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齐天山再没有传来什么异动,但是封山的命令依旧还在,李村长始终不放心,山也就这样一直被封着,但是村子里的资源却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不上山补给,恐怕真的只能向外求助了。
对于李村长这种思想封闭的人而言,他宁愿选择冒险上山,也不会选择走出永宁村,更别说向外面的人求助。
日子就这样一直耗着,好在村子里有条河,再不济,水资源还是能够保障的,实在不行,还能捕点鱼,改善改善生活,反正只要解决了温饱,其他的也就算不上什么问题了。
不过这对于屠明昊而言,倒是有点麻烦,因为齐天山的异动,村里人这段时间也放弃了午休,他也找不到机会偷偷上山了,但是憋地越久,他就越是好奇,这山上的秘密到底和这小小的永宁村有着怎么样的联系。
不能上山,屠明昊也只能去找王木匠打听情况,但是王木匠知道的也有限,基本上能说的都已经告诉给了他,再多的他也就无从得知了,但当屠明昊问及那次巡山有没有发现什么时,王木匠却是摇了摇头。
看样子也不像是有所隐瞒,似乎对于道场他是浑然不知,这也正是印证了屠明昊的猜想,当年的事,果然是有人隐瞒了,而这个人正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没跑了。
“王叔在家吗?”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询问,王木匠闻言应了一声,屠明昊也跟着回头看去,只见那门口出现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
“李根,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王木匠赶忙走上前去,招呼李根,屠明昊也是站起身来,给他挪位子,但是李根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就不坐了,这次来不是我找您,是我爹,他说让你过去一趟。”
自从上次李村长来和王木匠攀谈之后,这两个冤家的关系就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似乎两个人也没那么排斥对方了,关系也缓和了许多,这点屠明昊是深有体会的。
“那老东西,喊我去干嘛?”王木匠虽然嘴上不乐意,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好像是关于这次祭祀的事,具体的也没和我说。就让我来请您。”李根挠了挠头,一面拽着王木匠就要往外走。
“明昊你也跟着一起呗。”李根转头看了看屠明昊,发出邀请,“一起去吃个饭。”本来屠明昊是不太感兴趣的,但是李根也算是自己的贵人,再加上还能去看到李文翠,他自然是一百个愿意。
王木匠可算是李家的稀客,那是八百年都不会来一次的人物,,但是李村长却是没有出门去迎,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不过在看到屠明昊也来了,李村长倒也没说什么,虽然他是外村人,但是比起他这个忤逆的儿子,屠明昊算是听话的了。
李文翠正和李母在厨房准备晚饭,透过厨房的窗户,李文翠和屠明昊对视一眼,前者立马羞红着脸,躲避着他的目光。
吃饭前,李村长就这次祭祀一事,和王木匠聊了许久,往年这个时候,都是永宁村祭祖祭山神的日子,但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祭祖一事倒还好说,这祭祀山神,怕是没什么人再敢上山了。
“我去,我才不怕那什么牛鬼蛇神。”李根倒是自告奋勇,不过却是被李村长给骂了回去。
王木匠停顿半晌,也是发话了:“娃娃们要去经历经历的,这些事以后不都是要交给他们的,我觉得这次祭祀山神,还是得照常,这次妖人来袭,要不是山神保佑,怕这永宁村早就没了。”
对于王木匠的话,李村长还是比较赞同的,祭祀当然要继续,只是如何和村民说,倒是成了个难题,虽说村子是重建起来了,但是之前那种恐怖的气息,依旧萦绕在整个村子,大家都还没从这次的灾难中缓过神来,此时上山怕是没多少人会同意。
就在一群人还在商量如何向村民解释时,一直沉默的屠明昊突然发话了:“如果可以让山神现身呢?”听到他这么说,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一听就乐了,王木匠笑着说道:“我和你李叔,我们俩在这山沟沟里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见过山神,去哪请啊?”
