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桥旁,一男子,面色如玉,满身煞气,手持着一个玉壶,醉醺醺卧在桥边……
下边是跃跃而起的厉鬼,张牙舞爪想要将他扯下去。
男子向下控了控玉壶,仅有一两滴液体流下。
“啊~又没了,孟婆,再来一碗汤!”
“去去去,还要汤!我家阿故熬的汤都快被你一个人喝完了!”莫尘涵一听,咋咋呼呼爬起来,拦住了他的手。
“尘涵。”
“南故,你看他喝……”
“好啦,给他便是,又不差这一点,莫生气。”南故淡淡安抚下莫尘涵,接过酒壶,又装上一壶孟婆汤。
“阿故,那是何人?煞气那么重?”
莫尘涵看着男子颠颠颤颤的背影,一脚高一脚低的样子,回过头问南故。
“南翎的将军。”南故轻轻摆动手里的汤勺,应了一句。
“哦~原是这般身份,想来也是个饮血如毛的,手下也不知多少条人命,怪不得。那他为何还在这?不该是早早投胎去吗?可是煞气太重,不可投胎了?”莫尘涵饶有兴趣的盯着人家看,问出了声。
“不是不能,不想罢了,执念太深,便不允投胎,他若是想开了,自然便好。”
南故深深望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这世间,不投胎,无非就是执念太深……”
执念啊……
宋梁知道,这是那女子说与自己听的。
可是他忠忠烈烈活了一辈子,落得个如此下场,怎能没有执念?他的六娘,还在等他啊……
维霖十六年春,尚书府
红纸小灯,烛光葳蕤
“阿柳,阿柳!”
“你慢些,慢些!”
朱墙雀瓦之上,六七岁的男孩趴在墙头,小心翼翼翻过身,跃下墙头。
一个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正站在墙角下,紧张的盯着他看。
不远处,一个小侍女东张西望的瞧着,小心翼翼的样子,深怕有人瞧着墙角的两人。
“阿柳!你看这是什么!”
男孩从怀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只簪子,木色的簪子纹着梨花纹样,小巧可人。
“真好看,是宋哥哥自己做的吗?”女孩接过簪子,左右翻看。
“那当然,看你这么喜欢,就……送给你好了。”男孩的耳垂红了红,摸了摸鼻尖,将簪子向女孩手中一塞,不容抗拒的模样。
“噗嗤~”看着男孩变扭的模样,女孩不住笑出了声。
笑吟吟接下来簪子,“那阿柳就收下啦,多谢宋哥哥好意啦~”
“咳……”男孩羞红了脸,反是地下了眸子,不敢再打量欢笑的少女,急冲冲转过身去。
“小姐,夫人要来查房了!”丫鬟提着小灯,压低了声,向这边询声。
男孩闻言,步伐有些踉跄,三两步翻上了墙头,隐匿在夜里,叶影婆娑,传来羞涩的嗓音“别忘了明日的上元节!还是厦贺居,来不来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