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翻来覆去,听着她们沉稳的呼吸声,柏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醒来时,天边刚是朦胧初亮,不得不感叹这夏末的天可真是善变,明明昨天还是艳阳天第二天就下起了雨。
柏笙轻声起床后,向佛堂走去,这既然来了原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虽然不是正经的僧人可也还是有一半的。
早晨的山间很近,空气异常的清新,柏笙心情也好了不少,到了佛堂看见师傅已经在闭眼打坐,安静走到后边跪坐下来,只是让她好奇的是,夏东怎么没来。
早上集会结束后,众人散去。
“跟师傅一起吃早饭吧。”
柏笙看着前面走着的身影,轻声说:“好。”
“身体可还行?”
“已经很久没犯病了,兴许那话不可信呢。”
“话不可这么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还是多多防范些,不可做出刺激之事。”
柏笙默了默:“好的,师傅。”
“你这孩子怎的总这么深沉,有时候还是活泛些的好啊~”
“懂得。”
“你这话我也是听了不下百次了哟~”云游摸着胡子,眯着眼乐呵呵的说:“不过你那师弟...”
“他怎么了?”
“你好好待他,一切全凭自己心意。”云游看了一眼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人,心里叹息,他的梦魇,毕竟是他的劫难,哎。
“我跟师弟很聊的来,待他自然也是好的。”
云游抚了抚胡须:“嗯,最近可是有心事?”
“师傅可真是火眼金睛,怎的瞧出来的?”
“你在我这能藏得住什么事儿。”
柏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怎么解?”
“嗯,你看这树上的叶也黄了,等风一吹也是时候落了,你怎么看?”云游不答反问。
柏笙看着院子里的树,沉思了会:“自然使然。”
“看自己,看自己,悟心,悟心啊,哈哈哈哈...”
柏笙看着走远的背影,心里通透了很多,跟了上去......
“师傅我走了。”
“好,去吧。”
透过门缝看了一眼端坐的师傅,柏笙抿了抿唇,轻声关上了门。
师傅说她一生不愁吃穿,可情字坎坷,她不懂,她只是觉得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了,哪里那么多的所谓,一生所求只不过家人平安,如果可能的话自己能长命那也是好的,再有可能的话,师傅所说的情爱,也是愿意试上一试的,抬眼一看,竟然不知不觉走到大殿来了,佛像悲悯却又闪着金光,到底是让人看还是不看,走进大殿跪坐在蒲团上。
少女双手合十,闭着长睫,瓷白的小脸上满是虔诚,却透着丝丝悲悯,在这雨天无端让人觉得心涩。
少年修长白皙的手,拿着点燃的香火,饶了绕,缓缓插在了灰烬里,而后跪坐在少女的旁边。
“你也信这些吗?”
“你都信,我怎么就不能信了。”
“没有,只是你看着像无神论者。”
“哈哈,差不多吧,只是有时候总要做些自己没有办法理清的事情才行。”聂玉宸看着上方的佛像,一双眼上挑着,眼里是莫须有的情绪。
“你手很好看。”
“嘁。”
“你会画画吗?”不知怎的突然想看那双手拿着画笔的样子。
“那种文艺的怎么适合我,这双手只会打拳。”
“聂玉宸。”少女清凉的声音吐露。
少年转头看着她。
“你长得可真秀气。”
“你长得可真秀气。”
少女的话音刚落,带着娇气,跟脑海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聂玉宸震了震,她也这么说过。
柏笙看着没有暴起的人,垂下了眉目:“你是替别人来上的这柱香吧。”
大殿里只余木鱼声铛铛作响。
“她今年刚成年,如果还活着。”
“那...”柏笙噤了声,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说她一直想来这,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顿了顿:“你想知道她是谁么?”
柏笙摇了摇头。
“她是我的姐姐,汪芷姜。”
“她的姐姐?”
“嗯,总觉得欠她很多,却不知道为什么。”聂玉宸起身拍了拍皱起来的裤子,动作优雅又闲适,抬脚走到门边,却停了下来,说:“对不起,说了不好的话题。”
“没关系。”顿了顿:“聂玉宸...你本不该这样。”
聂玉宸望着外边从房檐滴落的雨滴,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
“我懂。”少年转过身来看着还跪坐着的少女,他是那么的淡定,平和面上看不出什么,却突然笑了出来,就如那天艳阳下怒极的少年一般惹眼。
柏笙点了点头,心想她一定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他或许自己都没发现,提起她时,语气都温柔了许多,想到这,低笑出声,原来他也有怕的人。
“喂,玉宸哥哥。”
“怎么?”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你要回来吗?我去接你。”汪芷兰看着照片上笑的明媚的人说。
“不用了。”
“可是...”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你忘了姐姐是怎么对你的么?她是怎么...”
“够了,我知道。”
豪华的房子里,汪芷兰看着挂掉的电话,脸上闪过不可置信,他不是从来都不会缺席关于姐姐的任何事吗,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姐姐,我好喜欢他啊,我知道我不该用你的生日来要挟他,可是我想跟他待在一起,就算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也好啊,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柏笙你今早去哪里了,怎么感觉自从来了这你总是神秘失踪。”乐正清一脸的考究。
“我去师傅那了?”
“师傅?”
“嗯,小时候来这住过一段时间。”
“啧啧,怪不得你总是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
“这么夸张?”
“那是。”
高枝也被她说的憋了笑,自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也大都摸清了彼此的脾性,也都是相安无事,反而有些趣味相投的意向。
“包白桃去哪了?”
“那丫头听说那夏东生了病,这不一大早起来就去这的厨房给他做吃的去。”乐正清说的一脸无奈。
“她会吗?”柏笙发出疑问。
“她哪里会,她非说可以现场学,啧啧,一大片丛林等着她,何必...”
乐正清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柏笙已经听得不太真切了,只是觉得情字惑人啊。
高枝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继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