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平地一声雷,炸的所有人身子一晃,以为地震了,连耳膜都嗡嗡的。
叶正清道:“属下出去看看。”
只是还没走出帐子,士兵已经来报,说一群流寇不知怎么避开了哨兵的眼线,在地里埋了土雷,以此要挟我们交出圣女。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汉子:“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他站起来,对着郡王慷慨激昂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贵族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我们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叹了口气。
这个书生到底没有从军打仗的经验。他不知道士兵一旦发现老弱妇孺的踪迹,一定立刻将他们逮捕,而那群人又没有战斗力。
从那一刻起,郡王就闭起双眼,坐在太师椅上假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没多久,外面果然传来断断续续的孩子哭声,妇女的抽噎,还有老人家的哀嚎。
他们本来已经逃走了,却又再一次被捕。
绳索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捆在一起,十分狼狈。
夷东郡王嘴角的肉颤了一下,似乎动了真怒。他命人掀开帐子,直接的面对着老弱妇孺:“情愿哭,都不求本王开恩吗?”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个总角小子抽抽嗒嗒道:“夫子说,人之初,性本善。夫子说,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夫子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圣女姐姐救了我们,我只要圣女姐姐好好的,谁抓了她谁就是坏人。没有她,我和姥姥早就死了,这个恩典不要也罢。”
我望着这群村民,他们还真是顽固......或者说,道德标准太高了。
如果这个社会是你有道德,我有道德,大家都有道德,那么就很和谐。
问题是如果你有道德,乙很缺德,丙干脆没有德,那么在不是法治社会的情况下,惨的只会是有道德的人。
我瞥了一眼世子,他的眼睛眨了一下,好像在对我说‘可行’。
我知道他的轮椅里有机括,于是一个翻身跃到他跟前,从轮椅的扶手里抽出一柄弯刀,抵在世子的脖子上,拉着椅背往后,恐吓道:“谁都不许动。”
说完这句,我喘得不行,之前喝的鸡汤算是白费了。
我一步步往后退,出了帐子。
在诸多手持长矛士兵的眼前,把世子拖到了老弱妇孺的前面挡着。
郡王和叶正清还有慕修远一齐追出来。
“放开世子。”
“快放开贵人!哎呀我的贵人呐!”叶正清急得跺脚。
我拍了拍世子的头:“你这肉票还挺值钱,竟有当盾牌的功能。”
我对郡王道:“王爷,把人放了,我保证他们走的远远的,再不来找你麻烦。否则我就剁了你的座上宾,咱们一拍两散。”
“还有你!”我指着汉子,“你给我过来,别再添乱了!”
汉子赶忙一瘸一瘸的奔到我身后,我嘱咐他:“去把老乡们的枷锁解开。你们这群人行事不计后果,太冲动了。”
“冬梅!”我扯着嗓子大声唤道,“马冬梅!”
冬梅‘哎’了一声:“姑娘,我在呢。我为你炸雷,炸的怎么样?还行不?”
我快被她气死:“谁让你干得?”
“你怎么能这么对郡王呢?郡王好吃好喝的请我做客,你们这样误会他,应该吗?”
冬梅无辜道:“啊?可是慕大人说,是世子的意思啊。”
世子重新打量慕修远:“有趣......我从未授意你让人埋雷救圣女。”
世子的声音低沉,带着逼人的质问:“埋伏在我身边,你究竟意欲何为?”
慕修远垂头,不敢正视。
“我来说吧。”一道久违的声音响起。