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几天了,李大侠依然处于亢奋之中,钱数了无数遍,也问了无数遍。
“勇哥,你说这钱该怎么花?”
“滚蛋,”刘勇shenyin一声,痛苦地将头深深地埋进枕头之中。
街天赚了四百,买了两个大铝锅花了一百,每人分了一百五,能干什么!
“什么态度,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石盘甲第一富豪,”李大侠瘪瘪嘴,转身向外走去,“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等等,胖子啥时候定下了如此伟大的目标。
“我算算看,一年五十个街,每个街两百,一年就是一万,胖子,即便你不吃不喝,距离所谓的富豪还差十万八千里。”刘勇搬着手指头算到。
“勇哥见识广,出个主意呗,”李大侠马上来了劲。
既然你爱折腾,哥们怎么不帮你呢,有事做就不会在老子耳边叽叽歪歪了。
“钱先存起来,凑够一万就在石盘甲搞酒店,厨师哥们认识几个,当然,你自己学也成,就怕你吃不了苦!”刘勇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上一口。
“请厨师要花不少钱,还是自己学吧,玛的,即能赚钱,还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怕个球!”李大侠恶狠狠地道。
可怜的娃,小时候饿怕了!刘勇暗暗腹诽,找来做菜的小铁锅,放入几颗青菜,飞快地颠起来。
却见锅一下下翻动,青菜在空中飞来飞,却始终在锅里打转。
“牲口呀牲口,”李大侠眼睛直了,一会儿兴奋,一会咬牙切齿,“既然你有这么好的手艺,还天天要老子做饭!”
虽然刘勇以前吹过牛B,李大侠总是不相信,以为只是卤肉做的好,卤肉和做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什么时候练到哥的程度,就能出师了!”刘勇洋洋自得,把锅丢给李大侠,“另外,你那刀工只能切卤肉,还要练习。”
将悲壮外加郁闷的李大侠打发走,刘勇越发无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四方的铁盒,这是姥爷留下来的遗物。
最上面的是一个烟斗,细细的竹子穿入铁疙瘩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姥爷最后几年身体差了,烟戒了自然用不上,那个总躺着的老人是刘勇心中的依靠。
老人家在,家也在。
烟斗下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用透明的薄膜包的严严实实。
相片中的女子腼腆笑着,嘴角qiao起,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就是这个温婉的女人用尽生命的力量与时间赛跑,难产,血崩,从大江村到石盘甲,走了整整一夜,血也流了一夜,无数次休克,无数次苏醒,总不肯离去。
直到一声哭啼传来,她才闭上眼睛。
有无尽的不甘,有浓浓的不舍,却走得无声无息。
刘勇轻轻地摩挲着相片,叹了口气。
铁盒最底层是一块丝绸,时间久远,早已失去原来的颜色。
整个打开,差不多有小桌子那么大,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刘勇仔细看了看,全是古文,一个字也不认识。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姥爷早就拿去换酒了。
发了会呆,李大侠探头探脑,叫了声吃饭了,刘勇才发觉天要黑了。
“牛肉烧土豆,搞一杯酒?”只要有好吃的,李大侠总是很高兴。
而他也练就了一身特别的本事,附近几个村,不管哪家摔死牛啊羊的,总能第一时间知道。这牛排就是昨天买的,两块一斤,够吃几天。
刘勇尝了一口,特别辣,现在家里作料多,味道也算不错。
“怎么,颠锅会了!”
李大侠兴致勃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刘勇的心情突然好起来。
两人喝了二两酒,草草地收拾一番,天也黑下来,各自上床睡觉,至于洗澡什么的,刘勇没有心情,李大侠自然求之不得。
打坐修炼的时间越来越短,经脉疼得厉害,至于修为法力,一点都感觉不到,如果不是对身体有好处,刘勇早就懒得练了。
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还是无法入睡。
现在才十一点,江南道还是灯火辉煌,正是热闹的时候,刘勇本是夜猫子,每天都玩到半夜。前些时日太忙,不觉得,现在闲下来,就不习惯了。
主要是电,有电看看电视也好啊!
既然睡不着,刘勇干脆披衣而起,远远便听到李大侠雷鸣般的鼾声,吃得喝得睡得是福呀!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在空中眨着眼睛,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地上的小路。院子里光秃秃的,荷花葡萄现在种不了,溪水倒是引过来了,黄泥巴的小池塘格外丑陋。
咦,刘勇的耳朵动了动,方才似乎有叫声,现在怎么也听不到。
刘勇摇摇头,向屋内走去。
救命……
不会错了,是有人在喊,好像是大江桥的方向。
大江桥?刘勇脸色大变,几步跑到李大侠的屋内,抬腿就是一脚,大吼道:“胖子,操家伙,大江桥!”说完,转身冲进黑暗中。
操家伙,大江桥,胖子迷糊坐了起来,猛然一惊。
麻痹的,又来了……这次弄死你们!
胖子抓起裤子穿上,跑到厨房里拿了两把菜刀,光着膀子冲了出去。
快点,再快点……
顺着地上模糊的白色,刘勇心中好似火烧一般,越跑越快。
一分钟,两分钟……
原本模糊的房子越来越清晰,一道幼小的身影正在路边哭泣,而商店的大门大开着,地上乱七八糟仍满了东西。
“小娟,你阿娘呢?”刘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
“我……我妈追坏人去了!”小娟抽噎着,小手指了指前方。
傻婆娘要钱不要命了!
“和寒梅,和寒梅,”刘勇在路边捡了一根木棍,一边跑,一边高声叫喊。
如果和寒梅在店里,刘勇只会悄悄摸过去。如今时间拖得越久,和寒梅就越危险,只能打草惊蛇,窃贼听到声音不敢轻举妄动,多半撒腿跑了。
呜呜呜,跑了不到几十米,旁边的树林中传来声音,接着两道黑影窜了出来,沿着公路向前跑去。
麻辣隔壁的,还想跑!刘勇大叫一声,提着棍子就冲上去。
“呜呜,小勇,不要追了!”和寒梅带哭腔的声音响起。
刘勇以为和寒梅受伤了,赶紧回过头来冲入树林中,只见和寒梅衣裳lin乱,坐在地上,一旁是两个包装袋,里面装满了烟。
“你不要命啦!”见和寒梅没事,刘勇神情一松,马上又脸色铁青,大吼道。
呜,和寒梅梨花带雨,突然扑入刘勇的怀中,抱得紧紧的,勒得刘勇喘不过气来。
刘勇脸色尴尬,张开双手,连连安慰道:“没事啦!”
温玉满怀,暗香袭人,刘勇突然感到身下一紧,似乎触到某个柔软之处,不由得脸一热,暗暗叫苦。
混账东西,这时候来捣乱,什么玩意!
“刘勇,你在哪里?”一道破锣般的声音越来越近。
和寒梅松开了刘勇,脸红红的。
刘勇走出树林,低吼一声,“怎么现在才到,黄花菜都凉了!”
李大侠喘着粗气,光着膀子,提着两把菜刀,满脸委屈。哥可衣服都没有穿,是你太快了。
两人进了树林收拾一番,扶着和寒梅走回店里,在门口升起一堆火。一会儿,和铁牛领着几个人赶来了,见没有损失,也没什么好说的。
山里穷,光棍也多,小偷小摸的事屡见不鲜。
即便报了案,关几天就放,起不了什么作用,和铁牛几人坐了会就回去了。
商店的门坏了,再加上和寒梅受到了惊吓,刘勇和李大侠留下来,靠着火堆凑合对付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