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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衣柜 上

我的家里,曾有一个将近两米的红木做的双门衣柜,看起来年代久远,甚至可能都不是近代的产物,因为它的工艺看起来根本不是近代人的工艺审美的手笔,而且这个衣柜看起来有些发黑,还散发着一股淡淡股烟熏味,就像......被烧过一般,我的祖父隔一段时间都在那个衣柜顶上放什么东西,我一直很好奇,我不太喜欢那个柜子,因为我感觉整个衣柜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所以我从来不靠近那个物件。

记得二年级放暑假,有一天早上我的祖父像往常一样给那个柜子上放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没站稳,从凳子上掉了下来,辛亏凳子不高,老人没出啥事,就是好像闪到了腰,一动弹就疼,在我费尽力气将祖父扶到床上休息之后,祖父叫住了我:“二蛋,去田里叫你爹来,让他来压符,快,正午前必须要压好,不然要出事的!”说吧祖父将手里攥着还没来得及放到柜子顶上的东西塞到了我的手里,让我去田里找我爹,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被折成三角形的黄纸符,我答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然而我并没有听祖父的,而是自己来到了有那个柜子的房间里,走到柜子跟前把符咒扔到了柜子顶上就去写作业了,因为我觉得黄纸符什么的都是迷信,反正都要放柜子顶,我扔上去跟祖父或者我爹放上去都是一样的,没有必要跑那么远从田里叫我爹回来办这件事,殊不知我闯了大祸。

当天下午我家在隔壁村子的舅舅去找了我爹娘说我外祖母不行了,于是我爹娘就跟着舅舅去了我外祖母家,可能几天都回不来,而祖父扭了腰没办法动弹,所以我就留下来照顾我祖父,中午还好,可到了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我开始感觉不对劲,总觉得后背发凉,而且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我心想可能是做饭干活啥得有点累吧,毕竟那个时候年纪小,体力不是很好,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现在回想起来都总会毛骨悚然!在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柜子哪个方向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可我点上了炕头的蜡烛之后却又发现那里什么也没有,而在我吹熄了蜡烛继续睡觉之后那个角落就好像又有什么东西在那盯着我一样,我害怕极了,于是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缩在被窝里,就这样一夜过去了,我睡的很不踏实,我做了一个怪梦,我梦见在我家院子里有一个穿嫁衣的女人,她的盖头没有掀开,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院子中,我揉了揉眼睛,突然发现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好像离我进了些许,不由得有些害怕,就在这时,我听见我家镇远将军一声响亮的长鸣,那个女人就不见了,随后我从梦中醒了过来,此刻已是清晨,天蒙亮,后背依旧有些发凉,但是比起昨日黄昏要好的多,想起昨晚睡前的怪事,和夜里做的怪梦,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心中默念:“民国成立后不得成精,民国成立后不得成精,民国成立后不得成精。”就这样默念了三遍,然后就去了鸡笼准备喂鸡,我家四只鸡,最大最好看的还是我的镇远将军。

镇远将军是两年前我刚入学,舅舅大老远花好多钱买来的一只乌鸡,本来我娘是要炖了它给我吃的,可我觉得这家伙虽然好看,但是黑不溜秋的,应该不能吃,于是跟我娘撒了好一会娇才救下镇远将军做我的宠物,而镇远将军后来也没让人失望,这两年来每天都是我们村里最早打鸣的鸡,每天都是天蒙亮就打鸣,叫声悠远而洪亮,是我们家乃至我们村的鸡大王,因为它的鸣声不仅叫人,还能叫其他的鸡。

我当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也没有多言,到了中午做饭时那些奇怪的感觉就完全消失了,我也就没有在意,而又到了下午快黄昏时,那些感觉又出现了,我害怕急了,于是在吃饭时将这事告诉了祖父,祖父闻之色变:“什么?二蛋!你说说你!我不是告诉你让你教你爹来压符吗?你怎么不听话呀?唉哟我的傻孙子哟,你这下闯祸了,麻烦大了!”说罢饭也不吃了,虽说闪了腰不能动弹,可是此时的祖父却是忍着疼痛,又从口袋里掏出三张黄纸符,走向那个有柜子的房间,一张贴在了门框上一张封住了柜子门,最后一张则是封住了那个房间的门,然后又进厨房抓了一大把盐撒在那个房间的门口,这才回来坐下吃饭,三两口扒完了万里的饭之后,又催促我快点吃,等我吃完饭,祖父就去了鸡笼,把镇远将军抓了出来,用根绳子一头绑在镇远将军的长脖子上,一头绑我炕头边上,然后叮嘱我说今晚睡觉要倒过来睡,如果夜里听见什么响动就要爬着睡。说完这些,祖父才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一定要撑到你爹回来,去山上请王道士来才有可能解决事情,唉,老伴呀,你要保佑我们张家的独苗哟,一定要保佑他爹快点回来去请王道长!”

到了晚上,我上床睡觉时,又感觉柜子方向的那个角落里有什么东西,而且比前一天更加明显,我甚至能听见那个东西在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一步,两步,很近了,我不敢再去点蜡烛,也不敢去看那个东西是什么,突然想起了爷爷的话,我立马翻过身,趴在了炕上,心里不断的默念着“民国成立后不得成精。”这句话,就在此刻,在我炕头的镇远将军突然开始“咕咕咕”的发出叫声,那靠近我的东西好像害怕了,我不再听见脚步声,但却依旧感觉后背发凉,不敢多想,赶紧把头蒙在了被子中,这才感到安稳许多,缓缓的睡去了,睡梦中,这次换我站在了院子中央,而我看相有柜子的那个房间,们打开了,黑暗中出现了一摸红色,是那个穿嫁衣的女人,她越来越明显,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最后那个身穿嫁衣的女人停在了门口,不再靠近我,那里正是祖父之前撒盐的位置,她不过来但我却也没办法动弹分毫,就好像我们俩都被定在了原地,就在此刻,那个女人抬起了手,伸向自己的盖头准备扯下来,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祖父在叫我,然后就被祖父不断摇晃着叫了醒来,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我正奇怪今天怎么没听见镇远将军打鸣呢,可当我目光瞅向我炕头的镇远将军时发现它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都快蔫了,要不是它的鸡冠子还时不时晃两下,我还以为它死了呢。

“爷爷,没事了吧?”我下了炕问我的祖父说到。

“没事了?你跟我来”说着祖父就拉着我走出了我房间门,鞋都没来及让我穿,就径直带我走向了那个有柜子的房子,走到跟前我才发现,房梁和门板上的符都没了,贴符的位置都出现了一个被符纸烧焦的痕迹,而地上的盐粒上则是出现了一个小巧的黑脚印,脚尖所向,正是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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