“不说这山神是不是真的存在,就是真的有,那也不会是我们这些凡人说见就能见的啊。”李村长跟着补充道。
不过屠明昊倒是不觉得有多难,“我见过啊,我可以帮你们把他请出来。”这一句话立马引起了王李二人的注意,“你在哪见的?”李村长有些半信半疑,追问着。
“就上次我第一次上山那次,在林子里迷了路,就是山神给我指的路,我才出的来的。”屠明昊自然不会说实话,他之所以提出这个,无非就是想借此,将那个家伙引出来,一来他也能找个理由上山,二来如果真的能请出它来,那他在永宁村的地位可就不一般了。
想到这里,屠明昊眼神坚定地看着二人,李根也是凑了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说那天在山上,突然刮起大风,当时我就觉得是山神显灵了,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有了李根这话,王木匠他们也是有些相信了,正要详谈请山神一事,李文翠和李母端着饭菜走了上来,笑脸相迎地说道:“先吃饭吧,吃完再聊。”
四人这才反应过来,还真是有点饿了,入座之后,李村长也是难得,让李根去把他珍藏多年的佳酿取了出来,一顿饭的工夫,推杯换盏,李根和屠明昊喝得倒少,那两个老家伙可是喝得不省人事。
请山神一事也就搁置一旁,屠明昊背着王木匠,李根一路随着,送到家才折了回去,看到喝得烂醉的王木匠,王氏倒不责怪,反而有点高兴,自从王木匠丧子之后,就再未喝得这般尽兴。
各自回了之后,屠明昊独坐床边,没过一会儿便躺下睡了,不过多时,鼾声如雷,不过不是他的,而是隔壁王木匠的。
第二天一早,王木匠起来便觉得是神清气爽,虽然不胜酒力,但佳酿不愧为佳酿,后劲倒不是那么大,反而是屠明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来。
虽然昨晚他喝得不多,但是也是有些迷糊,当晚不觉什么,夜里却是发作了,一觉起来,太阳直直地晒在被褥上,亮得晃眼。
屠明昊洗了把脸,才稍微清醒些,推门便看到王木匠家门前,李村长和王木匠正坐在木椅上,晒着太阳,唠着嗑,一点也看不出是冤家。
看到屠明昊起来了,王木匠打趣道:“你小子这酒量还比不上我们这俩老头呢啊。”屠明昊笑着挠了挠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王氏端来一碗汤水,说是解酒的,让屠明昊喝了。
“那山神的事,你再具体和我说说。”李村长直接就步入正题,毕竟他也是为这事来的,屠明昊思索了一番,把他知道的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两人听罢,也是点了点头,随后李村长从怀里取出一张兽皮。
随后摊在手上,屠明昊凑近了看,能够看到兽皮上似乎是写着什么,还有图,但是由于太过于古老,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而且这上面写的字,他也不认识。
“这兽皮书是我们永宁村第一代村长留下的,每一任村长都要妥善保管,根据这书上记载的,大致是说这齐天山的山神,其实是一种兽,不过这是一头灵兽,通晓人言,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是行踪不定,不会轻易接触人类。”
李村长大致介绍了一遍兽皮书上的内容,虽然对于山神的描述比较的模糊,但是屠明昊结合自己两次的接触,大致也能判断出来,应该就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
“我不能保证它一定会出现。”屠明昊首先说明了这点,王木匠他们自然也是知道,也并不是强求,只是如果真的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山神,那也算是无憾了。
“就这两天吧,我上山一趟,看看还能不能再遇到它。”屠明昊一脸认真地说道,其实心里早就按捺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出发,但是对于上山,王木匠他们倒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齐天山里的妖人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如果还在山上,那屠明昊去不是有危险。
但是屠明昊却十分轻松地说道:“如果真的有危险,我相信山神是不会坐视不理的。”虽然话虽如此,但谁也没见过山神,要是它真的视而不见,那可是拿生命在开玩笑啊。
“不行,既然要上山,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这样吧,我们几个老家伙陪你一起去,要是有什么事,我们拖住怪物,还能给你争取时间,反正我们也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了……”李村长还没说完,就被屠明昊打断了。
“这样吧,既然你们不放心,那我就只在外围活动,一旦不对劲,也好来得及跑。”一听屠明昊还是想一个人上山,王木匠第一个不同意。
“我陪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