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阶段测试
最后对于那种会一些，但却不是很精的学科，譬如佛理课，琉璃决定今天晚上抱抱佛脚，倒时候若考这个不至于太难看，而根据长白山的尿性，今年极有可能考佛理。
所以，琉璃在跟释浮生聊了一会儿天后，便刻苦的温习起佛理来，此刻她手中拿了一本《大方广佛华严经》，正在看第一卷。
琉璃：“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浄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
琉璃越读，读得越困难，这佛理真不是个人学的东西，这阿兰若法菩提场她知道，它又叫寂灭道场，是说南岛有一王国，叫摩竭陀国，国内有座城，叫伽耶城，城南有棵菩提树，菩提树下有个金刚坐，这金刚坐就是当年佛祖飞升的地方。
阿兰若就是个寂静的意思，可后面一串都是个什么意思？
琉璃就叫释浮生给她讲讲，果然，他见解的确独到。
释浮生给她缓缓解释起来：“这段里，你只需重点理解‘始成正觉’，始终，成败，正邪，觉迷，始不离终，成不离败，正不离邪，觉不离迷。一个人的境界若到了始成正觉之时，就是最混沌的时刻，也是处于边缘的时刻，每一时每一刻都极重要，一念初起即是始，一念之生便是成，善与恶俱，邪念离不开正觉。”
他虽然见解独到，但说得也不是很浅显。
“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琉璃总结道，“这是不是那些高深的菩萨神仙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念成神，一念成仙，正邪皆在一念之间！”
释浮生顿了顿：“呃……大致是吧！”
琉璃觉得，理解了个大致也很不错了，这比一窍不通好，又抓紧时间问了几个问题，明天就是公布考题的时候了，她要刻苦温习才是。
两人不知道的是，在这繁星下，在一处高石后面，宫翊一身降蓝色的长袍，静静的看着释浮生又给琉璃讲“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探讨学问的这一幕是多么和谐啊！
宫翊难得的笑了，很欣慰，很安心。
第二天，琉璃和火茓相伴去长白山的公共学塾，琉璃问：“二师兄，你功课准备的如何了？”
琉璃不比火茓，火茓是有天赋的，以前是他懒，不想学！
如今只要下决心刻苦钻研，学什么都快：“只要不考佛理，我只能说，今年头名一定是我！”
佛理这个东西，晦涩难懂，好多道理都莫名其妙，让人云里雾里！
他这话有点像说大话，可在琉璃听来，却是大实话，二师兄的天赋是真的高。
路上遇到很多弟子，都相伴向学孰走去。
琉璃和火茓虽然在长白山辈分大，但两人都没有架子，与长白山的师兄弟们，都很交好。
所以一路走来，都有人跟他们打招呼，以前火茓的脾性是懒得搭理的，而现在凡是跟他打招呼的人，火茓都有淡淡的回应，琉璃也是温柔的问好。
火茓走得端端正正，收了以前吊儿郎当的步伐，这看起来，还真像仙人那么回事儿，他转头看向琉璃：“你莫不是没有温习好，要找我帮忙吧！丑话说前头，我可是不会帮你作弊的！”
琉璃如今是有些成熟了，也不会时常与火茓拌嘴，但该有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用不着，只要不考推演，我的成绩也不会太差的！”
两人自信满满的走进学孰。
长白山在学的弟子有三千多人，不可能三千人一个班一起上课的，自然也分了很多班，一个班大概三十人。
且按课程分班，进来的时候会给你测试，看你是哪个等级。
比如，推演一术，琉璃在初级班混了一万多年也没个进步，而锻造术却是五千年内混到了顶峰！
此外，还有佛理课程，她是逃学两万年，三百年前，晋升到了中班，还全在于曲流觞这两万年有意无意的灌输。
所以，这次小考，虽然考的课程是一样的，但对于不同阶段的弟子考题却是不一样，比如佛理，琉璃就是中班的考题，而火茓就是初级班的考题。
而仲姿，自拜入长白山学艺，也经过了公共课的测试，毫无意外，除了阵法一课，其他的，都是初级班从头来学。
意外的，是那个从凡间来的应诺，这十年也没见他有什么变化，也没老，还是才来的那个模样，他的测试等级就相当均匀了，全是中等。
真是让人很意外的一个成绩。
仲姿，火茓，琉璃三人正坐一起讨论今年会是什么考题，也没招惹谁，却是发生了一件不大开心的事情。
就是那个叫天晓的，自己走过来说着酸话得瑟：“这不是琉璃小师叔吗？凡间的十年历练，也不知道长进如何！唉！倒是忘了，你这个特殊的体质，是长进不了的！”
琉璃最近是脾气好了些，但也不代表她大度了：“若不是你今日站在我的面前，我还想不起来，长白山还有你这号人物，毕竟，我对于手下败将没有太多的印象！”
“你……”天晓深吸一口气，自从拜在了秋松落门下，她每天虽然很幸福，但也很煎熬，她每日要把自己对秋松落的喜欢藏在心底，最最心底的地方，每日还要恭恭敬敬的叫他师父，每叫一句师父对她都是一次折磨，若不是琉璃的搅局，说不准她已经拜在了曲流觞门下，曲流觞对她的印象也不会这么差，到时候就能和秋松落以师兄妹相称，哪里会有现在这么痛苦。
