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认为,那不存在于唯物主义世界观中的恶龙会有多强大的实力,可在该隐手中却弱小的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
千柄手术刀发出狰狞的共鸣,像是地狱的恶鬼叫嚣着想要更多的新鲜血肉,即使是在法则混乱的尼伯龙根,该隐也还是建立起了他的领域——双生之毒。不仅如此,他早在看到龙出现的瞬间,爆血了。
独属于血族的禁术,大幅提高了他的身体机能,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轻轻一挥手便能突破音障。
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是场间至高至强的主宰者,那些咆哮、盘旋流着腥臭口水的恶龙不过是砧板上待宰的羊羔而已。该隐的身形从洛绘然眼中彻底消失了,只是一条飞的最低的恶龙忽然折断了翅膀,从天空坠到地上,扬起了不少灰尘。
恶龙不解地抬起巨大的头颅,刚刚苏醒的它完全没有理解现状,挣扎着想要飞起,可双足后跟传来了剧痛,那里被割去了一大块肉。虽说是一大块,但对于身躯如此庞大的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哪怕是双倍的大小也不会削减它的战力,只会让它更加愤怒。
它也确实更加愤怒了,比起千年前,战败被迫陷入沉睡还要愤怒,可它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任由他人宰割。因为他的跟腱被夺走了,好比支撑着整栋高楼的基柱,就算上面的楼层再怎么华丽再怎么牢固,基柱断裂,整栋高楼都逃不开倒塌的命运。
三条龙很快便发现了一名同伴的陨落,扬起长长的脖子发出嘶吼。体型最为巨大的恶龙冷冷地扫视过全场,那个人类小女孩手中提着一柄长刀,长刀上散发着令它作恶的气息。虽然很想立刻杀掉那个女孩,将长刀碾成碎片,但是还不行。场间消失了一个人,一个连它的不得不提防的家伙,嗜血的本能告诉它,那个家伙的存在严重影响了它们的生命安全!
巨大恶龙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不仅是苏醒后的杀戮之心,还有同伴受伤的愤怒,现在的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怒状态。
“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的怪叫啊?我耳膜都要震聋了。”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那个声音听上去非常慵懒,像是一个刚逛完街的欧洲贵族女妇人发出的牢骚。
巨大恶龙已经熊熊燃烧的暴怒之心在一瞬间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无声的掐灭了,竖瞳骤然收缩,映出了一个男人精壮的身影。是该隐,他用手术刀卡在了龙鳞交错的地方,一只手挂在那,像是天生长在那的龙须随着巨大恶龙掀起的风浪而摇摆。
该隐不仅仅是猎鬼人,还是一名医生,他对于人的恐惧非常敏感,很多人在明知他的好名声后来找他治疗的时候都会有恐惧,那些恐惧的理由五花八门,该隐从不关心,因为这些理由都太过无聊了,根本无法取悦这个杀胚的内心。
所以,他在治疗时不会露出任何一丝笑容,永远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这让很多前来治疗的病人误以为自己没救了,把他们吓得哭爹喊娘地跪求该隐再想想办法。该隐也觉得要是自己能偶尔笑一笑,也许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说起来,那只母猪也劝过我吧?该隐想。
不过,这也不意味着该隐不会笑,他的笑很少在活人面前出现,因为他喜欢人对死亡的恐惧,对死亡的躲避,他很喜欢看那些血族不甘的表情,很喜欢他们被折磨致死眼中几乎要吞没该隐的火焰。这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是活生生的存在着,他还是【该隐】。
在那些杀死敌人的瞬间,或者说掌握住敌人生命,翻手间生杀予夺决定的瞬间,就比如现在,该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眼中的杀意完全无视了乌鸦面具的阻隔,在【双生之毒】的扩大下,如海啸般吞噬了巨大恶龙。
手呈钩爪,毫不费力地突破龙鳞的防御,没入了龙的脑袋,恶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将手伸入自己的大脑,它连发出痛苦的惨叫都做不到!眼前的,哪里是一个人类啊,分明就是一尊杀神啊!一尊毫无人道观念的杀神!
