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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好奇心,夜探哭声处

雨下的东宫就像一座幽冥殿,透着渗人的气息朝着方圆四周渐渐弥漫开来……萦绕在呈扇形环绕在东宫半周的皇子宫殿里。

永泰帝欧阳枭云已过天命之年,虽身体硬朗,可是,迟迟不立东宫太子,使得如今局势处处透着诡谲,任谁也不明白,皇上之举是心存了对欧阳景轩的念想,还是处在观察各位皇子行止的期间。

“主子,”欧阳靖寒随侍太监孟德躬腰轻声道,“那边传了话,皇上将引亲之礼已经放回了宝库。”

欧阳靖寒洁白如玉的手轻抚着杯盖滤着水面的浮茶,声音幽幽道:“这样说……那块玉佩是真的?”说着,他眸光轻抬的看向孟德。

孟德蹙眉,仿佛对于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他垂眸沉思了下,抬眸之际问道:“会不会……从头到尾引亲之礼并未被换?”

欧阳靖寒锐眸轻眯了下,嗤冷的哼了声,缓缓道:“如果是这样,皇后怎么会那般表现?”他啜了口茶放下杯子起身,背负着手踱步到窗前,随意的推开窗,看着因为下雨而暗沉的天空,眸子渐渐露出嘲讽的看着隐隐若现的东宫主殿的黄瓦,“晨枫无心皇位,可他是嫡子。皇后当年与梅妃不合,这都不是秘密。虽说梅妃殁了这么多年,前尘往事早已经成云烟……但是,”他转身看着孟德,“你觉得她会甘心吗?”

“可是……”孟德刚刚想说什么,但是,脑子一转,顿时明白了欧阳靖寒的意思,“梅妃殁后,皇上对苍轩王越发的在意,使得其他皇子皇上甚少理会,这本就让苍轩王积怨不少。这次赐婚,虽为和亲,政局却也出现了微妙之处,皇后必然不会让苍轩王有翻身之机!”

欧阳靖寒赞赏的看了眼孟德后又转身看向窗外,淅沥沥的雨一直没有停下的预兆,渐入秋的雨,这是第一场,明显的空气中夹杂了寒意……

“皇家引亲是有同时做两块,也有可能一枚为暖白玉,一枚为白玉……可是,两枚都是龙凤呈祥就太过奇怪了!”欧阳靖寒仿佛自喃的说着。

龙凤,代表着天子和国母,也是皇家对引亲下达的极高重视,那是必然要还的……怎么可能两枚同是一个图样儿?

“你去和王府中的人碰个面,”欧阳靖寒眸光阴寒的说道,“看看是事情没有办成还是哪里出了纰漏?!”

“是!”来人应声后快速离去。

欧阳靖寒站在回廊上,细长的眼睛轻眯了下,成了一条缝隙……那缝隙中,射出乍寒的光芒。如果王府里的人换掉了玉佩,那么就是父皇配合了风玲珑撒了谎……如若真的如此,还还真是叫人深思了。

他嘴角微勾出一抹冷然的笑意后睁开眼睛……皇后和母妃如今在对付老三的事情上倒是出奇的一致。纵然梅妃殁了多年,老三和父皇决裂也已然两年,可她二人仿佛对老三的戒心一直不曾减少。

欧阳靖寒的脸上透出一抹疑惑,当年梅妃宠冠后宫,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打入冷宫……可也不久的时间就被放了出来,甚至,父皇的宠爱更甚。只是,梅妃仿佛并不领情,以至于最后郁郁寡欢的香消玉殒。

而老三一直是养在父皇膝下,在离宫之前一直都是……御书房和龙阳宫,代表着帝王象征的地方,别的皇子都需通报,偏偏他来去自如。盛传加上父皇的宠爱,仿佛老三被立为太子已然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无法撼动。

可偏偏两年前出了事端……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夜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第二天风云变幻?

欧阳靖寒拧了剑眉,这么久来,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可偏偏就是无从探知……

风玲珑晚膳后本想小憩一下,可那哭声就这样持续了一天,弄的她整个人都跟着莫名的焦躁起来。

“主子,”丫头刚刚燃了清心的兰花香到香薰炉里,就见风玲珑已然从软榻上起身,“是要回榻上安歇吗?”