可是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拜在秋松落门下，因为说了，做秋松落的弟子，虽然痛苦，也很幸福！
这种痛苦又幸福的感觉每天都在折磨她，挤压她的神经，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个疯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千夜琉璃！
对琉璃，她就是记恨，她咽不下这口气：“那小师叔这么厉害，不知道能不能讨个指教！”
跟在秋松落身后学艺的这十年，天晓可谓是突飞猛进，各方面提高都很大，而琉璃却是在人间荒废了十年，此消彼长，她就不信她还打不过琉璃！
可琉璃却不买她的帐：“不能！”
她拒绝了！
仲姿和火茓在一旁听着，觉得琉璃是真长进了，她变得毒舌了！
天晓却是脑中一热，“唰”的一声抽出长剑：“怎么？你怕我了吗？你怕打不过我丢了面子了吗？”
她这一声叫嚣，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都跑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琉璃却懒得看她：“我这次在凡间的十年，很喜欢这句话，胖子不是一顿饭吃出来的，瘦子也不是一顿饭饿出来的。你与我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你苦练一个十年就能赶上的，多个十年，少个十年，就像你吃一顿饭一样，对于你的身形并没有太大影响！”
“你是在说无论我怎么练都不如你吗？”天晓拿剑指着她，“还是说，这都是借口，你就是怕输了给自己师父丢脸！”
这要放以前，天晓拿她师父说事儿，琉璃是万万忍不得的，说不得要跟她干一架。
天晓也是这样想的。
可这毕竟不是以前，天晓拿她师父说事，琉璃同样万万忍不得，可她现在不会这么冲动，她对着天晓一笑：“天晓，我现在可是你师叔，是你长辈，你拿剑指着长辈，是大不敬呐！”
天晓要疯了：“什么长辈！我乃天族长孙公主，对你本公主还需要尊敬吗？”
琉璃嗤笑一声：“我的公主，这里是长白山，没有人会在乎你的！”
“你……”天晓正要拿剑劈她，
恰巧此时秋松落走进来了，一进来就看见天晓拿剑指着琉璃，赶紧呵住：“干什么？”
天晓吓得手一抖，“铿锵”一声剑掉在地上，赶紧跪下：“师父……”
琉璃温柔地看向秋松落：“大师兄，你可看清楚了，是她拿剑指着我的，我什么都没做！”
天晓正要回驳她，还没开口，秋松落就厉声道：“你给我闭嘴！”
又对向琉璃，叹息一声：“师妹见笑了！”
琉璃温婉一笑：“哪里！”
又让天晓自己寻个位置坐下，天晓硬逼着自己收起不满，坐下来。
这个小插曲就算是过去了！
秋松落在前面讲着本次小考的一些事情，在台下，火茓和仲姿却是不吝赞叹。
火茓：“这比你以前，只知道用拳头找回场子好太多了，果真是长进！”
仲姿：“是啊，怪不得那些个神仙菩萨们经常要办辩学会！嘴皮子功夫厉害些，确实很管用啊！”
琉璃却是浅笑不说话。
她一向不大度，这个天晓真是讨人厌。
但还有比天晓更讨人厌的，那就是抽考的科目一出来，上天真是不眷顾她。
独独宠爱二师兄！
抽考灵植，她也有准备，琉璃并不担心。
可接下来的两科，真是让她的心情大起大落。
这大起的学科乃是锻造，对于已经把锻造一术修习到顶峰的她来说，真是不要太开心。
可还没开心一瞬，这大落就来了，是推演！
而这三科里没有佛理，居然没有佛理，真是对火茓莫大的眷顾。
这考题一公布，紧张的测试就开始了，第一科就是推演。
火茓坐在一旁，拍拍琉璃的肩：“师妹！你多保重！”
所有人一起考，但根据各人学习的阶段不同，虽然题目可能一样，但判卷的标准就不一样了。
琉璃和火茓以及仲姿都是初级班，判分就宽松些。
且这次测试的题目，是多么的开放啊！
每人会得到一张白纸，白纸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都是长白山弟子的名字，要求推演出这个人的命数。
这推演凡人的命数，琉璃还行，勉强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可推演神仙的命数，她真的是撕卷子的心都有了。
这第一门考试就出师不利，很影响她的心情，她还想着今年考个高分，回去向师父得瑟一下！
真是天要亡她！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火茓见考试的人实在太多了，就起来帮忙分发试卷，分发到琉璃这里的时候，拿的居然是天晓的名字。
琉璃看着他：“……”
火茓却也意外：“我不知道啊，巧合，要不给你换回来？”
琉璃把卷子一放：“不用了，谁的都一样！”
火茓又接着发卷子，发到了天晓那里。
琉璃只看到天晓的脸色很不好，盯着纸上的名字，仿佛要将那纸盯个窟窿出来。
钟声一响，弟子们就掐着手开始算起来，琉璃望着这个名字也是掐指开始算了，却是久久下不了笔。
万恶的推演，当初发明推演一术的人怎么不去死！