“有点恶心……”一条巨龙落地跟另一条的反常让洛绘然注意到了挂在那的该隐,也看到了那血红的龙血混着白花花的脑浆自空中洒下。洛绘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凛冬古堡看到兰德跟莫西雅的惨样后,不,也许是更早,在他把她丢进白狼群栖息的深山中,她就知道了,这个该隐比那些所谓的怪物还要怪物!
真奇怪,我还以为我看到脑浆跟血后会害怕的……洛绘然想。
该隐没有用手术刀,而是仅凭借一只手,就撕开了巨大恶龙的脑袋!真的是连头盖骨都掀开来了!另外两只恶龙看到了巨大恶龙的惨样,盘旋着不敢靠近。巨大恶龙已然死去,巨大的身体失去了动力开始下坠,该隐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炮弹般飞出,袭向最近的恶龙。
恶龙被这不要命的打法给惊到了,往日那些见到它们便颤抖着丢石子的人类终于疯了,把自己当成石头扔了?
都说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就连这条龙都被吓到了,身体在空中扭曲成九十度直角,该隐嗤笑着,双手轻易地破开龙鳞的屏障,大量龙血洒在该隐的身上,把他变成一个血人。
四条龙,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被该隐解决了三条,这一切都太过于流畅,像是按着剧本出演。
在该隐跟龙类缠斗,啊不对,在他碾压屠杀龙的时候,洛绘然也没闲着,长刀划过之处劫火熊熊燃烧,大半的场地都变成了火焰的乐园,灵力强化后的身体爆发出来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正常人能到达的极限,尽管如此,这个速度还是不够看。
一次次的冲锋都被锁链无情地拍打回来,最后一次冲锋也以失败告终,洛绘然用劫火挑开追击的一根锁链,有些烦躁。
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即使是挑开而不是挡住,都花了她大量力气。而且这些锁链诡异万分,若是不用劫火抵挡,长刀根本连触碰到锁链都做不到,就在洛绘然以为锁链也会像穿过长刀一样穿过自己时,锁链毫不留情地带着阴风而来。若不是她反应快后撤了几步,恐怕早就交代在这了。
黑雾身旁悬着锁链,独眼望着洛绘然,发出喋喋的怪笑。
笑声听得洛绘然头皮发麻,她特别想把长刀丢过去堵住它的嘴,可她不能,这柄刀是她现在手上唯一的武器,若是丢出去,接下来她是用空手接白刃呢,还是头铁直接刚?
洛绘然深吸一口气,她准备再冲锋一次,这一次她打算抱着一根铁链,让它带她过去。这是个傻子打法,只要人有那么一丝小心谨慎,都不会在能远程耗死的情况下,把敌人拖过来打近战。
她想赌对方会骄傲过头脑子抽风。她嘲讽道:“你的那个什么垃圾神明还真慢呐,是忘记收衣服了吗?还是说你家老大已经死的透心凉了?”
“你觉得就凭这种程度的挑衅就能让我愤怒吗?”黑雾淡淡地说道。
其实你很生气吧?你露出来的手都握紧了。洛绘然心说。
“也对,毕竟连自家老大都召唤不过来的无用信徒也不会为信仰被质疑而生气。”洛绘然露出善意的微笑。这个微笑在黑雾怪人眼中像是世界上最丑陋的花皱巴巴地扭曲在一起。
见黑雾怪人不再有什么新的变化,洛绘然便收敛起笑意,开始全力加速,迎面冲着锁链跑去。
“真是愚蠢,都已经失败那么多次了,还是学不乖。”黑雾不屑地评价道。在它眼中,这个人类女孩明显脑子缺根筋,都被打退那么多次了,还是一个劲地乱冲,浪费体力。
眼看着锁链就要贯穿洛绘然的身躯,像是往常几次一样,洛绘然挥刀挑开,可这一次跟前面几次不太一样,这次,别说劫火,就连小火花都没有蹦出来。
没有劫火加持,仅仅凭借长刀怎么可能抵挡住锁链?
