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
传说龙是祥瑞征兆,有龙的地方,自然是福源宝地,但是那也仅仅就是传说,要说谁真的见过,那还真就没几个人敢说。
山间清晨的空气,总是带着些许的潮湿,而且还很清寒,刺骨异常。
屠明昊他们进山已经是第三天了,目标也从一开始的寻找山神,变成了山野求生,随着他们逐步深入齐天山,也慢慢揭露了那晚惨无妖道的战争,似乎这齐天山的秘密,也变得更加呼之欲出。
老徐早早地就起来了,这两天屠明昊的反应也变得十分敏锐,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便会不自觉得去摸自己的斧子,随时准备迎战,虽然老徐已经做到尽量的轻巧,但是还是被屠明昊察觉到了,一个鹞子翻身就从地上腾起,顺手拿出斧子。
看到是老徐,这才稍微放松了下来。“收拾收拾准备赶路吧,我看这山神是和我们无缘了,还是找个机会抓紧下山,要再往前走,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怪物呢。”这是老徐第一次打退堂鼓,其实他倒不是担心自己,主要还是替屠明昊考虑。
如果这次是他一个人进山,哪怕是进到这齐天山最里面,他也不带半点犹豫的,但是现在他是两个人,也就不得不做最稳妥的打算。
“嗯,我也觉得,还是稳妥些好。”屠明昊一听老徐这么说,自然是满心的欢喜,虽然他也很想知道这齐天山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对他而言,天大地大没什么是比小命更大的。
“等下了山,做足了准备再来,也不迟。”屠明昊一面收起自己的斧子,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但是现在他们误入的这个地方,谁也不知道是哪,老徐也只能凭着感觉,朝前走,至于还能碰到什么,他也不能保证。
永宁村,村头李村长家。
中央大厅之中,几个身影各自坐着,满面愁容,沉默了片刻,李根是有些沉不住气了,站起来就要朝外走,李村长一看,沉声问道:“你要去哪啊?”
“去找他们,这都三天了还没消息,肯定是出事了。”李根头也不回,就要出去,李村长一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去就有用吗?山里什么情况你是比老徐熟还是能这么的?”李村长的一番话,李根是一句也答不上来。
“你爹说得对,齐天山本就凶险,咱们村除了老徐,谁也没把握能完完整整走出来,再说你就算去了,也是给他们添乱,现在山里这么乱,越少人掺和,就越稳妥。”王木匠也在一旁应和着。
要说不担心那是假的,现在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心屠明昊的安危,但是他也知道这齐天山的厉害之处,如果贸然前往,救不到人不说,反而是帮倒忙,现在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而就在此时,另一个心系屠明昊的人也是站出来说话了:“就是啊哥,现在去山上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安心等着吧,我相信徐叔叔,还有屠明昊。”看到李文翠也站出来说话了,李根也是只能愤愤地坐了回去。
齐天山,乱石林中,屠明昊和老徐趁着早上凉爽,想要多赶些路,沿途回去是不可能了,说不定那头怪熊还在那等着,风险实在是太大,现在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但是这越往里走,山路也越发的崎岖,突起的石头硌得人脚下生疼,没走多久,脚下就已经磨皮起泡了,老徐皮糙肉厚,脚下早已经是遍布老茧,自然也就好些。倒是屠明昊,细皮嫩肉的,脚底血痂都已经结了一层又一层了,血迹断断续续,留了一路,但他还是咬着牙走了下来。
等到休息的时候,屠明昊脱下满是血迹的鞋子,脚底是一个接一个的水泡,皮也早就破了,鲜血汩汩往外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铺面而来。
老徐见状,也是有些没想到,一面蹲下身子,查看伤势,一面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你这孩子,脚都这样了这么不说呢?”老徐有点责怪屠明昊,但是也是口是心非,只见他先是拿出了水壶,毫不吝啬地将水倒在伤口处,清洗了一番。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说着,老徐把瓶子里的绿色液体,倒在屠明昊的脚板底,顷刻间,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脚板底直冲脑门,疼得他眼泪水直打转,但是疼归疼,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没过多久伤口处便传来一阵清凉,那种灼烧感也消失不见。
“这是什么药啊?效果这么好。”屠明昊倒是有些好奇,这效果可比他见识过的灵药都要不相上下,老徐收起小药瓶,一面说道:“这是我自己研磨的草药,祖传的老方子了。”