风玲珑微微摇摇头,看看窗外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戌时了。”

风玲珑被那哭声扰了一天,而心里种下的那枚好奇的种子此刻也已经抵达了定点。她起了身,就去衣橱中拿了夜行衣,。

丫头看着风玲珑手中的衣衫,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主子,你这是去哪里?这外面的雨下的可大着呢!”

“翠竹轩!”风玲珑淡淡的话落,示意丫头给她更衣。

一听是去翠竹轩的,丫头也就不再多问,嘴角还噙了几许笑意的就给风玲珑更衣。

风玲珑知道丫头误会了,也懒得解释,只是说道:“今儿个梅子守夜,你等下就早些歇息去吧……”话落,她人已经闪身出了寝居。

风玲珑到了隔墙,细心的听了一阵子,两边儿确定都没有人的时候,方才提了气的翻过了墙头……如今这府里细作极多,欧阳景轩知不知道她不清楚,她总是要噙了几分小心的。

人到了翠竹轩,风玲珑刚刚想要顺着浅泣的声音来处而去……突然,就见福东海从那个方向的小房中走了出来。她心下一惊,生怕被其发现,急忙猫了身子待在原地,屏气的不发出丝毫响声。

适时,竹林通往寝居的小径上传来脚步声……风玲珑偏眸看去,就见一女子披着蓝色披风,打着油纸伞,没有带丫鬟,独自拿着小宫灯脚步略带踟蹰的往前走着。

虽然府中姬妾对她丝毫没有恭敬可言,可大部分的姬妾她也都算是见过面的……而眼前这个,却是她最为熟悉的。

同为得宠姬妾,不同于媚姬和琴姬等人,兰姬怕是这王府里唯一一个对她还算是友善的人。至少,每日都会例行参见,虽然她也没有让其经过枫临轩,可她却是风雨不改。

只是……风玲珑垂眸浅思了下,再抬眸,看着被宫灯映照的并不明朗的脸,疑惑思忖道:兰姬大半夜的怎么会独自一人来翠竹轩?

她轻倪了眼无光的寝居,听闻欧阳景轩从出去后还没有回来,那……他不在,而这翠竹轩不是姬妾可以来的地方,兰姬这个时辰来是所谓何?

“福总管!”兰姬朝着福东海微微福身了下。

福东海在兰姬福身的同时侧身到一旁,语气听不出情绪道:“王爷不在,小主还是请回吧。”

兰姬看了笼罩在黑寂中的寝居,眸底闪过一抹失望,随即从袖兜里拿出一件物什递了上前,“入了秋,王爷当年留下病根不见好,奴婢给王爷备了个香囊……”她声音委婉动人,却透着隐隐的情绪,“劳请总管交予王爷。”

福东海好像并不意外的接过,道:“王爷得空了就会过去,这边还是少来吧。”

“是!”兰姬垂眸福身,转身踏着比来时多了几分忧伤的步子离开了翠竹轩。

风玲珑在暗处看着这一切,一边要凝神防止气息泄露了自己的行藏,一边等着福东海交代一番后离开。

夜在雨中变的沉静,万物好像都死寂一般的压着……风玲珑看着前方角落处的小屋,暗暗提气……往小屋走去。

立在门口,风玲珑看着有些残旧的门。自福东海出来后,这里便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了,欧阳景轩在里面藏了什么人?

风玲珑星眸微闪,缩在斗篷里的手探出,缓缓推开没有落锁的门……

一片黑暗中有着浓浓的霉味传出,让人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风玲珑屏了气,一边凝神一边探脚就欲走进去……突然,风玲珑只觉得脚被什么缠住,顿时身体失去了重心……

“啊——”

风玲珑只觉得被人大力的从背后抓了一把,纵然她反射性的用了千斤坠,却也已经稳不住身形……只听“咔哒”一声传来,脚踝处顿时有着锥心的痛溢出,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就向后倒去……

就在她以为要跌落在泥地上的时候,突然有东西横到了她的背后,顺势就有股外力将她扶起……风玲珑脚踝处的痛苦大作,却顾不得的反射看去,就见福东海手中拿着一根竹子,眸光幽冷的看着她。竟是方才用内力将她抓回,又用竹竿挡住她摔倒之势的都是他!

福东海微躬了身子,声音明显的冰冷了几分的询问道:“不知道王妃深夜到此,做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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