血花飞溅,锁链直接穿过了洛绘然左肩的锁骨,巨大的痛楚让她的脸变得狰狞无比。
“已经连发动劫火都做不到了吗?那也没什么好看的了。”黑雾嗤之以鼻道,“把她带过来,我要亲手杀了她。”
先前说的什么没被激怒全是狗屁,他一定要好好教导这个胆敢污蔑他神明的混蛋,让她再也无法说出半点不敬神的话来。
洛绘然被锁链带着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锁链扩大着伤口,左肩不断地溢出血来,右手紧握着长刀,这是她手中唯一的武器,怎会放手?
很快洛绘然就被拖到了它面前,黑雾分出一团来笼罩在洛绘然下巴处,她感觉有一只冰冷到极点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露出一丝冷笑:“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洛绘然强忍着痛楚,说道,“近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丑!”
“死到临头了还要耍嘴皮子么!”黑雾翻滚着,从中伸出一只漆黑的钩爪,长长的爪子抵在洛绘然喉咙处,一点小小的血丝自皮肤间渗出。
“亚拉斯特尔……给我好好看着,你的继承人就要死在我手中了!”黑雾中露出一张狰狞的脸,脸上有着细细小小的鳞片,咧开嘴露出里面发黄的烂牙,一只铜铃大的眼睛挂在鼻子上方,丑陋无比。
怪人从黑雾中探出半个身子,狞笑着,死死扼住洛绘然的脖子,她的脸因为缺氧而变得铁青。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怪人面目狰狞,一连吐出好几个去死。
他双爪不断发力,像是铁钳般死死摁住洛绘然,他的身体从黑雾中伸出大半,死死盯着洛绘然的脸,这也导致了他没有注意到刀锋的逼近。
咔嚓一声,怪人的丑陋脑袋与身体分离,血溅了洛绘然一脸。
洛绘然推开压在身上的无头尸体,揉了揉被掐到发紫的脖子,毫不客气地丢开染上血的长刀,拔出左肩的锁链,疼得她龇牙咧嘴,她看了眼掉在一旁的狰狞脑袋,他眼中还有无尽的怒火,像是从地狱爬起的恶鬼。
“要死的是你啊,狂热教徒。”洛绘然说完后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就在刚刚,她成功吸引出了黑雾里的本体并在被掐死前的一瞬之内完成了反杀。
这厮表层的黑雾是一层烟雾弹,洛绘然前几次也有差点碰到它的机会,面对马上捅到自己的带劫火长刀却浑然不惧。要知道即使是那锁链,也如畏惧劫火般可以轻松挑开。
黑雾却浑然不惧劫火再加上他曾露出过自己的手臂,也就说明了它并不是本体,即使被带着劫火的长刀切割成碎片,也不会有大问题。洛绘然这次以自己为诱饵吸引对方显出本体来杀自己,再用长刀斩杀对方。
幸运的是她成功了,就是有点疼。
“看样子你这也结束了啊。”该隐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洛绘然从地上爬起回头望去。
最后一条龙也没有逃脱该隐的毒手,下场还极惨,半边身子不知道遭受了怎样的打击,竟然只剩下了骨架,内脏与血液混合着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浓稠物体,再也分不出彼此,龙瞳瞪得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而造成这一切的该隐,则跟没事人一般拍了拍肩上的灰,仿佛这一切不是他做的一般。
“你现在的样子好狼狈啊!”洛绘然苦笑道。
“你不也一样?”该隐不可否认地耸了耸肩。
确实,该隐的身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内脏,整个人像是从血泊里打捞起来一样,而洛绘然则因为被拖动而搞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
洛绘然离艾拉所在的地方不远,她连忙跑到艾拉身旁,挥动长刀斩断铁链,艾拉失去了铁链的束缚,软绵绵地倒了下来,洛绘然连忙接住,艾拉轻的像是羽毛一样,根本不用多少力气就抱住了。
到现在抱着艾拉,按道理说目标达成,应该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洛绘然心中却无喜无悲,没有任何情绪浮动。明明洛绘然心中有着无数感情试图暴发出来,可就有着那么一双无形的打手压抑着这些情绪,不让它们暴发。
洛绘然忽然想起现在艾拉还是全裸的,也顾不得脏不脏,连忙拉了下该隐大衣的衣角。
“干嘛啊?”