虽然伤口是好些了,但是屠明昊这两只脚算是废了,一段时间里想要走路是要废点功夫,而且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要二次受伤。
老徐让屠明昊在这里等着,他去去就回,这次倒是没有再带回来什么可怕的玩意,没过多久,老徐便拿着一把藤条,还有一块木板,开始坐那编制起来。没多久,老徐就编好了一个篮子,虽然粗糙了些,但还算是结实。
“来,躺上面试试。”说着便扶着屠明昊,让他躺在藤条编制的篮子里,篮子固定在木板上,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减震效果。
“没事,我可以自己走。”屠明昊还是强撑着想要自己走,但是老徐可不听他解释,直接就把他撂在木板上,自己拉起另外一头的绳子,准备出发了。“你要自己走,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村子。”
说罢,头也不回地拉起木板,开始继续前行,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拨开层层的云雾,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山间的气温一下子就升了上去。
“我感觉我好多了,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就行。”屠明昊躺在后面,看到豆大的汗珠一滴滴落下,自然是知道老徐的艰辛,但是老徐没有回答他,依旧是自顾自地朝前走着。
“你给我躺好了,说了带你回去,我可不想食言,不把你带回去,老王可不会饶了我。”说起王木匠,屠明昊倒是有些怀念起来,也不知道现在村子里怎么样了。
木板摩擦着地面,发出砰砰地撞击声,树林之中,山风阵阵吹拂,裹挟着泥土花香以及汗臭,一股脑地灌进屠明昊的鼻子里,老徐行进的步伐依旧是那么的沉稳,但是步子却是小了许多,喘息声也是越来越明显。
终于,老徐在一处石头处停了下来,放下绳子的那一刻,两条腿都有些抖,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跌了下去,好在老徐扶住了一旁的石头,顺势坐了下来。
此时老徐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汗水,下雨似的止不住下流,虽然老徐嘴上说还好,但是屠明昊心里知道,老徐已经是超负荷了,再这样下去,想要出这齐天山还真是遥遥无期了。
想着,屠明昊试着站了起来,虽然还是有些疼痛难忍,但是还能勉强走两步,随后屠明昊一瘸一拐地找来了一根木棍,用斧子劈出拐棍的模样,作为支撑,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疼痛。
“你看,我这还是可以的。”屠明昊还不忘向老徐炫耀,看他这般的执拗,老徐也是没再多说什么,稍作休息之后,便继续赶路了。
穿过乱石林,走了大约数百米的距离,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耳畔传来了潺潺的水流声,这声音清脆悦耳,刚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可是循着声音继续向前,站在陡坡之上,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山坡下面那流淌着的清澈溪流。
这是他们走了这么远以来,第一次见到溪水,自然是兴奋地不得了,也顾不上其他,一路小跑着来到小溪旁,屠明昊从未觉得,水是如此的甘甜,几乎就要干裂的嘴唇,触碰到久违的湿润,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清凉的水汽在空气中氤氲腾挪,简直就是天堂一般,顷刻间祛除了身体内的暑气,屠明昊现在是一步都不想动。
“有水,就有路了,只要顺着水源走下去,肯定能找到出去的路。”老徐断言,说着,把水壶全都灌满,休整了一番之后,便搀扶起屠明昊,沿着水流,向着远处走去。
老徐还说,这有水的地方,肯定就会有野兽出没,所以接下来的路途,可能会比之前要艰难,得打起精神,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变成它们的午餐了,说起午餐,屠明昊倒是有些饿了。
不得不说,老徐的判断还是准确的,两人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远处的溪水边,有两头正在喝水的野兽,由于隔得比较远,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长得奇形怪状的,就算是老徐也分辨不出这是个什么生物。
“听说了吗?那个家伙要出来了。”
“是因为上次的那件事?”
“嗯,反正这几天山里要不太平了,找个时间赶紧撤吧。”
......
隐约间,屠明昊听到了一段对话,一开始还有些奇怪,但是看到老徐那张满是惊诧的面庞,他也是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两个生物,会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