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代夫回到国内的航班上,云层之中的美景让李小小始终睁着眼睛,拿着手机不停的拍摄。封晚棉也忍不住调侃着说,“你呀,还真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多跟着我们出来走走,可不要给我们简欢丢人。”李小小听见这话,也是红了脸庞,有些不好意思。
“你呀,想要带着小小出去玩儿,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简欢说完,温柔的看着李小小,说:“封晚棉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我最开始坐飞机去国外的时候,比你还要夸张,甚至是都不知道该把眼光放到哪儿。空姐过来,我都含蓄的不敢说话,你比我要强很多呢!封晚棉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肯定也是害怕的!”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倒是也有趣的很。
“我第一次坐飞机,是跟封岂修。”
提起曾经的经历,封晚棉眯起眼睛,看着闭着眼睛睡着的封岂修,偷偷说:“他那时候才七八岁,紧张的手都冒出层层冷汗,还非要板着一张脸。小脸惨白的拽着我的手,我要去卫生间,他就等在女生卫生间的门口。小孩子,又那么可怜无助,有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想要看看是不是走丢的。”
“那时候,他还不会说什么英语,害怕的只摇头。”
封晚棉像是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忍不住前仰后合。简欢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些故事,盯着封岂修的侧脸,实在难以想象到,他也曾经有过这种呆萌的回忆。“封岂修在飞机上,想着去卫生间,又害怕。跟我不亲近,也不敢跟我说,只能忍着,最后从飞机上下来,憋得整个人啊……”
“幸好封岂修现在没有醒过来,不然啊……”
周青阳也在旁边嘀咕着说,偷偷瞥了一眼封岂修。
简欢倒是看着封岂修的模样,还有他红了的耳根,偷偷的弯起嘴角。他此刻肯定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听见关于儿时的糗事,才会骑虎难下。“你知道吗?封岂修那时候可是比现在要可爱多了,还会巴巴的跟在我的身边,说表姐,能不能帮我买一瓶酸奶,我有点儿渴了。”
“现在,就只是会趾高气昂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眼看着封晚棉要暴露出更多的糗事。封岂修实在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稍微做出了点儿动作,蹩脚的像是刚醒过来,看向人群,说:“你们在说什么?”周青阳连忙挥着手,笑盈盈的说,“什么都没有说!我们在讨论外面的天气真好。”
“是么?”
封岂修指着周青阳旁边的遮光板,已经放下来,歪头,一脸严肃。
连撒谎都不会,“我们是在讨论我小时候,那简直是调皮捣蛋啊!你看,外面有彩虹啊,是不是?”周青阳善解人意的转移着话题,简欢也是挽着封岂修的手臂,叹口气,说:“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只是,有些时候可爱一点儿比较好!”
“我的可爱,只是给你一个人看的。”
封岂修偷偷的在她耳朵旁边说,“这难道不比让别人看,更好一点么?我是属于你的。”这句情话,就像是敲击着简欢的耳膜,让她羞红了脸。秦阳在旁边看着,也十分没有眼力,故意问:“怎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夫妻之间的私密话,非礼勿听。”
封岂修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秦阳,搂着简欢的手臂更加用力,像是示威般。
这么幼稚的举动,简欢叹口气,也算是默认。李小小看着秦阳那一张故意装作没事的脸,想起了自己,淡淡的笑着。都是同道中人,谁又能够安慰谁呢?只是像看镜子般,从秦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凄惨罢了。
“落地,便是新的开始了。”
封岂修理性占据上风,他掰开简欢的手,轻拍两下离开。
门外的冷风透进来,简欢顿时清醒不少,瞪着天花板将近一分钟后,她抓起手机看着屏幕刺眼的亮光后,已经快到月底。作为无业游民,每天好吃懒做的日子还真是舒服,让人逐渐忘记奋斗,变得懒散不已。
“二小姐,要吃早餐么?”
张妈敲门进来,看着简欢呆呆的坐在床边,生怕吓到她开口问。简欢摇摇头,连食欲都没有,打开电视听着里面传来流畅又俗套的电视剧台词,翻看着手机通讯录从上到下,竟然没有人能够毫无顾虑的联系。
封晚棉从马尔代夫回来就跑到大学阶梯教室去陪小奶狗补课,李小小在秦阳手底下工作累到黑眼圈挂嘴边,秦木木身为新婚甜蜜期的女人有无数的闺蜜下午茶要参加。一种突如其来的孤单感包裹着简欢,让她透不过气来。
“找点事情做吧。”
自言自语的从书柜上翻找出有趣的手工书,从剪纸到绘画,集中投入的过程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和孤单的。可结束后,孤单感会成百上千倍的找来,增加痛苦。简欢盘腿坐在沙发垫子上,不由得流泪,像拧开水龙头般,抬起手擦掉又会有泪珠滴落。
原因是什么?就算是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在外人眼里看来,简欢是生活幸福的代表,优秀的家庭和外貌,人们为之奋斗的罗马,她出生在终点。“为什么,没有人能够跟我说说话呢?”简欢拿着手机,现代社会的通讯发展,让她此刻发送一条短信,对方就能够接收到。
可对方会不会因为繁忙没有办法接起和回复,自己的举动和想念会不会造成困扰?
简欢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是彻底的悲观主义者。当事情没有开始发生前,很多人会乐观的去想象快乐的结局,简欢却会将所有搞砸的可能性都想出来。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呢?现实又是残酷的,不会随着人的想法去转移和改变的。
这些黑暗的负能量栖息在心底某个角落,在热闹的人群中隐藏起来,独处的时候却张牙舞爪的爬出来,试图吞噬简欢。曾经想过要去看心理医生,可她有太多无法说出来的秘密,难道要跟心理医生坦白曾经死过一次?会被抓到精神病医院当成典型案例吧?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等自己想通,等这段情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