“快把大衣脱下来啊!”洛绘然对该隐说道,“没看到艾拉是裸着的吗?变态!”
“这都光了两了,难道我也要光着?”该隐一副看神经病的样子看着洛绘然。
洛绘然这时候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早已变成一条条带子挂在身上,根本起不到遮体的作用。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已是女生,装作羞恼的样子道:“男生裸着上身又没事!而且你里面不还有一件里衣吗?”
“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之前在山上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该隐嘴上调侃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手伸进去摸了摸,凭空掏出两条连衣裙,丢给洛绘然。
“唔,这是……”洛绘然一只手拉着艾拉,一手接过衣服,打量了一下,发现正好是自己的尺寸。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该隐身上会有她的衣服呢?洛绘然狐疑地望向该隐。
后者理所应当地说道:“你在掌中庭院里穿的衣服不都是我买来的?我这当然会有几套你的备用衣服啊!”
回想起那段只能穿该隐定时投放的衣服的日子,洛绘然不禁打了一阵寒战,护士服、各式长裙、水手服……她就像一个洋娃娃一样,被该隐用来穿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我当时也是反抗过了的,就算现在是女生,灵魂还是男生,怎么可能穿裙子啊!”洛绘然心说,“但生活所逼,现实为难,我……最后还是妥协了……向邪恶势力低下了头……”
洛绘然悲痛欲绝地在心中呐喊着,一边麻利地替艾拉套上连衣裙,自己则拔开身上的烂布条,穿上连衣裙,可惜那套礼装了,还挺好看的。
“喂,听得见吗?洛绘然?”天镶劫火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脑海中。
“听得见了!天镶劫火!”洛绘然喜出望外地回道。天镶劫火可是一个强力外援,可惜之前一直都是断线重连状态,现在好不容易重新连上,她洛绘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听好了,门开启了,你们赶快撤出来!有个连我都对付不了的大家伙过去了!”还没等洛绘然说什么,天镶劫火立刻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迅速说道。
“什么?”洛绘然愣住了。
“门……快……”天镶劫火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模糊起来,直到完全变成一片寂静。
刚刚短暂的通话中,天镶劫火的话中包含了两条重要信息,离开的门开启了,也就是说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尼伯龙根了!
但同时,还有一个重磅炸弹被天镶劫火丢了过来,有一个连天镶劫火都无法应付的怪物级别的家伙过来了!要知道,天镶劫火可是道器啊,连道器都无法应付的话,那得是盘古的斧子还是姜太公的打神鞭啊?
若是让天镶劫火知道洛绘然拿它跟神话中的兵器对比,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跳起来一刀捅死着傻丫头,我好心提醒你危险,你居然还拿我跟别的可能不存在的东西对比?
“该隐,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洛绘然想了想,还是选择询问在场的高手,毕竟她觉得如果是兵器的话,天镶劫火应该会让她去捡,而不是让她快逃。
“连你都注意到了啊。”该隐双手抱胸,“看样子你还不算太迟钝。”
洛绘然现在才发现,即使在场已经没了敌人,该隐身上的气势只增未减,显然还是处于暴血的情况下,而且他的【双生之毒】领域就没有收起过,也就是说,该隐从一开始就一直处于战斗姿态!
即使是洛绘然,也知道领域一直张开只会消耗灵力,该隐不是什么傻子,肯定不会做消耗白白灵力的无用功。再结合天镶劫火刚刚的提醒,洛绘然瞬间明白了,真正的敌人甚至还没有露过面!
“尼伯龙根的存在是依托于一个主人的,这里的元素乱流、法则混乱都是因为主人肆意折叠内部空间导致的,只要主人消失尼伯龙根就会崩塌消失,而现在我们还能站在这里聊天,也就说明了……”该隐没有把话完全挑明,但其中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
真正的敌人,尼伯龙根的主人,最后的隐藏BOSS仍然存活!现在很可能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盯着两名外来者。
“那个最后大佬在哪?”洛绘然轻轻放下艾拉,拾起丢在一旁的长刀,与该隐并肩而立,却发现自己跟该隐何止矮了半个身子啊,明明有了近一米的鸿沟了啊!