可又一想，可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她愁苦的思考了很久，把自己对推演一术的理解结合天晓这个人，能写的都写上了，可也不过短短两行。
她想着反正自己也不会写，就乱写了！
什么终其一生不得所爱，疯掉了，精神失常了，没有知心朋友，众叛亲离什么的，反正就是没有一个好词儿！
一般推演出来的什么命数之类的，都是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人看了云里雾里，等到事情发生了，再来回想，哇，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像琉璃这种这么确切的疯掉了，精神失常了，一定是独一份儿的答卷。
写完之后，欣赏了一遍，真是被天晓冒犯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然后淡定的交了答卷，提前离开了！
一般提前交卷的，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学霸，题太简单了，他答的太快。
一种是学渣，一看试题什么都不会，写也写不出来。
但看众弟子那淡然的反应，像是习以为常，一看琉璃就是后者。
而秋松落监考，拿起琉璃的卷子一看，眉眼深深蹙着，脸色不太好！
琉璃答完就去繁星廊底，把灵植的什么教科书，图册全部翻出来，让释浮生陪着她，死命一样的温习。
今天这次测试，真的太糟糕，尤其还是在天晓向她挑衅后，她翻车了！
这脸都丢大了！
释浮生真的头一次见她这么努力，也在尽心尽力的帮她温习。
琉璃让释浮生考她，释浮生每说一样灵植的名字，琉璃就说出它的功效，甚至还画出它的样子，不记得的就翻书看看。
熬夜温习啊！一整晚都没睡。
所以第二天，当琉璃顶着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学孰时，火茓担忧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疲？”
琉璃眨眨眼，疲惫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脑子特别胀，记得东西太多了！”
能不胀吗？
记了一夜的东西，琉璃觉得整个脑子的知识都要溢出来了，只求能够快点考完，好解放了她的脑袋。
这边灵植的考试还没开始，对面已经把昨天推演的成绩张贴出来了。
琉璃都不想去看！
但是意外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有的意外，让你慌乱得不知所措，但也有的意外让你欣喜得不知所措！
火茓走回来吃惊的对她说：“你何时悟性这么高了，竟考了满分！”
满分？
琉璃抬眼看他：“你没看错？”
火茓伸出手，比了个三：“看了三遍呢！”
琉璃看他不像是在说谎或是调侃她，就鼓起勇气去看自己的成绩，当终于挤到前面去，看到自己真的是满分时，她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她在想着，她乱写的那些话究竟是哪句话对了，才让她得了满分。
因为她是初级班的，判分标准就是最宽的，可能十分的答案，你只要答中一分，就满分了！
而且命数这个东西，真是玄之又玄，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上天一开始就安排好的，只是你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所作所为，造就了自己的结果，推演出来的答案，不过是你自己造就出来的命运。
但不管怎样，琉璃就是蒙对了，至于是哪句话，她并不去纠结，因为不管哪句话都不是好话！
琉璃的六感还是很强的，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怨恨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朝着感觉看过去，正是天晓。
琉璃看天晓这么怨恨的看着自己，难道是自己咒她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不能吧，任何弟子都没有偷看答卷的资格！
火茓忽然站在琉璃的面前，挡了琉璃的目光，同时也挡了天晓怨恨的目光。
琉璃：“她怎么了？我又得罪她了？”
这眼神，不是一般的怨恨。
这时，她才留意到周围的议论纷纷，这个各个方面都很优秀的天晓，推演这门课程竟得了零分。
零分？
史无前例！
天晓推演一术学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目前也就中等水平，但零分是不是太夸张了！
但她考零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害得天晓考零分的，这样怨毒地看着她是个什么意思。
琉璃看到火茓浅浅勾着的嘴角，试探着问道：“你做了什么？”
火茓笑了：“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