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竹与冰雁相视一笑,纵身追上去,一人抢过一副扁担水桶,挑到肩上就跑。
被抢的两名武僧大眼瞪小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齐声大叫:“抢劫啊!”
前面的武僧一惊,纷纷驻足奔过来,“抢劫?!被抢了什么东西?”笑话,他们是武僧诶,竟然敢抢他们的东西,胆子也太肥!
那两名武僧看看空空如也的两手,再摸摸空无一物的肩膀,然后疑惑的道:“扁担和水桶被抢了。”
众武僧纷纷抹汗,抢劫……抢扁担和水桶?
“你们看,就是前面那两个女子,她们抢了我们的扁担!”
众武僧一齐转头,然后纷纷扑地,抢扁担的女强盗?!抢了武僧扁担……的女强盗,片刻后,众僧从地上爬起,捡起掉落地上的水桶,大喊一声:“追上去瞧瞧!”
姜冬竹和冰雁扛着扁担飞奔,忽听后面没了脚步声,转头一瞧,武僧们竟然都停下了,水桶掉得到处都是,不禁有些怒其不争,大叫一声:“喂,和尚们,你们还不快跟上来!你们不跟上来,我们怎么知道泉水在哪里?”
于是众僧尽数愣住,这是谁家的小女娃娃,这般牛气哄哄地?蒙面抢劫还这般理直气壮?这是要逆天啊!
一名武僧叫道:“跟上去,难道咱们这么多的大男人还能被两个小丫头片子给震住?”
众僧立即蜂涌往山上飞奔着,然后与姜冬竹冰雁一字排开,一齐飞奔上山,只是那些武僧啊不时地扭头看看她们主仆,心下全是一个声音:原来是两个女疯子!
众僧在泉水旁排队,一个接一个地踩着石头搭成的天然小桥上提水担走,姜冬竹和冰雁照葫芦画瓢,动作熟练的提水担走,前面的武僧一溜儿站好,一齐转头瞧着两人,面面相觑,真是两个女疯子!最后两名没有扁担的武僧蹲下作提水状比划了一下,然后站起作担水状,默默走到冰雁身后。
其他武僧“哈哈”大笑,这两个是傻子!
姜冬竹只觉一只乌鸦从头顶“嘎嘎”聒噪着飞过,女疯子……当即正色道:“我们姐妹不是女疯子,奉过香火钱了,迦正大师若是不信可以去查一下。”
迦正大师也觉匪夷所思,两个妙龄女子抢劫扁担水桶,只为担水回来?实在不解,或许是脑子有些问题,出家人慈悲为怀,何况她们又捐过香火钱,只要不闹出事来,随她们吧。当即高呼佛号:“阿弥陀佛,两位女施主若是玩够了,请到群房或亭台休息一下,也可留下来用些斋饭。”
姜冬竹看看冰雁,无语哽咽,硬着头皮道:“我们不是在玩,我们是奉佛祖旨意来为清凉寺添几担水的,也算积孝敬佛祖了。”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惹恼了闻人少主被罚,来此担水吧?那多丢人!“冰雁,我们接着挑水。”
冰雁立即挑了水桶跟着她快速离开。
迦正大师惊得眼睛连眨数下,最终无奈的低呼一声“阿弥陀佛”!转目瞧着那些武僧道:“你们还不快担水。”
众武僧立时提桶离开。
迦正大师想了想,坐在了大树下等着。没过多久,瞧见那两位妙龄少女挑着水回来,快速倒入大缸中,然后再离去。那些武僧挑了两趟后,也全部放下水桶,柱着扁担立在迦正大师身旁,目瞪口呆的望着姜冬竹与冰雁来回担水,不足半个时辰,来回五趟,瞧得他们眼都晕了。
“两位女施主,水缸已满,不必再挑了。”迦正大师见她们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忍不住劝道,他当主持这么多年,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等奇事。
姜冬竹丢下扁担,结冰雁笑道:“我的五担完了,你还有五担。”
冰雁俏脸微红,二话不说,提着水桶便离开。
姜冬竹也站到了树下,好整以暇的休息着。
迦正大师忍不住笑问:“姑娘可否告诉老纳,你们究竟何故如此?”
姜冬竹打个哈哈,既然说做好事没人相信,只好另找借口:“嘿嘿,练功……我们在练功,就跟清凉寺的武僧一样,这样练功效果更佳。”顿了一顿,笑道:“或许以后我们会经常来,咳咳,还请迦正大师成全。”
迦正大师只觉神奇到不行,这是谁家的姑娘,竟将自己当成武僧练武……实在教人无法相信!“姑娘贵姓?”
姜冬竹干咳两声,面不红心不跳地道:“大师就当我们两个信女是来寺里做好事的,我们做好事是不留名的……咳咳。”
迦正大师:“……”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厚脸皮?
待冰雁在众目睽睽下挑完最后一担水,两人抛下瞠目结舌的众僧和扁担,携手穿过前殿,准备下山。
“四小姐。”
姜冬竹吓了一跳,无尘?他怎么在这里?不会是被闻人澈派来监工的吧?可是她们蒙着面啊。
无尘看一眼冰雁,然后转向姜冬竹,面无表情地解释着:“杀手的记忆力是很强的,无尘是杀手出手。少主请四小姐过去。”
少主在清凉寺?姜冬竹抚额,少主最近很是反复无常啊,像女子来了月信般烦躁不已啊。是被哪家小姐伤了心,还是阴阳不调啊?
“呃,有劳无尘大哥带路了。”既然被认了出来,她索性扯下面上的遮羞布,冰雁看她一眼,也默默取下面纱。
无尘面无表情地在前面引路,姜冬竹和冰雁默默在后面跟着,走到清凉寺配殿的一间客房门口。无尘将冰雁拦下,“少主只请四小姐进去。”
冰雁不悦地朝无尘翻了个白眼,转向一旁。
姜冬竹推门进去,只见闻人澈正与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和尚下棋。听见她进来,只是抬头睨她一眼,淡淡地吩咐:“先坐着等会儿。”
老和尚笑咪咪地抬眼看了看姜冬竹,朝她点了下头,继续与闻人澈下棋。
姜冬竹正襟危坐地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听得老和尚哈哈大笑着:“与少主下棋,老纳总是被杀得片甲不留啊。”
闻人澈表情冷清,淡淡地道:“是大师心怀慈悲,下手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