“不知道,我一直关注着,就连头顶的镜面我都用神识探察过了,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该隐淡淡地说道。
这种被动的境地是很危险的,对方掌控主动权,若是对方有一击毙命的本领,两人中必定有人会死去。该隐知道这一点,但他还是放掉了主动权。因为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的尼伯龙根,身为客人的自己即使掌控了主导权,也没多大用处,而且他的领域早已遍布整个尼伯龙根,只要对方发起攻击,他就能在瞬间反击对手。
该隐表面上神态自若,实际上内心有一团火,他一直忍着怒火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混蛋能够送上门来让他好好蹂躏一番。若不是先前杀龙的时候稍微发泄了一些,他现在怎么可能还能保持镇静耐心等下去,没有去破坏这个尼伯龙根呢?
只是稍微有点对不起丫头,不过既然前辈们把她当做核心,必然设下了不少保护手段,生命应该是无需担忧的吧?该隐低头瞥了眼洛绘然,心说。
而洛绘然心中则一直在纠结那句门开了,快逃。门的话她可从没看到,该隐的神识笼罩着尼伯龙根,若是发现了门,肯定早就带她出去了,怎么会还在这里傻站着当靶子呢?
而且还有那神秘敌人的存在和黑雾怪人口中的卡密桑麻,她越想越迷惘,这尼伯龙根也不大,还能躲到哪里去呢?
头顶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响声,洛绘然连忙抬起头,一张巨大的脸自湖面上显现,一道若有若无的联系从空中降了下来,降到艾拉身上。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线索全都联系起来了,原来那门一直都明目张胆地挂在他们头顶!
而门的打开,必然是为了某些东西的通过,虽然不知道那是为了谁,但肯定不会是为了洛绘然跟该隐。而黑雾怪人设下的这个阵法,那些块状物体进入湖面,都是为了召唤那个神。洛绘然起先还以为只是为了召唤四条龙,她想错了。现在,那个被唤醒的神来了,通过这扇为了他而打开的大门,来到了他的尼伯龙根,他的地盘,他的世界!
洛绘然暗自吞了口口水,眼前的巨大脸给她的威压远不是先前四条龙能比的,巨大的恐惧如潮水般拍打着她自认坚固的心理防线,随时有可能打破!
“呜!小猫!是自由落体啊!”就在洛绘然想要咬舌来让自己恢复冷静的时候,一道娇滴滴的惨叫自人脸的额头传来。
莫非……这卡密桑麻还是个女神?还恐高?洛绘然想道。
紧接着,一道紫色的身影从额头处掉了下来,像是人脸上粉底打的太多,风一吹就掉下来了一些一样,不过这‘粉末’比较优秀,在离地一米左右的高度停了下来,一个娇小的金发萝莉从一个猫状的飞行物上跳了下来。
“呼!安全着陆!”金发萝莉有些不稳地站在地上,双脚像是打架一样抖个不停。
洛绘然上下打量着突然到来的萝莉,既然该隐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说明应该不是敌人。对方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只比她稍微高了半个头的样子,金色的双马尾垂在两侧,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表情,看样子是相当害怕自由落体啊。这些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萝莉身着一套紫色的女仆装,像是从日本的女仆咖啡厅里偷跑出来的女仆!
你确定你不是走错片场了吗?洛绘然心说。
“哟,小桃子,终于来了啊~”该隐一看到金发萝莉后立刻打招呼道。
“啊,你就是洛绘然吧?”被称作小桃子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丝毫不理睬该隐,转而打量起了洛绘然,说道,“我叫桃丽丝,多指教咯。”
语气非常平淡,就像是普通的客套话一样。
“啊,我……”洛绘然挠了挠头,早已准备好的自我介绍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桃丽丝一句话硬生生塞了回去:
“不错啊,你这妮子穿女仆装肯定非常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