念万岁的。”林乐兮的声音娇柔如水,洋溢的至美笑容中还夹杂着一种得意的意思:万岁一旦出宫,皇宫之中就是我林乐兮最大,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整那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风之沐已经睡着,林乐兮还在他怀中琢磨着明日如何整穆满月。小小的拳头攥的很紧:本宫受的气要一百倍一千倍的找回来!
次日大早,风之沐就带上太监楚萧出宫。
林乐兮兴冲冲的吃过早饭,招呼了几名强壮的宫女径直向榭菱宫而去。
榭菱宫中的院门开着,有人已去院中传讯:“皇后驾到!”
林乐兮趾高气扬的进了院子,左右找寻着满月的身影,找不见,表面发怒:“穆贵妃呢?怎么不来迎接本宫?”心里却喜:本皇后驾到不出门迎接,罪不可恕!
“回娘娘,穆贵妃的房门反锁着,应当是还没睡醒。”一个宫女低着头答话。
“没睡醒?你……”话说了一半就吞回去,想问那个宫女知道本王后驾到为什么不将她叫醒,但考虑到那样一来反而将过错转移到了那宫女身上,所以干脆将话锋一转:“你快叫她。”
“回娘娘,娘娘来之前奴婢已经叫过了,贵妃房中没有回应。”
林乐兮笑,指着带来的一个粗壮宫女:“你去叫。”
“是。”
宫女冲上去,狠狠的砸门,边砸边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喊:“穆贵妃快出来迎接皇后娘娘……”
院中回荡着那刺耳的喊声和沉重的砸门声,这样的声音太难听,许多宫女都不由变色,林乐兮嘴角却衔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
应是过了一个很漫长的时间,房中竟然还是没有回音,连那彪悍的宫女都没了力气,无奈的退了下来。
死了?林乐兮想,还是怕了?
林乐兮命令另一个一直在养精蓄锐、体型更加彪悍的宫女:“把门踹开。”
宫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上前去,一脚把门踹开。
林乐兮迫不及待的向房中看,可房中,哪里有一个人影在?
那个黄毛丫头,去了哪里?
冷,深入骨髓的冷,还有知觉,就意味着还活着,穆烟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昏暗。
瞳孔适应黑暗之前,一个念头倏然闪过迟钝的脑海,穆烟脱口而出:“公子。”嘴唇木木的,因为彻骨的冷而颤抖。
没有回音,哀楚的声音却在穆烟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回荡着。
想要动,才知道手脚已经麻木的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千羽!”这一次的声音里包含的慌张和恐惧连自己都听得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会不会……刻意省略掉那个残忍的字,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那个名字。
喊到后来,声音却成了哭腔。泪流满面,却浑然不觉。
挣扎许久,手脚终于恢复知觉,瞳孔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穆烟隐隐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是在一个沙滩上,眼睛只能隐约看到三步之内的事物,能听到流水声,也能感觉到不远处是一大潭深水。
挣扎着起身,凭着知觉,穆烟沿着沙滩向下摸索,艰难的迈着步子,口中不断含着墨千羽的名字。
许久许久,时间死了一般,多过一秒,穆烟的心就像被针扎一下,恍惚了,绝望了,放声大哭了,而是什么绊了脚,将穆烟绊倒。再一次倒在沙滩中,手触到的是冷而滑腻的东西。
是墨千羽的脸!穆烟慌忙爬起来,惊喜交加,扶着安静的墨千羽躺在自己怀中,去探他鼻息,惊喜,他还活着。他的身上好冷好冷,是因为冷才没有醒来?于是穆烟将他抱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去将他温暖。
抱着墨千羽,穆烟的心平静而舒适,仿佛漂泊多年的船只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港湾。
时间却是短暂,伴着一声咳嗽,墨千羽悠悠转醒。
“千羽。”穆烟惊喜的喊,却完全没有在意墨千羽还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
那双墨瞳眼睛缓缓睁开,那一瞬间仿佛有万缕亮光在璀璨的眸子里发出,将一切照亮,也将穆烟心里的担忧驱走。
眼睛还不能适应黑暗,看不清穆烟的脸,但墨千羽熟悉那声音,不是“公子”也不是“你”,而她竟然在叫自己“千羽”,嘴角牵出一个笑容,随之是沉寂了良久后还能那样无比悠扬的声音:“你猜对了,这瀑布下面果真是一潭深水。”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还能都活着?”穆烟也笑,眼泪却滴落在墨千羽的脸上。
“那么姑娘是不想活着了?”
“哦?”穆烟一愣,不意间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若是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心为之一颤,墨千羽笑容的弧度停滞了一刻,假装不知,将那笑继续下去:“你误会了,我是说,姑娘为何在流泪?”自己也没意识到,醒来以后还没咳过一声。
“知道公子也还活着,不是自己孤孤单单的留在这个黑漆漆的陌生地方,当然是喜极而泣了。”下意识的动动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